22、16th meteor 灰色与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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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8、88、70、73……‘嚓嚓’……嚓嚓’……62、60、75、73、70……”
这是一块漂亮的表，精致、小巧、周身浮有精美的镂雕构造，秒针的每一次走动都伴随着两声内部机械零件的运转声，然而表盘上的时间却和其他的时钟一样严谨精准，没有丝毫谬误。它静静地躺在我掌心里，在我观察的时间里表盘上最长的那根指针已经转过了三圈，而这段时间内我的观察对象正立在我目光的侧前方，靠在酒店住宿部前台旁。
从他们的衣着和随身物品来看，这似乎是一支旅行团，但是他们明显有别于普通的外籍观光客——不仅是成员似乎来自五湖四海临时拼凑成队伍却有着难言默契，还有他们风尘仆仆的形象、紧绷着仿佛随时准备跳起来决战的精神状态以及……进门时毫无掩饰带着一位晕迷的老奶奶。
天！这是什么绝世重口味——我暗自感叹。
会产生这种想法并非我小小年纪思想不纯洁，实在是……一伙平均青壮年龄、身强体壮的外国男人，带着一位当地人打扮、没有明显亲缘关系且失去意识的老太婆，来到酒店——而非医院——这种地方，想说服自己他们是路上做好事扶摔倒的老太太都不大可能。
事实上并非我自己有这种不太健康的想象，同我一样坐在大厅休息区的人此刻都在向他们行注目礼，若不是这一行人看上去气势凛冽不好惹，迎接他们的绝不会是现在这样隐晦的打量。
吧台后的服务生眼神异样，勉强保持着礼节向他们询问：“欢迎光临，几位客人，请问你们需要几间房？”
“3间。”年龄最大的那位回答道，他年纪约莫六十上下，看上去是个精神矍铄的帅老头儿，虽然发丝和络腮胡子已被岁月染成银灰色，然而强健的体魄和活泼的绿眼睛使他看上去和身边的年轻人们并无两样，青春的风采还依稀保留在他的身上。
“好的，几位请出示身份证件，然后在这里进行登记。”服务生向他们示意吧台上的入住登记簿。
“所有人的信息都要登记吗？”帅老头询问。
“是的，包括这位阿婆……请问她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睡过去了，一会回房间应该就醒了。”
“请问她是你们的？”
“啊，哈哈哈，我们是朋友啦，朋友。”帅老头拉起背在背上的老奶奶的手摆了一个友好的手势。
“……好的，那请您出示一下她的证件。”
“这个……”
“没有吗？哎，可以理解，上了年纪的老人出门丢三落四的情况也是有的。”服务生理解的笑了笑，“那能否请您说一下这位阿婆的信息让我代为登记呢？比如，姓名，年龄什么的。”
“呃，名字……”
“不知道吗？奇怪了，看您的样子也不像患有老年痴呆，怎么会连朋友的名字都记不住呢？呵呵。”服务生皮笑肉不笑质询道。
“呀卡嘛西！”方才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年轻男人突然吼道。这人看上去很高，同样的身高，比站在他身旁的帅老头儿更多了一分年轻人的鲜活。五官带有东亚国家人种的特征，深邃的面部轮廓和漂亮的绿色虹膜又有着明显的混血儿特色。他带着一顶学生帽，黑色的帽盖下跳脱出几缕活泼的卷发，身上的衣着像是日式男子高中生制服，但是缀饰的金属链条和过长的衣摆又让人不太敢确认——总之在巴基斯坦的夏季里这样的穿着看上去就很热。
帽子男带着一身令人望而生畏的低气压，绕开帅老头儿大步走到吧台前，手掌重重往桌面上一拍：“从刚才开始就啰啰嗦嗦吵死了！喂，我们的身份证件有什么问题吗？什么，没有问题？”他盯视着服务生，明明象征着温柔的绿色眼睛里透露出一种“逆我者死”的无敌气势——“那你为什么还不给我们开房间！”
“你……你……这位客人……”
“手。”帽子男突然开口，压低的声线里透露出一种威胁似的气息。
“啊？”服务生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下一刻他就懂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悄悄伸到吧台下的右手拖了出来！
“啊啊啊！好痛啊！怎么回事？”服务生被眼前超脱现实的状况和身体上的疼痛所震慑，大声痛叫起来，抓住的东西也从他张开的手掌中掉落出来。
“怎么回事？承太郎！是敌人吗？”帽子男——承太郎——的同伴围了上来，询问着眼前的状况。
“不，是我搞错了，只是一个普通人。”承太郎压了压帽檐，声线是丝毫不带愧疚的平静，禁锢着服务生的无形力量骤然消散，那个可怜的小哥倒在地上，冷汗淋漓。
“什么嘛，是电话啊。”银发攒成扫把头的男人凑上前看了看从服务生手中掉在地上的移动电话，迷惑的嘟哝了一声，“喂，我说你啊，拿个电话而已，干嘛鬼鬼祟祟的，我们还以为是有敌人呢。”
“闭嘴！你们这些死变态！我是不会放跑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我们纯洁正义的国家绝不容许这种邪恶的罪行发生！”服务生小哥挂着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从地上爬起来，悍然扑向站在他眼前的扫把头，箍住他的腰不松手，“喂！那边的客人们，赶紧帮忙打报警电话！绝对不能放跑这些对无辜老太太下手的变态色情狂！”
