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纪年之曼莎大陆》上官某

17、第 17 章

　　下午的分院仪式像涅路斯交代的那样在圣树坪举行。参加的人并不多，只是几个学院的院长，我，以及送我去的萨勒。还有一个用米白色斗篷裹住全身的人，很大的兜帽把脸遮得很严实，我根本看不见他长得什么样儿。他那件米白色的斗篷也与众不同，上面绣满了金色的西欧娜斯圣花。
　　萨勒小声告诉我，那就是掌管杰戴特城的祭司大人。
　　神术学院按照神术的系别不同，分为水、火、土、光、木、风六系。六大系别之下又进化出了许多细小分支，十分复杂。其中因为历代国王一直都使用水系神术，所以水系在六系中最高贵。而风系最高深。光系最神秘。最不被重视甚至在某些城邦还受到歧视和排挤的就是火系神术。这当然也和火系神术的人看起来诡异，火系神术又有很多旁门左道有关系。呵呵，看看我身边这位“老人家”就可以理解了。
　　对比之下，因为土系和木系的人数异常的多，所以这两系的神术也就相较来讲比较平庸。
　　只要不和这位“老人家”一个学院，平不平庸我倒是不在意的。

　　而且我有些担心那天那个袭击我的人说什么我天命御风一类莫名其妙的话，虽然如果我真的是天命御风的话，从小到大很多事情都会得到合理的解释，但是我在心里还是有些侥幸心理。在此之前我向萨勒大体咨询了一下分院仪式的过程，了解到它的程序还是很简单的，基本上和我老爹的抽签差不多，所以只要小心些就不会出什么岔子。所以当我站在圣树坪上面对六位院长的时候，我并没有多么紧张。
　　一个很大的转轮被放在我面前。
　　“准备好了吗？”涅路斯问我。
　　我点点头。有点紧张的抬头环视了一下几位院长大人，正好看见站在火系院长背后的萨勒火鸟吐着舌头冲我摆出一个V的手势。
　　我冲他礼貌性的笑笑。不自然得好像患有面部肌肉癫痫。
　　我以为这转轮就跟那个马戏团或者摇奖的大轮子似的有个摇柄什么的。其实不然，只有六位学院的院长各自将神术注入转轮之后它才会转起来。
　　我将手放到一个金属的凹槽里，突然感到几股强大的力量向六个方向拉扯我，我的身体仿佛掉进一个蓝色雾霭的泥沼迷失了方向。其中有一个力量异常的执着，和其他力量相争丝毫也不退让，我只好跟着那力量走，然后雾气渐渐稀薄。等雾气完全散去，涅路斯已经离开了他的位置站在了我的面前。
　　“奥菲斯·兰斯尔特，欢迎你进入风系学院。作为你的院长，我很荣幸。”
　　这样的结果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又似乎就在情理之中。
　　我定睛看看，其他学院的院长正在纷纷使用踪灭术离开，很快圣树坪上就剩下我和涅路斯了。最后一个走的是萨勒，他在消失之前回头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化作一团红色烟尘飘散了。
　　“奥菲斯，我们走吧？”涅路斯拉起我的手，嘴角抽动了一下。后来想想，那可能是他在笑吧，可当时怎么看怎么像是肚子疼。

