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1th meteor 惯性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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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o的书房和他的房间，是这座公馆的两大禁区。
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被严正警告过，绝对不许私自进入禁区——除非得到Dio的允许。
Dio的房间经常有人进出，他的手下、“面包”、有成为“面包”潜质的恩雅婆和需要接受“定期亲子教育”的我；而另一处书房就是名副其实的“禁区”了——在这里的几个月里我从未见过任何人有幸蒙召进入。
那里面一定存放有什么对他而言重逾性命的东西。
尽管迫切想找出这个男人的弱点，但我迄今为止尚未打算拼上性命去换取一个缥缈的可能性，进入“禁区”挑战Dio底线——会产生这种想法的话，我就是白痴。
……虽然这么说，但我确实进去了，那个禁区——那间书房。
就在今天下午。
我需要好好斟酌措辞，在他做出绝杀威胁的当下。
然而Dio显然并不打算给我任何准备时间，管家的替身“亚图姆神”方一露面他就抛出直球：“你进去了吧，我的书房？”
“范尼少爷，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如实回答，否则，”管家冷笑着，突然抬高手臂迫使我不得不踮起脚尖摇摇晃晃勉强站立，“我可是会完全遵照Dio大人的命令，毫不犹豫杀死你的哦！”
我张了张嘴，还未想好怎么解释，管家哼笑起来：“Yes！Yes！Yes！Dio大人，看来答案是肯定的呢，范尼少爷他……违背了您的禁令呢。”
混蛋！我悚然抬头瞪着他——我明白，他抢在我之前回答无疑是为了增加我的心理压力，逼我露出破绽——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冷静下来，也许他只不过是随口猜测的，Dio未必会相信他——“范尼，你果然进去了啊。你，违反了本Dio的命令！”Dio转过身来背对着窗户，望向我们这边，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否如我猜测的那样杀机涌动呢？我感觉额角蒙上一层湿意：是紧张和恐惧下沁出的冷汗——Dio他，毫无疑虑相信了管家！
为什么？他如此信任管家，以至于无视了管家在与我有私仇的情况下恶意诬陷的可能吗？还是……我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如芒在背的危险感觉刺激着神经，身体先一步动作起来想要挣脱桎梏，然而在管家牢实的钳制下我的挣扎就像蚍蜉撼树一般无力——“好痛！”我忍不住小声叫出来，管家撸起我的袖子示意我看去：“范尼少爷啊，您动摇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我的‘亚图姆神’本能的抓住了您的灵魂啊！”
剧痛令视线都在摇晃，眼睛里似乎有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跑出来了，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线我看见自己的手臂前端不自然的弯曲肿起，同时管家那个骚包替身的手指完全陷入我的手前臂，这就是他的替身吗？它……钳制住了我的灵魂？
管家也看见了我的胳膊此刻的惨状，假惺惺的向Dio请示：“Dio大人，刚才范尼少爷挣扎得太厉害，大概伤到了骨头……要不要先停止询问，先让在下带他去处理伤口？”
“继续。”Dio平静甚至带点冰冷的声音传来，管家低头对我咧出一个“你完了”的黑泥笑容。
“……虽然我相信小达比，但是现在，本Dio愿意相信你一次，范尼。”极度的焦虑情绪和手臂的疼痛使我几近失聪，Dio的声音像隔着厚重的空气膜传入我的耳朵里，他像蛇一样充满诱惑地低语道：“你是本Dio的儿子，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说谎……现在亲口告诉我吧，你的回答。”
我没有被钳制住的那只手悄悄攥紧，指尖切实刺入掌心血肉的感觉勉强唤回了神志，我定了定心神，回答道：“是的，我进去了……您的书房。我很抱歉，父亲。”我倏然抬头向他们展示脸上惊惶脆弱的表情：“但是那是有原因的！父亲，请您听我解释！”
“违反规则，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为人立世的根本，范尼……看来这个简单的道理你的母亲没有教会给你。本Dio很失望，不过没关系，之后我们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来改正你的小小缺陷。但是现在，时间有限，我们还是继续问题吧。”Dio将食指竖在唇边阻断了我的解释，他从窗户旁边走回来，转身坐到房间中央巴洛克风格的长椅上，兴致缺缺般颓废后仰，冰冷的眼睛却始终紧紧盯视着我：“你在书房里看到了什么，对吗？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是的。”
“Yes！Yes！Yes！”管家对我的答复给予了肯定。
我数着自己呼吸的频率，让它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关于管家的替身捕捉灵魂的能力，我曾经听说过一点，他和他的亲生哥哥——丹尼尔.J.达比，替身“欧西里斯神”——两个人的替身能力都和灵魂的抽出和保存有关系，但是这个用替身看穿他人内心的能力是什么？在此之前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啊……如果是类似于读心术那样能够完全解读我的想法，那我今天可能就真的要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个，我尽可能的放空思绪清除内心杂乱纠缠的想法……对，就这样……停止思考，让它回归一片空白。
Dio的下一个问题出现了：“你拿走了它？”
什么？即使全身心放在制止意识的产生这件事上，听到他的下一个问题我还是忍不住一蒙——既然知道我看到了他的秘密，他不是应该接着问我“看到了什么”吗？即使急于了解那东西的去向，又怎么会用这么一个语焉不详的指定对象？我寻思回想他已经提出的三个问题以及管家的回复模式，脑海中产生一个猜测——赌一把吧，如果赌对了，也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没有。”
