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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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进球的瞬间，”黄濑凉太不假思索地回答，同时两脚微微用力，曲起双肘，“跳跃就是为了进球。”
话音刚落，他顺势双脚蹬地，向上跳起，向着虚空中的一点，投出了“篮球”。
花音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黄濑因为这突然的笑声而紧张，“很好笑吗？”
“跳跃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像孩子一样弯曲膝盖。”花音笑得眉眼弯弯，霓虹灯光打在她的眼里像是一场绚丽的梦，“是非常真实的样子。”
“花音的形容总是很奇妙呢。”
“诶？”称呼突然变得亲密了，花音忍不住观察了对方的面容。
果然，在她的视角里，一片空白的脸变成了几大块的马赛克，仍旧模糊一片。
“哈哈哈，”黄濑因为花音惊讶的样子笑起来，“花音很可爱呢。”
黄濑的笑容让脸上的马赛克出现了奇妙的波折。这让花音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她回想起了绘画的迷人之处——它从不告诉你具体的意思，所以你总是可以浮想联翩。
“黄濑，”她停下脚步，郑重地请求道，“我能为你画一幅肖像吗？”
黄濑还在为花音突然停住而困惑，听到后半句非常得意地笑起来，作为一个帅到可以靠脸吃饭的大帅哥，他丝毫不觉得这种请求有什么意外。“当然可以，”他爽快地答应了，还提出了要求，“一定要画出我的帅气。”
【这种时候可以开个玩笑。】
这个念头突然跳出来，花音笑眯眯地说，“我会在你脸上多涂几层的。”
黄濑听出了这是在说他脸皮厚的意思，不满地抱怨，“好过分啊，花音。”更像是在撒娇。
即使看不见脸，也不影响花音感受到黄濑凉太丰沛的情绪。快乐总是很轻易地互相感染。
但是那个念头的声音像极了母亲，让她丧失了继续说话的欲望。
因为快乐的交谈的而拉近的距离，让这段路上的相处非常和谐。但这突然的沉默，使距离回到了原来的生分。
或者说，客气。
超市很快到了。
花音先买的是狐狸的食物，面对玲琅满目的货架稍稍有些兴奋。
“诶？”黄濑凉太疑惑地制止花音，“需要这么多零食吗？”
“这是给小狐狸的。”
“但是这些是人类的零食吧？”黄濑凉太反问，就算他没养过，也知道宠物是不可以吃这些零食的。
花音不能直接解释狐狸的与众不同，而且她现在不是大小姐了，作为一个蹭吃蹭喝的穷光蛋，她的举动实在过分了。在她思索怎么回答时，黄濑凉太先说话了。
“其实是花音想吃吧。”他促狭地调侃，“没有关系啦，篮球部的一个同学也很喜欢吃零食。我记得……”修长的手指拿起货架上的几个品种，“这几个很好吃。”
花音看着黄濑将零食扔进购物篮，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拒绝对方的善意，“……谢谢。”
采购活动顺利完成了。
……
“多谢了。”回到黄濑宅后，花音向黄濑凉太道谢。
“小事，”黄濑凉太摆摆手，“其实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家里好几个黄濑，感觉好奇怪。”
花音当然不会拒绝，“晚安，凉太。”
“晚安哦。”
回到房间后，狐狸正在悠闲地看电视。灵活的爪子按着遥控器控制着频道换来换去。听到开门声，它头也不回地立刻抱怨：“好慢啊——”
“抱歉，”花音想到狐狸还饿着肚子就有些愧疚，完全不知道周到的黄濑夫人已经完成了一轮喂食。
“之后去了超市，”花音从袋子里拿出零食，放在桌上，“给你带了些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狐狸伸长脖子看了眼，包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要在床上吃。”
花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床上不能吃东西。”
“哪来这么多规矩，”狐狸反驳的同时不忘引诱她，“床上多舒服，你要不要也试试。”
花音很坚定地摇头。
即使她不肯把食物拿到床上，狐狸还是自给自足地完成了搬运工作。在花音试图阻止的时候，还“威胁”道：“你不同意我就闹了。”
狐狸先开了听可乐，靠在床头和着气泡的声音发出了舒服的感叹，一副置身天堂的表情，眯着小眼睛诱惑花音，“真的不试试？”
花音也被放松的享受感染了，索性靠在椅背上，打开了客房的电脑。
“你在查什么？”狐狸好奇地问。
“关于人际交往的，”花音没回头，正在不断往下拉着进度条，屏幕上是一份榜单——
《即学即用的100个人际交往术》，《打动人心的100个交友技巧》，《跟谁都能交朋友》，《超时空交友》……
“你确定这些有用？”狐狸直接提出质疑，“自信点，你挺擅长骗好感的。”
“评分挺高的，”花音点开排在第一名的评论，很快关闭了搜索页面，“你觉得我很擅长吗？”
“要是你不擅长，今晚我们就在睡大街了。”
花音因为狐狸的话短促而讽刺地笑了声，握紧拳头想要抓住什么又很快松开了，反驳的话就这么溜走了。她破罐破摔地自我放弃，“都是母亲教得好。”
花音不知道，狐狸很早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小小的，喜欢黏在妈妈的怀里，像是一只猫，懒懒地晃动并不存在的尾巴，亮闪闪的目光在三个大人之间移来移去。
后来再见，她表露在外的模样大多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制造的假象。
就像现在，一个乖巧的有才能的，遭遇不幸的坚强女孩。
花音离开后，狐狸一直在想，让她拿到画册究竟是好是坏。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直到现在，狐狸听到花音的话，它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她一直不满母亲的教育，而奶奶的死点燃了导火索。
“我见到了目标。”花音没等狐狸回答先讲起了晚上的发现。她像是害怕狐狸发现现在的模样，所以仍旧没有转头。
“小崽子运气不错，”狐狸毫不意外夸了一句，拆开了一包薯片，“在哪里？”
“就是凉美姐的弟弟，黄濑凉太。”
狐狸把薯片拋进嘴里，咀嚼瞬间带来的轻脆感和盐在舌尖产生的时间差，口中的余味消失，引诱它下定决心继续下一片。它下定了决心，“你把书翻到属于黄濑凉太的那一页。”
花音翻开书，原本空白的页面上出现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花音奇怪地说，“填黄濑凉太吗？”
“你的名字。也就是作者的名字。”
花音拿出笔，在问题下面写上了回答——斋藤花音。
在她写完后，页面空白的地方出现了旋转的五芒星。
狐狸拿着薯片，轻盈地跳到花音身边，“开始了。”
书变成了白色的画布，还附赠了高度合适的画架。右上方有调色盘的图案，右下方则罗列着各种画笔图案，左上方有一个垃圾桶的图案。左下方则是一个方框——里面有序号1，和一本书的图案。
“要试试吗？”狐狸说，“反正可以删除。”
花音点了一只圆头笔，画架上随即出现了她需要的笔。所有的操作都和平时相同，她调出了黄濑的发色。
【没有颜料的味道。】
“左下角可以保存，”狐狸继续讲解，“同一个目标只能占据一页，到了书里会按比例缩小，或者直接列出编号和备注。”
花音删除了画布的内容，手指点了点左下方，“这个图案会变回原来的画册是吗？”
“没错。”
花音把画册收好，问了另一个萦绕于心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做，选择目标的依据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