　　神术学校的六大学院分别矗立在六个区域中，每个区域由内河隔开。学院之间其实是可以相互走动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只是会想到要去别的学院参观的学生却很少。神术学校并没有规定的毕业时间，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就可以向学院提出申请，经过考核后就可以毕业了。不过也有些异常人士偏偏就喜欢在神术学校里泡着，所以也就会有像萨勒那样一把年纪还留在学校的怪胎。
　　在六个学院的划分中，涅路斯算得上是一个比较超脱的人物。因为他注定了要继承神术长官的，所以也就没有像其他的学院的院长那样绝不踏入别的学院一步。而其他学院的人对于他这种超脱的身份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除他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是只专攻自己的属性神术不管其他的。
　　虽然我对神术学校这些弯弯绕绕很是不以为然，但是当我第一眼看见风系学院的古堡时还是被它给震住了。
　　它的外观其实看起来并不起眼，和其他学院的建筑比起来显得更加古朴，但却没有古代建筑特有的精雕细琢。好似随意而建，又好似经过深思熟虑。它由清一色的用白色的巨大岩石修建。但是当一阵风起，这座看起来坚实无比厚重敦实的建筑却发出了一种超乎想象的奇妙声音。像海妖西壬的歌唱，又像风吹松林，有时又像极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像天空！这声音依时间、风力而定。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不一样。
　　涅路斯站在学院前面停住脚，回头看着因为被震撼而微微睁大眼睛的我，嘴角又类似肚子疼一样的抽动了一下。
　　他把我带到院长室，让我坐在铺着天鹅绒厚坐垫的舒适的椅子里，倒了杯冒着热气的茶给我，又很慷慨的切了一大块杜松子饼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
　　虽然还是初秋，但古堡内却异常阴冷，一人高的壁炉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
　　涅路斯坐在院长宽大的座椅上看着我一口一口喝着茶，很半天都没说话。看得我有些尴尬。
　　“涅路斯——呃，大人……”
　　“没人的时候还叫我路吧。”他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说，但眼神却比方才柔和了些。
　　那是我们小时候我对他的称呼。
　　“……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很清楚。”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交叉着的苍白细长的手指。“昨天突然从父亲那里收到的消息，除此之外我就一无所知了。”
　　“我来这里是伯父的意思吗？”
　　路大理石一样的眉间微微有了些褶皱，“我不知道。父亲只说你要来。我以为肯塔洛斯叔叔不会答应的，我们都知道……可是你竟然准时到了。”
　　“老爹并没阻止什么……”我对此也很介意。“对了！比武大会后来怎么样了？”
　　路这次是真的皱紧了眉毛。“国王这次似乎有些麻烦了。”他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法鲁和我国的关系一直还算友好。但这次国王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路说这话的时候显出了犹豫的神情。似乎是在为自己对国王褒贬而责怪自己。他们就是这样。礼仪高于一切。“比武大会结束当天赫菲斯就回国了。没多久金翅鸟就带来了法鲁的檄文。似乎法鲁民众也对潘诺斯国王的做法很不满。”
　　宣战了？
　　“那国王的回应呢？”
　　“国王接受了法鲁的挑战。”
　　“国王为什么不说他是在保护我？为什么不说是赫菲斯挑衅伏兰顿贵族在先？！”
　　路摇摇头，“老实说，我也不能明白国王的想法。而且知道真相的人只限于国王和我们兰斯尔特家里的少数几个人。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国王陛下似乎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潘诺斯！
　　路继续说：“伏法进入战争状况以来，伏兰顿国内到处都在征兵。据探报说，伏法边境状况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这种时候怎么还要让我进神术学校呢！我也应该参军才对啊！”
　　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我猜你这个时候被送来，大概就是国王陛下的意思。他既然这样安排，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而且参军……”他微微闭了闭眼睛，“如果战争没有得到控制进一步发展，恐怕神术盟和神术学校都要被编入神术军里的。”
　　这是不可想象的。神术盟的人多是些与世无争修道士一样平和的人，而神术学校……这里多是些还没有开始人生的孩子。
　　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要见国王！”我站起来说。
　　“那是不可能的。”路以他一贯的平静应对我的激动。“所有进入神术学校的人，除非通过学院的考试，或者有特殊的召见，否则不得踏出神术学校一步，也不得擅自和外界联系。”
　　“怎样才能通过考试！！”
　　路抽出一张黑色的羊皮纸，上面用白色的花体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全都是我要攻读的课程。
　　“完成这些，才有申请考试的资格。”
　　那就放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