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阿牛》红豆一丸

10、第十章

　　第十章
　　李勇回到家，发现自己昨天做的冰糖草莓冻好了，那好其他食材提起冰糖草莓赶紧跑，生怕满了外面的糖衣化了。到了阿牛屋外听到谈话声，是张阿黄，李勇气闷，这小孩怎么一天两头往人家里跑，抬腿就要进屋被两人的对话愣在当场。阿牛，是真怀孕了，那孩子，很大可能是自己的。李勇被定住一般愣怔地看着屋内，无措，害怕，担忧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杂乱的想法千头万绪地扎进脑子。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忽然看到两人起身，慌忙逃开了，现在的自己无法，也不敢面对阿牛。
　　阿牛和张阿黄回来，看到等在门口的李勇，面无表情，像是装满了心事。阿牛不免担心，“怎么了？”
　　李勇勉强扯出个微笑，“阿牛哥，你先进屋，我和张阿黄有话说。”阿牛点点头，进屋了，可眼里充满了担心，李勇回了个安抚的眼神，张嘴对阿牛无声说着，“放心，进去吧。”
　　李勇回过头，温柔宠溺的眼神不在，被严肃取代，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张阿黄吓一跳。李勇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阿牛，是怀孕了，对吗？”
　　张阿黄点头，“三个半月了，李勇哥，你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吧？”
　　李勇扶额，长叹一声，“对，可阿牛并不知情，我对阿牛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话尾声音都在颤抖。
　　张阿黄沉默半晌，“李勇哥，你爱阿牛哥吗？”
　　李勇无奈一笑，声音沙哑道：“爱，只爱他一个。”
　　张阿黄又问：“那孩子呢，你认吗？”
　　李勇坚定道：“认，这是我们二人的孩子。”
　　张阿黄点点头，“那李勇哥你没有什么可犹豫和担心的，既然你说了，你对阿牛哥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那你就去和阿牛哥坦白，他接不接受，原不原谅你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你对阿牛哥是一片真心，这骗不了我，可也不能期望一片真心就能换来对等的原谅。这条路不好走，可眼下，李勇哥，你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李勇点头，“今天我就是打算和他坦白的，一会儿我就进去和他说，你不要走远，我怕他受刺激了身体受不了，要是出什么事情了你马上进屋，可以吗？”
　　“嗯，李勇哥放心，我可是被阿牛哥钦点做宝宝的哥哥的，对阿牛哥和宝宝我都是一百个上心。”李勇拍拍他的肩，转身进屋了，张阿黄在心里默默为两人祈祷，希望结果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阿牛见人进屋忙起身迎上去，“你找阿黄，是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李勇笑着摇摇头，拉着人把人带到床边坐下，自己跪在阿牛面前。阿牛被李勇这阵仗吓一跳，忙俯身要把人扶起来，被李勇制住了。抬头看着阿牛，沉默半晌，艰涩开口：“阿牛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阿牛点头看着他，眼神在说，你说吧。李勇双手捧住阿牛的手，包在手心。阿牛感到保住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甚至有冷汗冒出，心里更加不明和不安，看着李勇静静等他。
　　“阿牛哥，我喜欢你，很爱你。”
　　阿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睁大眼睛看着李勇，李勇看着心爱的人的脸庞，笑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阿牛哥，你是怀孕了吧？”
　　阿牛吓一跳，慌忙手抽出来，看着李勇双唇颤抖着想要解释，却不知说什么，不知如何开口。
　　李勇颤抖着将手缓缓放到阿牛小腹上，感受着那里小小的凸起和温暖，小心地揉抚着，眼神温柔，“这，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阿牛愣怔几分，忽然明了这话里的意思，再看向李勇的双眼里充满恨意。
　　“那天，我下山打水，看到躺在山下的阿牛哥，”
　　“够了！别说了！滚，滚出去，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李勇起身扶住阿牛，“阿牛哥，原谅我好不好，我当时是一时鬼迷心窍，可我是真的爱你，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阿牛把人推开，“我不在乎！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恶心，你这张脸，也让我无比恶心，你走！这是我的孩子，我，和孩子都和你没有关系！”
