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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噩耗 ...

  •   漆黑的室内只覆着一层浅浅的微光,躺在自己身侧的扉间正闭目安睡。从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扉间的侧颜和脖颈,虽然他们已经相处了两三天,然而这还是斑头一回离他这么近。

      斑发现,扉间裸露在外的肌肤真的是白皙到近乎透明,脸颊上除了那三道红色的胎记外,没有一丝的瑕疵。夜里看去仿佛他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一般。

      白色的发凌散的铺在耳边,光泽耀目熠熠生辉。这让斑有了片刻的错觉,错觉着,自己正伴着清冷的月光躺在了星河间。

      千手扉间绝对是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描述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惊艳吗?初见时的目不转睛,与刚才徜徉在星河之中的感觉,却实叫人惊艳难忘。但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斑形容不出的一些情绪。一些斑从前没有体会过,也没有遇到过的情绪。

      扉间睡着时,气息绵长沉稳,且有有规律。斑细想了一下,其实扉间无论白天打架还是夜晚休息时,气息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可见他对自身气息的运转,控制的有多娴熟。俗话说想练武,先练气,呼吸吐纳才是修炼的根本。

      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着扉间睡觉,不过,看着看着他突然又发现了一件事,耳边的这些蚊子居然不咬扉间光追着自己来咬!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这年头蚊子都会怜香惜玉了?

      提到“怜香惜玉”这词儿,斑自己都寒了一下,像扉间这样武力值爆表的人,跟“香”和“玉”怎么都是不沾边儿的。

      屋里的蚊子好像跟斑有仇一样,这么会儿的功夫又聚过来四五只!斑真是要抓狂了,被蚊子骚扰的心烦意乱。

      想到扉间身边是没有蚊子的,要不…自己再离他近点睡?斑犹豫了一下,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嗡嗡”乱叫的蚊子,一点一点的向扉间身边蹭过去。

      尽管动作已经放的够轻,可身子底下的木板还是“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这动静在夜里本该格外明显的,不过一屋子这么多人,一会你翻个身,一会儿他翻个身,再加上满屋子呼噜声此起彼伏,这点动静反倒不起眼了。

      斑蹭过去了,扉间也醒了,绯红色的瞳孔略带疑惑的看着斑。虽然不是头回见到他的红瞳,不过每回见斑还是忍不住的啧啧称奇。

      白天看时扉间的眼瞳与常人无异,夜幕降临后却会变成红色,这种变化不会影响视力。这样的体质还真是闻所未闻。

      斑挪的有点近了,俩人现在是肩膀贴肩膀,脸对着脸,呼吸都抚在对方的面庞上。斑莫名的心跳快了两分,从这个距离看视觉效果更惊艳,尤其是红瞳和脸上那三道胎记,夜间看竟有几分妖异,这人莫非是精怪化了型的不成!

      扉间不知道斑的脑补,看他大半夜不睡觉还蛄蛹个没完,便关心的问道:“你身上长虱子了?”

      你身上才有虱子!扉间一句话把两人间奇妙的氛围破坏个干净。斑真是哭笑不得了,他可是爱干净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虱子!

      刚想反驳回去,转念又一想,这种大通铺每月不知睡多少人,房间被褥看样子也是八百年才打理一回的,有个虱子,蟑螂,臭虫,潮虫什么的,那不是太正常了!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被扉间这么一提醒,斑倒真觉得浑身痒痒了!也不知道是让蚊子咬的,还是真有虱子钻衣服里了。

      看着斑面色骤变的样子,扉间以为他真生了虱子。无奈的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两指宽的小药盒递给斑:“擦在额头,可驱虫。”

      咦!还有这好东西,怪不得蚊子不去叮扉间,斑道了声谢伸手接过盒子。

      盖子一打开草药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闻着略带些苦涩。药膏抹在额头上清凉舒爽,驱虫效果好不好斑不知道,不过倒是能驱散掉鼻端的怪味儿,伴随着这股药香斑很快便入眠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铺上的行脚汉子们陆续起床了,嘹亮的大嗓门儿震的人耳膜发疼。听口音这帮人似乎是南方的,不过口音太重斑听不大懂他们说的什么。