“No！No！No！”管家不无遗憾的给了Dio否定的回答，他向Dio建议道：“Dio大人，‘亚图姆神’回答的前提是必须有一个清楚的问题，你刚才那个问题的定语过于模糊，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能得到肯定的答复，并不代表小少爷没有撒谎。”
他再次向上提了提攥住我的那只手腕，为了使肿胀充血的胳膊好受些我不得不随着他的动作努力踮高脚尖：“我没有……父亲！”我看着Dio大声喊道，“请您相信我！我是去过您的书房，但是我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您看我的眼睛——这难道是说谎者的眼神吗？”
“眼神、表情乃至细微的动作，都可以伪装出来欺骗他人，本Dio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只有灵魂……人无法欺骗自己的灵魂。”Dio走过来——示意管家放开我——蹲下身，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一个失去牵引骤然倒在地上的，狼狈的自己：“那么，本Dio问的清楚一点，你……拿走了‘箭’吗？”
“什么？Dio大人，您丢失的东西是‘箭’？是那几支‘箭’吗？”管家惊讶的低呼。
“别问我问题，让你的替身专心盯着范尼的灵魂！”Dio紧盯着我，透过他平静的表现我看见了他灵魂中隐藏起来的不安和惶恐——那就像是原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棋手即将被对手一招将死的无能狂怒。
“没有……‘箭’是什么？”努力压下心底涌上来的笑意，我颤抖着小声道，“它并不在我这里。”
“No！No！No！”管家盯着我，头一次放下针对我的恶意，实事求是、神情肃穆回答了Dio。
Dio像是低低叹了口气，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本Dio的‘日记’在你那里吗？”
“No！No！No！”我轻声说，与不知问题为何仍然认真回答的管家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我赢了！幸运女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撑着冰凉的地面站起身来，假装整理身上的衣服不去看Dio的眼睛——他一定还在用那洞穿心灵的眼神怀疑着我，用永远充斥着怀疑的思考方式忖度着我吧？但是我真的撑不住了，冷汗大量的渗出黏在皮肤上，方才尽力维持的心跳和呼吸也乱得不成样。说到底在Dio面前隐藏秘密需要太多勇气——那正是我所缺乏的特质。
说来可笑，毫无勇气可言的我，迄今为止却一直在被命运的波澜推动着做出选择。
“去召集所有今天来过公馆的人，我们需要清理一下内部的杂芜了。”半晌后我听见Dio低沉无法分辨情绪的声音，这道命令令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升起些许对不可知未来的茫然。
尽管现在暂时洗清了嫌疑，但是明显并不无辜的我……今后会被怎样对待呢？我已无暇顾及，只希望事情能够按照自己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
Dio也已经发现了吧，柔顺毫无反抗的傀儡娃娃外表下，我躁动、叛逆的内心。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按照自己的心意“修剪”我，只不过是现在无暇顾及——另一个借我的“掩护”进入书房的人，以及在我这没有追查到下落的“箭”和“日记”……等到他处理完这些“重要的事情”，才会轮到我。
没关系，这段时间足够我利用了。
事情发展至今大致没有脱出计划，唯一的意外就是管家的替身“亚图姆神”的能力，但是……方才的审讯让我对这个替身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意外的意外说不定反而能在接下来帮上我的忙呢。
再次重申——幸运女神，果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Dio拎着我的后领下楼时，今天在公馆内出现过的人已齐至一楼的大厅，十二个人像是往常开会时一样分成两派对坐，连被送到医院挂水的波因哥和他哥哥都在，这孩子白着一张小脸，看到被Dio拎在手里、右胳膊打着绷带吊起的我时神情更加惊恐不安——我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就被扔到最上首那张沙发椅旁的地板上，Dio自己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
我无所谓的站起来拍拍灰，无视旁边担忧、惊恐、警告、幸灾乐祸的眼神，低眉顺眼的杵在那里假装自己是一座雕像。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令我非常痛心的事情。”Dio沉默了片刻，向前倾身，十指交叉抵住下巴沉沉的望着下首诸人，像是要将他们恭顺表皮下的灵魂全部看穿，“你们中有人背叛了我，他违反了禁令，并且偷走了珍贵的东西……从我的书房里。”
原本凝滞肃穆像灌了胶水的气氛骤然炸开了锅！
恩雅大概是了解什么的——我想应该不是管家跟她说的，毕竟他们这两个人憎狗嫌程度堪称不相上下的家伙相处也不太和睦——这个神经质的老太婆“蹭”的跳起来，冲到Dio跟前大声问道：“珍贵的东西……难道是那个吗？Dio大人！是‘箭’被偷走了吗？”
其他的人对于“箭”或懵懂或震惊，反应并不相同，不过单是有人从Dio手中偷走他的东西这件事足以使他们议论纷纷，一时间大厅里嗡嗡嚷嚷，纷乱嘈杂的声音和被烛光映照在墙上扭曲放大的影子让这间华丽的庭室像极了地狱的景光。我趁乱往某处偷瞄了一眼，抿嘴隐藏起笑容。
“安静。”不算大的声音，却像是闹市中掉落了一枚金币硬币，瞬间止住了所有的噪音。Dio保持着那个具有压迫力的姿势，黑暗中静默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箭’，那正是我所丢失的东西。你们当中有一些人可能不太了解，但是‘箭’的珍贵性是毋庸置疑的——它能够激发人内心潜在的力量，也就是，制造替身使者。”
“现在，有人从我这里偷走了它，”Dio突然放松紧绷的身体，向后仰倒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展露出一抹绝对称得上危险的笑意，“本Dio敬佩你的勇气，希望你继续保持……在接下来的过程中。”
“那么，是谁偷走了我的珍宝？本Dio的珍视之物，在你那里吗？”危险的男人对着面前的虚空喃喃自语般问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1th meteor 惯性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