　　“阿牛哥……”李勇上前想要拉住阿牛的手，阿牛慌忙往后退，不料绊到了凳脚摔到地上，李勇赶忙上前要把人拉起来，被阿牛攮开。
　　“你不要碰我，呃！”肚子传来一阵坠痛，是孩子，阿牛捂着小腹痛呼着，李勇管不了现在这人愿不愿意自己碰他，把阿牛护怀里靠着，朝门外连声叫着张阿黄。
　　张阿黄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看到屋内情景瞪李勇一眼，“赶紧把阿牛哥抱床上躺好！”
　　李勇依言把阿牛打横抱起小心放到床上，阿牛疼得蜷起身子，欲把手狠狠按进肚子。张阿黄大声道：“李勇哥，快让阿牛哥躺平！阿牛哥，手不能使劲按肚子，孩子会有危险的。李勇哥你坐到床尾按住阿牛哥的腿，不能让他再蜷起身子，会压迫到孩子的！”
　　李勇照张阿黄说的跑到床尾按住阿牛的腿，张阿黄先把阿牛裤子脱下，没有出血，再诊脉，只是动了胎气，“阿牛哥，你先冷静下来，按我说的做。不要憋着，做深呼吸，对，慢慢来。”看人差不多平稳下来，只是额头还在冒冷汗，“肚子还痛吗？”
　　阿牛闭着眼，艰难回道：“坠，坠着痛，呼，呼……呃！”
　　“阿牛哥！不能按肚子，先忍一忍，我马上叫师父过来！”转过头对李勇说：“李勇哥，你到医馆找张大夫，让他马上来，我不知道阿牛哥能坚持多久。”李勇赶忙跑出去。
　　张阿黄转过身安抚着阿牛，“阿牛哥，深呼吸，你现在千万不能激动了。现在的情况是你应该只是动了胎气，没有流产的迹象，所以宝宝没什么大碍。”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药，取出一粒，“来，把这颗药吃进去，这是师父这段时间熬制的，就是为了这样的突发状况，可以先把孩子稳定下来。”
　　阿牛把药吃下去，跟着张阿黄做了几套深呼吸，觉得肚子没有刚刚那样疼得厉害了，想到孩子又想到李勇那个混球，眼泪跟着落了下来。张阿黄叹口气，用手巾给阿牛把眼泪擦拭干净，“阿牛哥，你现在情绪千万不能激动，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都想想孩子，嗯？”
　　哪壶不开提哪壶，阿牛哭得更凶了，张阿黄给了自己一巴掌，忙上前赶紧安抚，张太夫赶过来老远就听到阿牛在嗷嗷哭，进门先给张阿黄头上一下。把用具放下，拉过阿牛的手诊脉，“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和孩子开玩笑。要怎么收拾欺负你的人，打一顿，骂一顿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安全过了这一节再想。现在先冷静下来，我也是需要你协助我的，你的内心抗拒着，我也没办法医治好你和孩子，听到没？”
　　阿牛听到忍住了，头扭到一边抽抽，也不理人，也不答话。张阿黄上前给人把脸擦干净，看到门口想进来的李勇，对他摇摇头，李勇深深看阿牛一眼，转身离开了。
　　张大夫掀起阿牛的衣服，对着腹部施针。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大夫把腹部上的针依数取出，张阿黄在一旁赶忙擦擦张大夫额头出的汗，这边阿牛因为哭累了，早就睡过去了。
　　张大夫看着熟睡中的人叹口气，“唉，他的事情我大致是清楚的，搁谁伸手都受不了这种屈辱，只盼他醒过来冷静下来了不要把事情都想得太遭，不然，唉，身心劳损地，恐怕熬不到孩子出世那一刻啊。”
　　张阿黄给阿牛盖好被子轻声道：“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糟糕，其实阿牛哥和李勇哥两人差不多是两情相悦的，只是阿牛哥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告知侵犯自己的是李勇哥。这段时间让阿牛哥一个人好好想想，给他些空间他应该就能明白的。李勇哥心不坏，再说他对阿牛哥一点二心都没有，只是事情做得确实缺德，如果阿牛哥能打开心结，两人日后慢慢来，到时候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张大夫点点头，转过头赞赏道：“没想到你小子年纪不大，这懂的道理还真不少啊，说起来一道一道的，经今日之事，当刮目相看啊。”
　　张阿黄腼腆一笑，不好意思挠挠头。张大夫拍拍人肩膀，“这是我又新给他熬制的药，本想着他生孩子的时候给他吃，能给他些元气，帮他撑住，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你等他醒了给他，搭配上我给你的那瓶，一天一粒。再好好嘱咐他，这段时间可别再弄些什么大动静了，警告他不要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我先回医馆了，还有病人在等我，你明天来医馆我在给你付方子，你配上药给他送来。”
　　张阿黄点头，“嗯，师父慢走。”
　　张阿黄静静守着睡着的阿牛，看人眼角有泪流出，叹口气，上前轻轻给人擦拭，也不知道阿牛是在生李勇的气，还是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