      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空气沉闷的仿佛要凝固住了一样,看这样子今天怕是要有一场大雨下了。秋季时分雨水多,一场秋雨一场凉的,这么凉着凉着就入了冬。

      斑和扉间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洗漱了一番,早饭是出了客栈去别的摊位吃的。客栈脏乱成这个鬼样子,做出来的东西他俩哪里吃得下。

      “先生,看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咱们走路的话可能赶不到下一个落脚点了。不如买两匹快马赶路,这样也能早点到雀城。”扉间是父亲给自己找的老师,怎么着也得叫声先生。

      “可以,不过你有钱么?”扉间当然赞同斑的提议,但是他身上没银子了,要不早就买马匹赶路了。

      “有啊。”斑莫名其妙,不知道扉间问这个干什么。

      “老夫没钱了。”扉间说的一脸认真,丝毫不像个囊中羞涩的人。

      哦,原来是没钱了啊,斑点点头表示了解。不过,“先生是因为没钱买马匹,所以才带我走了两天路吗?”

      “没错。”扉间大方的点头承认了。

      斑无语,他还以为扉间就是想带他步行游历江湖呢,没成想竟是这么个“朴实”的原因。没钱的话倒是早说啊,我自个儿拿钱也行呀,何苦呢这是?

      吐槽归吐槽,马还是要买的,毕竟自己也得骑不是。然而过去跟村民一打听,镇上压根儿就没有卖马的。别说卖马,整个镇子都没有一家用马匹。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无奈之色。两个从不同频的人,还是头一回产生了相同的想法,这点也属实难得!

      不过想想也是,镇子这么小,连客栈都破落成这样了,又哪里会有马匹卖?还得到到城里去买才行。

      马买不上了,那就把蓑衣买了吧,等下雨了也好有个避雨的装备。当然,买蓑衣的钱,也是斑出的。

      置办好了东西两人又上路了。天色愈加的阴沉乌云密布的。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豆大的雨滴就倾盆而下。

      路上时不时会有骑马的、坐马车的人从他们身边路过,这么大的雨,徒步赶路的人很少。

      天气恶劣道路难行,雨水冰冷刺骨,即使穿了蓑衣,领口和裤腿也被浇了个通透。走了一上午俩人也乏了,雨幕中隐约能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一伙人在树下躲雨。

      走近了看,那是棵枝繁叶茂的老树,树冠巨大看起来颇为壮观,估么着树荫底下容纳个三十来人不成问题。在树下避雨的有两三伙儿人,其中还有个十多人的小商队,三辆拉货的马车,还有五匹马。

      扉间和斑过去找了干爽点的地面坐了下来,树荫虽然浓密,雨水还是淅淅沥沥的从树叶的缝隙往下淌着,不过相比起外面,这里算舒适了。

      早上吃完饭又打包了馒头当干粮,这会儿拿出来吃早就凉透了,干巴巴的直噎人。扉间吃惯了没什么感觉,看斑也吃的毫不犹豫,他才放下心来。虽说已经答应了宇智波田岛要照看斑,但这小子要真是个大少爷拖油瓶的,那还真是麻烦了。

      树下避雨的行人们边吃边唠嗑,嗓门最大的要属那十来人的商队汉子们,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扉间他们坐下来的时候,那伙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正收拾东西清点人数和货物准备上路了。

      扉间和斑离他们不远,那帮人的交谈声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宇智波家没了,川西这边也要乱了啊。”一个行脚汉子一边整理车上的防水布,一边摇头叹道。