“Oh my god！”帅老头儿捧脸惊呼——不只是他，他周围的同伴一行五人俱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帽子男承太郎一脸要暴起打人的狂躁表情，脸色几经变换，最后手按在帽檐上狠狠往下压了压，沉沉叹出一口气，“呀嘞呀嘞。”
最后几人颇废了一番口舌，向服务生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这位晕迷的老奶奶是他们在赶路途中遇到的，当时她好好走着走着突然缺氧似的晕倒在地，由于周围荒无人烟，所以他们只得暂时带上她赶路，想着等她清醒再带她去医院，并向服务生承诺等到了房间放下行李立刻带着老奶奶到医院就诊绝不耽误，如果不放心他可以监督……如此这般，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帽子男他们的房间在二楼，连号排在一起的三个房间。服务生将门卡交给他们，我确定了他们的房间号码后从休息区的沙发上起身，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向客梯走去。
“唔！”帽子男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由于分心盯着手中的表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我一头撞了上去，强大的冲击力将我反弹向后倒去。该死！他的身体是钢铁铸成的吗？我赶紧伸手拉扯住他的衣摆，这才避免了坐倒在地。
帽子男低头看着我，帽檐的阴影遮挡了他的脸，只有他漂亮而有威慑力的绿眼睛居高临下折射出光彩，在这种通透的眼神中我感觉心胆都在颤，局促的松手道歉：“对不起！”
“……不必在意。”他向一侧让道，示意我先走过去。
我低着头，让斗篷宽大的帽檐尽可能遮挡住我的脸，脚步匆匆从他们一行人身边走过去。直到走进电梯里我还能感觉他打量的目光直直刺在我的背上。
“怎么了，承太郎？”
“没什么，一个小女孩。”
电梯门在我眼前阖上，光洁的内壁映照出我的身影：宽大得足以遮挡一切外貌特征的防风斗篷、隐约露出的右腕处一小截白色医用绷带，怀中抱着小猫布偶。
呸！你眼瞎了！——我暗自吐槽。
电梯平稳上升着，最终在客房部三楼停下。金属门向两侧缓缓划开，我深吸一口气，左手向怀中拢了拢抱着的布偶——下一秒感觉不适的小猫将柔软的布尾巴甩在我的脸上——才迈开脚步踏上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
寂静的走廊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呼吸，由于现在手中已经没有时钟计数，我只能在心中默数，数到“45”时，我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房卡踮脚刷开左手边的房间门。
“如何？”方一踏进房间我的临时搭档就迫不及待向我询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先转过身阖上门——用前不久受伤的右手做这件事委实有些艰难——才转过身望向他。房间是标准间，陈设着两张床，被褥整齐的叠放在属于我的那张床上，而另一张床上坐着我的临时搭档。
他已经脱离少年的年纪，却还保留着少年人暴烈的心性，外表来看算是年轻，周身却有着沧桑和暮气。这种枯朽的感觉并不只来自于他空洞的瞳孔或灰沉的衣着，事实上他桀骜支棱着的发丝反而昭示了主人的暴脾气——这是一个矛盾的、扭曲的男人，我父亲的得力手下，以残疾之身占据九荣神一席的强大替身使者，恩多尔。
其替身名为“盖布神”。
我可以坦诚地说，我很怕他，这种惧怕不是来自于我们悬殊的实力或者年龄的差距，而是一种更加玄妙、令人无法言明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不一样并且——他很危险。
“如您所料，恩多尔先生。”勉强稳下心神，我把观察结果告诉他，“他们活捉了恩雅婆婆，并未杀死她——应该是为了从她那里打探消息。此外，您交代我测试他们心跳、呼吸等生理特征的频率，然而结果显示，并没有什么可以捕捉的规律。所以，我启用了备用计划，把表放在了那个空条承太郎身上。”
“很好！我的强大替身，加上你的辅助能力，范尼少爷，”恩多尔得意地笑道，“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为Dio大人带去胜利的消息！伴手礼就是乔斯达他们的项上人头！”
“没错，您是无敌的。”我由衷的期待起由他带我取得的胜利。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16th meteor 灰色与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