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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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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斑去找容叔谈心的功夫,扉间叫来热水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通。他是爱干净的人,出门在外没条件讲究,现在有条件了不得收拾下。
至于斑会不会趁着这会儿功夫逃跑,扉间是完全不担心的。那位容叔早就得过宇智波田岛的吩咐,绝不会放斑走的,不然扉间也不会带他来这个据点。
过了今晚晓那边也该得到消息了,追赶的速度指定加快不少。目前两人身在川西,好歹也是宇智波家的范围,跑路的时候好歹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接应的人。
等明天出了川西地界,才算真正的开始逃亡了,像这种休息的时候估计不多了。扉间打算带着斑一路北上去边塞,大路人多眼杂的,所以二人沿途自然是选择抄小路走。
小路偏僻,周边大多都是荒山野岭的,能碰上个小村落都是十分难得的事。食物和补都是一个问题,更别提其他了。等俩人到了地方指不定都造成什么样了。
扉间一边洗澡更衣,一边在心里规划俩人的行进路线。等他差不多拾捣完了,那边斑也回来了。
斑刚推门进屋,立马被晃了下眼睛。扉间光裸着上身背对着他,正伸手拿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晃得斑眼睛都要花了,不由让他迈进门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想退出门外去。
话说我为什么要出去?扉间他又不是大姑娘!斑摇摇头进屋关上门。虽然在心里这么劝着自己,但视线又没法从扉间的身上移开。
扉间的身量从外表看来高大壮硕,然而跟斑想象中的不同,脱了衣服后扉间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整体看来整个人的体态十分匀称,肌肉线条流畅又有美感,肩背宽阔,腰腹有力却不显粗壮,真真是恰到好处。
整个人好似用美玉雕琢出来的一般,然而细看却能发现,扉间后背上有好几处极淡的疤痕。到底是江湖中人,这一身的武艺不是白白得来的。
“回来了。”扉间穿着衣服顺便跟进门的斑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奇怪的抬头向斑看去,之间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配上他一身半湿的衣服,整个人都显得凄惨落魄,看起来可怜极了。扉间以为他是从容叔那里确认了他父母的死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如此,心中对他越发的同情起来。
走过去拍拍斑的肩膀,扉间领着他坐在椅子上,又回手倒了杯热茶给他。
温热的茶杯接到手中,斑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些。刚才容叔的确跟他确认了父母的死讯,斑即使不愿相信这事儿是真的,心中依旧难掩悲痛。一路回来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不知为何,此时坐在这里看见了扉间,斑居然慢慢的平静了许多。明明是个不熟悉的人,却能让他觉得心安?
一口口饮尽杯中热茶,斑整理了一下情绪镇定下来。
“我可以跟你走,不过…”斑顿了顿,又道:“以后咱俩相处的时候,您能别自称“老夫”了么!”自从知道了扉间的年龄,每次听他这么自称,心里都说不出的别扭。
“…行。”这家伙毛病可真不少,扉间心中暗道。不过这都是小事儿,只要他肯配合就好。
“水换好了,把自己收拾收拾。”扉间指了指屏风后的浴桶,示意斑进去洗个澡。
洗…洗澡?在扉间面前洗?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打从记事起他就没在人前洗过澡。
看斑不动弹,扉间摇头叹了一声,以前多机灵一孩子啊,这回打击太大精气神儿都没了。
“嗳!先生您这是?”斑吓得后退一步,躲开了扉间伸过来解他腰带的手。
“洗澡。”看着斑一惊一乍的扉间真想冲他翻白眼,老夫好心伺候你宽衣沐浴,你小子倒好,跟个受了惊的大姑娘似的。
斑欲哭无泪,想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讲起,只得表示洗澡什么的自己来就行。
扉间不知道容叔跟他说了什么,斑看起来不像白天那么抗拒了。待俩人都收拾利索了,扉间又把斑留屋里了。
“今天咱俩睡一屋。”虽说斑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了,不过也保不准他是装的。所以为求稳妥,还是把人放眼皮子底下吧,扉间是这么打算的。
“…我说了不回去了,不是骗你的!”斑知道扉间的担忧,不过他也是真的决定要跟他走!不是骗他的!
“呵呵,老…我不信。”终于能把这态度还给斑了,说出来后扉间真是舒心。
斑无言以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真这么担心刚才还能放我自己去见容叔?你这明明就是伺机报复么!
看着扉间皮笑肉不笑的坐在床上朝自己招手,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过去睡了。
房间整洁,被褥松软,环境比之昨晚那是天一个地一个,然而斑还是睡不着。从容叔那里确认了父母的死讯后,斑的心绪就再没平静下来过。心里除了对父母的想念,就是无尽的悲痛与恨意。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很难走,想要报仇也得先过去眼下的难关。明日就会出川西,之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以应付明日的危机。更何况父亲苦心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怎么也不能辜负!
