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纪年之曼莎大陆》上官某

19、第 19 章

　　拱门里是一个很大的空旷空间。由于这是一个禁止任何神术进入的结界，所以我们在这里是不能使用神术光照明的。萨勒叫我站在入口，自己摸摸索索着往里走，在我听到很多碰撞声哎呀声之后他终于拿着一盏油灯回来了。灰头土脸的，脸颊上还一个擦伤。配上那一身到处晃来晃去的羽毛，真是让人不笑也难。搞得我看他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这里面到处石头，撞死我老人家了。”萨勒一边抱怨着，一边拉着我往里走。
　　我这才看清，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圆形空间。高耸的穹顶上一圈复杂的壁画渐渐隐没在油灯光圈外的黑暗里。沿着墙壁的一圈，一个挨一个的放满了石头胸像。在我们进来的那个走廊的对面，隐约看见墙上有一个凹陷的阴影，似乎那里还通向一个走廊。
　　应该是个纪念馆吧我想。可半夜里阴森森的看着这一大堆石头人像摆着在，怎么看怎么像是墓园。这么想着，我就觉得头皮麻麻的。突然咚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
　　“萨勒？”回头时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萨勒，你在哪？”我当时觉得腿都不会动了。
　　然后又听见咚的一声，面对着我的一个石像突然动了，吓得我噗通一下跌在地上，睁大着眼睛。恐惧占据了我整个头脑。似乎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到了即将发生的恐怖事情上。
　　石像还在不停的晃动，用绿宝石做成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里看起来就像鬼火一样。我的思维全部停止了。
　　“哈！吓到你啦！”萨勒猴子一样突然跳到我面前。
　　“才没有！”
　　“那为什么你脸都白了？”
　　“都说了才没有！”
　　“哈哈哈哈！原来奥菲斯是胆小鬼！！”
　　“萨勒！”
　　我们正吵着，突然听见“叮铃”的一声，穿过空旷的纪念厅中心那声音在高耸的穹顶地下回荡。
　　“谁在那！”我没好气的吼道。然后就觉得萨勒用力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我定睛向纪念厅那边看，就在对面的回廊旁边站着一个用制服兜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进了，竟然发现那人身上的制服上用金线绣满了西欧娜斯圣花。
　　记得曾经见过一面。是杰戴特的祭司大人？！
　　“请、请原谅我的失礼。”
　　“没关系，奥菲斯·兰斯尔特。”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与外表给人的印象不同，意外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萨勒随后就走到我身后，却一声没吭。
　　“已经过了就寝时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祭司问道。似乎看也没看萨勒。
　　“我被罚在这里擦地板。”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祭司低低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嘲笑的意思，也没让我觉得尴尬，“怪不得我刚才看见几只小耗子忙得很。能用出那么精彩的神术，你果然不愧是兰斯尔特家的人。不过就我所知，那应该是火系魔法才对。我记得你是被分到风系学院的啊？”
　　“那是我的神术。”萨勒突然说，一闪身站在我前面去了。
　　“哦？”祭司转过头对着萨勒。由于戴着兜帽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声音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听说西北矿区的山民都很擅长火系神术，不知道阁下……”
　　“没错，拉赫矿山是我的老家。”
　　“原来如此……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晚安。”他说着冲我点了点头。
　　他离开时，我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一人多高的神杖，神杖上挂着很多紫水晶的铃铛。大概刚才隐没在阴影里没看见吧。
　　“啊，”祭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神来对我说，“里面的小纪念堂供奉着曼斯的雕像。我想你大概会感兴趣。”
　　“谢谢！”我一直想看看曼斯到底什么样子！
　　“还有，我不会对别人说起你们的小耗子，放心好了。”祭司说着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原本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黑漆漆看不清的脸，一瞬间露出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让人觉得他应该会是一个十分美丽的人。
　　“啊，多谢！”我感激的说。
　　祭司点点头走了。
　　“真是个不错的人呐？”我笑着转头对萨勒说，却看到萨勒紧绷着一张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啊？”
　　“真是讨厌的家伙。”萨勒嘟囔着。
　　“啊？”我没听清。
　　“什么也没有！你不是想去看曼斯的雕像吗？还不快去。”萨勒没好气的说。
　　不知道什么又惹他不高兴了。这人很孩子脾气的。我耸耸肩，也没放在心上。转身进了前面那个黑洞洞的走廊，摸索着往前走。不过我也没摸索多长时间，因为萨勒很快就拿着油灯跟上来了。
　　里面果然有一间小纪念堂。风格和外面的大纪念厅差好多。如果不是因为屋子的紧里面放着一个祭坛，恐怕看其他的摆设会觉得这里有一种很居家的感觉。好像是谁家的客厅。
　　萨勒在一张小茶几上找到了几个烛台，上面都插着长长的蜡烛。点亮之后这个小礼拜堂就被烛光照得亮堂堂的了。
　　萨勒点上蜡烛之后就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撅着嘴闷不吭声，我则径直走向屋子尽头的祭坛。
　　大理石的祭坛上铺着一块白色镂空的蕾丝台布，上面摆着一些贡品。祭坛后面就是曼斯的雕像！
　　第一眼看见他，我直觉的想，我和他才不像呢。
　　再一眼，我想，这男人还真是漂亮。
　　说他漂亮却并不是说他长得像女人。只是……单纯的让人觉得他……很漂亮。眼睛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脸吸引，只想盯着他看。那个曼斯的雕像十分的年轻，有着青春勃发特有的阳光味道，眼神精神得闪着光，却看着让人觉得他很温柔，愿意服从他所有的指令。史书上说曼斯死得很早，但我却不知道他这样年轻。不过精灵的脸是算不得数的。
　　“看得差不多了吧。”萨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满的说。
　　“再等一下。”
　　“一个塑像有什么好看的！那人早死了不知道几千万年了！”
　　“萨勒，”我转回身看着他，“你觉得我和他像吗？”
　　“谁知道！”
　　萨勒说完就转身气哼哼的冲了出去。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我是怎么招惹她了。正想追出去，却看见祭坛上靠里面的边缘位置有一块特殊的阴影。我找了一个烛台凑近了去看，发现那是一个石头雕成的书，书页翻开着，上面用古精灵语刻着几句铭文。大概由于时代久远，雕刻的字样已经有些模糊，不过就着烛光照应出的阴影仍能够勉强看出写的是什么。
　　我费力的眨了眨眼睛，把烛台又凑近了些，仔细研究着。
　　开头是一个如同太阳一样的符号，代表了永恒的上主和无限的权威……然后是一只鸟……一朵花……地狱之泉……暗谷里的黑暗武士……冥神……复活……契约……改革……轮回……
　　这些符号被毫无章法的堆砌在一起，似乎毫无逻辑，却又让我隐约感到些什么。
　　在这些类似阿波罗神谕一样的符号下面是一段文字，像是后来加上去的。文法更加接近现代语言，意思也更加好懂。翻译过来如下：

　　我随着死亡之河飘远，小船顺流前行。
　　河岸上你的呼唤逆风而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请不要追随我到彼方。那是属于我的宿命，我的远航。
　　请留在你的故乡。那里是苏美尔女神指引的方向。
　　即使面对烈火燃烧崩塌的绝望，
　　也请相信，
　　我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且我，
　　愿替你承受所有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