      “谁说不是啊,你说他们得罪谁了?怎么突然就招上灭门之祸了?”旁边给他搭手的汉子也摇头叹息。

      “嗳?啥时候的事儿啊?”旁边的人一听,也赶忙凑过来想听个八卦。

      “害,就两天前,事儿都传开了你咋还不知道?”最初说话的汉子搭了句嘴。

      ……

      那边的谈话还在继续,斑这边却听的心头冰凉,整个人都木掉了。手里拿着的馒头掉在了地上,轱辘几圈儿滚进了泥坑,雪白的馒头吸饱了泥水,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斑的脑海里只回荡着那句“宇智波家没了”的话音,剩下的就是自己“怦怦”加速的心跳声,在这一瞬间巨大的恐慌裹挟了他。不会的不会的!那天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两天而已怎么会…

      斑倏的站起身向离去的车队追去,他要过去问个明白!

      那边的交谈内容扉间也听见了,心中暗叹了句,到底还是来了啊!

      “与其问他们,不如问我。”扉间叫住了斑。

      凄风冷雨,电闪雷鸣,老树下的这片方圆之地,被暴雨隔绝,仿佛成了一座孤岛。

      天色阴沉,斑的脸在斗笠的遮挡下也显得晦暗难明,扉间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太好看。毕竟,没人能在听完自己家被灭门的经过后,还无动于衷的。

      “是有人雇佣了“晓”杀了我的家人?”即使是斑这样不太了解江湖情况的人,也听过晓组织的大名。

      那是个江湖公认的“钱串子”组织,只要价钱合适什么活儿都接,看家护院、杀人越货、情报探查…业务范围之广让人瞠目结舌。

      若光是个认钱的组织也就罢了,江湖上做杀人买卖的也不止他一家。不过晓可是江湖上排名第二的大组织,势力仅在木叶之下。一个川西的宇智波分家,实难与他们抗衡!

      只是宇智波家在川西经营了二十多年,势力庞大,有过节的或者利益上有冲突的人不在少数,如今遭此横祸一时还真想不出雇凶杀人的是哪个。

      斑心思百转,扉间的话他并不全信,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出了这样的事怎么都要回去看看,自己怎么可能就一走了之了?想到此斑准备跟扉间道别了。

      “老夫这里有封信,是田岛前辈留给你的,你看过就明白了。”扉间知道斑想回去,他并未说阻止的话,只是把田岛交给他的信拿给斑看。

      斑盯着那封信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的伸手接过来。这是封绝笔信,信封和纸张都是父亲惯用的城南崔家纸坊出售的,字迹也却是父亲亲笔所书,整篇信的字迹非常工整,不是慌忙之间写下的,看来父亲他早就准备好这一天了。

      看信前,斑心中有很多疑惑不解的地方。比如父亲既然早就知道晓会来,为什么不请人御敌呢?斑看了眼面前的扉间,既然能请到这样的高手来保护自己,又为何不直接请他留在宇智波家?这样胜算岂不是更大?

      即使请人御敌不行,那么打不过就跑路啊!何至于呆在原地等人杀上门?这其中种种的疑点,让斑不得不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看过信后心中的疑惑稍解,首先,父亲对仇家的身份也是毫无头绪,事发突然也没时间调查。再者,母亲不会武功,一家三口同时走根本跑不远。所以父母选择让自己走…

      信中还提到,扉间是故人之子,他会保护自己躲过晓的三年追杀期。还嘱咐要好好跟着扉间学武艺,报仇什么的就算了,平安最要紧。

      父亲对于这件事的过程说的很简洁,只在信的末尾反复强调不要报仇。也许是并未亲眼所见,斑对这事总有种不真实感,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父母已不在人世了!

      现在想来临走的前一天,父母种种异样的行为也说得通了。往日与家人团聚在一起的画面,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母亲的唠叨声,父亲的教诲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着。

      明明那天已经察觉了异样,为什么没有追问到底!如果自己能够再细心一点,那么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斑懊悔又自责,可如今父母生死不明,还不是颓废伤心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悲痛,斑还是决定要回家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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