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断章》月下葵

14、第 14 章

　　夜一和我在一起之后，也是时时不见踪影，有时一出门个把月甚至半年都不会回来。她不给我说自己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下一次又会什么时候走，可是我从不介意。
　　我要做的所有事情，只是每天去买最新鲜的牛奶，备下她变成猫的时候最爱吃的猫粮，然后静静的等。
　　我笨拙的做尽一切事情，只想给她家的温暖，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曾经体会到我的所有心意。

　　我还记得那是个美丽的黄昏，云淡风轻的天气，是现世最美丽的季节。我坐在窗前看黄叶打着旋从树上飘飘落下，一回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房间。
　　“啊，夜一大人。”我忙起身去热牛奶。
　　一双温热的手将我冰凉的手掌合在一起：“碎蜂，都说过我回来也不必这么忙的。”
　　抬头不期然与那双深邃犹如潭水的双眸相遇，我的脸瞬间滚烫。果然只要和夜一在一起，不管过多久，我还是会这样脸红心跳啊……虽然我早已过了少女的年纪。

　　“碎蜂……”夜一倚在床边，挑起眼角的望着我。
　　“嗯，夜一大人。”我顺手掖好卷起的被角，笑着回望她。
　　“你以前的时候，是叫做梢绫吧……”那人的唇角也勾了起来，笑容安静而温暖。
　　我一愣，我进入二番队的时候便是以“碎蜂”这个名字的，我也从未对夜一提过自己的过去，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一切？

　　“把名字改回去……别再为了别人，以后为你自己而活吧……”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探起身来握住我的手。
　　“这，怎么可能？碎蜂改过名字，便如同立下誓言，至死不悔。”我一时激动起来，涨红了脸，连声音都大了许多。
　　手指在熟悉的温暖的包裹下渐渐有了热意，我低着头听到那人的声音，虽不大却坚定，绵绵韧韧的缠绕进心里的每个角落：“梢绫，我要走了，此生都不会再回来。所以——别再等我了。”

　　我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耳边反复响着夜一刚刚的话“此生都不会再回来……”。这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浦原喜助么？
　　难道我和夜一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抵不上那个人的离去对她造成的伤么？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放不下啊……其实我又何尝能放的下？
　　见我不语，夜一起身到我身边来，弯起我熟悉的在笑里梦里描摹过千万遍的眉眼，她静静的笑，叫我：“梢绫。”

　　上次回忆起这些往事，是和志波空鹤在一起的时候。她反而是早年真央那些轰轰烈烈的传说中活得最久的一个人物，真是意想不到。
　　她说：“倒没想到，夜一之后能安安稳稳过这些年。”
　　她说：“夜一嘴上不说，心里受的伤，岂是你想的到的。”
　　她还说：“我们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都早觉得彼此的生命都融到一起了，谁想是这样的结果。”
　　我于是不再说话了。

　　志波空鹤忽然转过头，像刚刚发现似的，反过来问我：“墙角那把伞，好像是湘竹的？”
　　“对，那是夜一以前在的时候最喜欢的东西。她每天都要摸摸，却从来不用的。”
　　空鹤定定地看着那伞，良久才又说了一句话：“能够锁住人的东西，不一定非要那人本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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