然而斑心里想的很明白,可就是睡不着。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是谁买凶害了他的家人。平日里他虽痴迷练武,不过家里的人际关系和生意往来,心里还是有数的。
“晓”的雇佣费不低,一出手就买了三条人命,而且还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人,这笔费用更是让人咂舌。所以能出得起这笔钱,又与宇智波家有过节的人绝对不多。
斑一个一个的在脑海中过滤着有嫌疑的人,最后竟然找出不下十个。再细想下去,好似每个人都像凶手…
又或者,自己应该换个思路。凶手未必是有过节的人,武林中或者商场中,若是挡了别人的财路,被买凶杀人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想到这些斑更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到凶手的想法。他甚至又生出了干脆逃跑,回家报仇的念头。
斑心中的恨意在熊熊燃烧,烧灼得他心口直发疼。就在此时,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儿从扉间那边传了过来,倏的一下钻进了鼻腔。斑心中一惊,暗道一声“糟糕”,人还没来得及闭气眼皮就沉重起来。
我都说了会配合你,你这不厚道的家伙怎么还给我下药!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前,斑在心里疯狂的咆哮道。
听着身边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扉间终于松了口气,收起了手中的药瓶子。他给斑用的不是迷药,只是药效强力点的安神香。这样斑明天起来身体不会有副作用。
他真的非常理解斑的心情,而且扉间也不想对他用药的。但是!这小子在旁边气息沉重的,好似马上就要提着刀出门报仇的样子,扉间也根本就睡不着好么!明天还得赶路,充足的睡眠是十分必要的。
而且这安神香做起来又费时间、又费银子,扉间用起来的时候,心里也是很肉疼的好么!
第二天一大早,扉间起床的时候也把斑拍醒了。斑起身活动了几下,居然觉得身体清爽多了。看了看若无其事在洗漱的扉间,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于昨晚扉间给他下药的行为,斑心里极其的愤慨,并且很想谴责谴责扉间。但他也能猜出扉间这么做的原因,也算是事出有因吧,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两人吃饱喝足,带上容叔给准备的行李马匹,复又上路了。
出了城,斑见扉间是往北边走,便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扉间说他俩要北上去边塞。
于是斑马上表示了疑惑:“先生,我们为什么要去边塞?到了北狄那边“晓”就不追杀了?”
“那边是“木叶”的地盘,“晓”的势力多分布在中原一带,要是追过去情报处处受限不说,还会得罪木叶,得不偿失。”扉间是这么解释的。
“先生原来是木叶的人。”斑点点头表示了解。不过他心中还是疑惑重重,晓干的不都是得罪人的活儿吗?还会对木叶有顾忌?难道扉间在木叶的身份非同一般?那也不对啊,真是如此他们也不会追杀了啊。真是费解。
木叶是江湖上五大门派之首。原本木叶的总坛在京都附近,十年前不知何故,他们突然把总坛迁到了塞外。从此在江湖上就很少现身了。
这其中的缘由江湖上那是众说纷纭,每个版本都各有特色。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木叶原本的总部在京都附近,那肯定是与朝廷关系匪浅,迁总部那件事很大可能与朝廷纷争有关。
斑醉心武学,对江湖门派之事了解不多。不过五大门派他还是听过的。中原境内东北地区的木叶,西部的雷隐,西北的岩隐,西南的雾隐。
至于风隐,他们的总部和势力分布在南方的蛮族境内,并不在中原。所以风隐也是江湖五大派中最神秘的一派,他们的人也很少会踏足中原。不过听说他们在蛮族内部声望颇高,且门派规模庞大,说是自成一个小国家也不为过了。
蛮族境内多荒漠,环境恶劣资源紧张,民风彪悍异常。中原人很少跟他们有往来。倒是木叶十年前迁至东北塞外后,与风隐的联络密切了许多。
扉间之前没跟斑说收徒的事儿,思虑再三后,他是这么跟斑说的:“我答应田岛前辈教授你武艺,不过咱俩这岁数,当师徒不太合适。不如这师徒名份就免了吧。”
这话倒不是托辞,扉间收徒只会选没习过武艺的幼童,而且他已经有了三个徒弟,带孩子实在太麻烦,他不想再操这个心了。斑从各各方面看,都不符合他收徒的标准。
不过他与斑的父亲有承诺,所以扉间依旧会用心培养他,只不过他们名义上不是师徒。
斑对扉间的提议不置可否,说句现实的话,如今的情况扉间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哪里有反驳的余地?扉间会不会保护他,收不收徒,用心教导否,全在他一念之间。
“是,先生。”斑点头同意了。情势不由人,想要报仇就得先活命,而想要活命眼前还得依靠扉间。虽说他与父亲有过约定,可如今父亲已经不在了,这约定还有几分约束力呢?
不过听说他最大的徒弟才十六岁,自己要是拜了师岂不是要叫一个小鬼头做大师兄!这么一想,不拜师也挺好。斑自我安慰的想到。
先前斑对扉间是很有好感的,如今情势变幻了,扉间如此托辞,实教斑有些心寒了。
昨日滂沱的大雨又下了一天一夜,今早起来雨虽停了,但天气依旧阴沉沉的,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接着下。
秋季的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听说南方水乡那边已经有河道口被冲开了,下游一连五六个村子都遭了灾。朝廷是指望不上的,百姓们只能指望有人能善心大发管一管,或者自生自灭了。
两人现在每天就是赶路、休息,在保证良好状态的情况下,尽量不浪费一点时间的赶路。
这些天斑一直很沉默,他原本虽然也不算话多,不过刚出门的头两天,跟扉间聊的投机时,整个人神采飞扬的,看着也挺开朗的。这时候因为家中变故,性格变化挺大的,看起来阴郁了很多。
扉间心中唏嘘不已,他是亲眼看着斑如何改变的。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两句就能走出来的,不过他还是经常劝慰斑要想开点。可惜,对他的话斑并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在答应田岛的托孤时,扉间已经做好了接手一个不谙世事、热血上头的大少爷。然而与斑相处过后,斑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吃不了苦、矫情挑剔、无理取闹、单纯好骗。
这让扉间十分的欣慰,总体来说他对斑颇有好感。而且对于他的遭遇,心中又是同情又是怜惜,不知觉的便多了几份耐心。
可惜,斑对扉间已经心存芥蒂了,扉间的耐心和安慰,在他的眼里就是虚情和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