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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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克拉克一早就听说过布鲁斯·韦恩。
他是哥谭最有名的富豪、社会名流、花花公子，他也是娱乐记者最钟爱的宠物，面对镜头不计形象，慷慨大方。他多的是钱，多的是能被拿出去大讲特讲的绯闻故事，用某个业内人士的话说，只要他愿意，任何一个记者都可以用镜头“上”他，然后拿着得到的成果出去大赚一笔。布鲁西宝贝儿永远不会介意你将他的行踪描述得多么夸张，因为他天生就是记者的友人，娱乐镜头的婊子……克拉克听着这些夸张的描述，从未当真，直到他见到了布鲁斯本人——他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都是对的，而且布鲁斯比他们描述的还要棒。
他们在某场晚会上相见，布鲁斯·韦恩在星球日报的某个美女娱记的介绍下转过身来，轻飘飘地看了面前穿着格子衫、带黑框眼镜的记者一眼，待美女语毕后礼貌性一笑。
“嗨。”
真是惜字如金，一个字都懒得多讲。以往克拉克遇上这样的人，心里早在对方开口前就已经想好了能够用来回击的话语，但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韦恩先生，我……”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却没注意到对方手中的香槟。背景司仪的讲话刚好在这一刻结束，周围爆出了一阵庆祝开宴的掌声与欢呼声。他们两人同时行动，克拉克眼看着对方掠过自己，将香槟送到嘴边一仰而尽，微弯的眼角自玻璃杯边缘透出了一点顽劣的笑意。
“抱歉，小男孩。”
他冲他做了个口型，顺势将空了的杯子转身放在路过的服务手中，还不待克拉克反应就已经在一众男女的簇拥下离去，欢声笑语之中全然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有同事半阴不阳地哼了一声，说这些名流就是这样，嫌贫爱富、趋炎附势……就这一个瞬间开展出了一套关于社会地位阶级差距的屁话，实际上克拉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目光追着那个已经走远的人，看着他走到红毯前，对着一众闪光灯大方娴熟地放送笑容。
真好看啊，克拉克心想。
对方轻抿的唇线，高挺的鼻骨，恰到好处的深邃眉眼和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是不是像这种习惯了镜头与注视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看人方法？克拉克回忆起对方刚才两次看向自己的时候似乎都有意放慢了抬眼的节奏，让眼睫完全落下再扬起，于是视线便可以轻易地撞入他人眼中，而那长长的睫毛又背着光，像是拥有某种魔力般轻盈地搅动落在他脸上的光线……克拉克使劲摇了摇头，有点惊异于自己竟然能把一个一闪而过的瞬间分解得这么细致。
布鲁斯的红毯结束了，身旁的美女不知与他说了什么，克拉克看见他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身子微微后仰，随后将手勾到了对方的肩上，眼睛轻眯，侧耳听着周围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自己讲话，唇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时不时点一下头。
“别看啦。”已经拍完一圈照片的吉米回来，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眼前的状况，“像布鲁斯·韦恩那样的人，只有在美女还有与他地位相等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得那么友善。”
克拉克收回了视线。他承认吉米的话有些道理。方才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布鲁斯看似友善的态度里其实混杂着玻璃碴子一般的冰冷，又或者说是明显的不感兴趣。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像他那样的男人确实有这样做的资本和权力。
封闭的宴会厅里热流涌动，克拉克扯了扯过于靠上的领结。真是奇怪，原来他也有透不过气的时候。
事实证明很多人都对自己不够了解。曾经克拉克对那些频繁出现在八卦小报上的名流富豪嗤之以鼻，觉得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无聊透顶。但是见过了布鲁斯·韦恩以后，他觉得自己才是无聊的那个，不然布鲁斯怎么会那么快离去——这不禁使得克拉克有些好奇。
倘若自己是以另一个身份出现的话，哥谭宝贝还会是同一副态度吗？
“谢谢你，超人先生。”
当布鲁斯圈着超人的脖颈，被从起火的高楼上救下来的时候，那股惜字如金的劲便不见了。克拉克从他眼中读出了明显的兴趣。
“作为报答，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花花公子大方地望着他，那种特意放缓了眨眼频率的感觉又来了。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手心有些冒汗，连忙将怀里的人放下。
“不必了，韦恩先生。”他强装镇定，“以后多注意安全。”
Pose摆够了就准备开溜，然而谁能料到布鲁斯竟然会伸手来拉他？
“等一下。”
也不知道一个成天和美女打交道的花花公子哪来的手速和力道能够拽住超人的披风，克拉克顿了一秒，终究是没飞起来。
“给个机会？”
这话真是犯规。布鲁斯凑了过来，在距离克拉克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这样冲他说道，皓齿薄唇带出的热气几乎要撩到超人脸上，而对方的视线只要再往下歪一公分就能看到哥谭宝贝暴露在领口的脖颈曲线……克拉克不免有些心虚。
按理说自己现在正在“上班”，站在守护人类利益的角度上，不求回报，无私奉献，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呢？……就怕对方有意要他想。
布鲁斯又笑了，笑容纯粹无害，仿佛一个真诚的小孩，这在一个成年人身上是很少见的事情，一般不是会被说做作就是恶心，但克拉克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被“晃”到了，心跳快得不正常。
“那就这么定了。”
对方松开披风，顺手在超人结实的臂膀上拍了两下，这才跟着姗姗来迟的保镖走了，留超人一个人在原地矛盾地皱了皱眉，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什么暗示桥段了……毕竟，那可是布鲁斯·韦恩啊。
克拉克毫不怀疑像他这种已经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对这种事情的敏感程度，只要他想，那对面不论男女都能轻易被杀到片甲不留……超人借助高空稀薄的冷空气打断自己。想的太多就会容易自乱阵脚。
是的，对手确实很强大，随便一个微笑就能把他撩到心猿意马。克拉克闭上眼睛，在落入韦恩庄园前，最后给自己铺陈了一番心理建设——不论对方怎么样，他就是来吃个饭的，吃完了就走……然后他看见了布鲁斯穿着一套暗红色的睡袍出现了在阳台上，远远冲他扬了一下快要见底的酒杯。
见鬼。
克拉克落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好像看哪里都不正常。
“你来迟了，晚餐没有了，我已经叫人撤下去了。”
超人呆站在阳台上，似乎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布鲁斯回到餐桌前，把空了的杯子往桌上一放。
“快点进来，我冷。”
克拉克有点委屈，但是他不可能脱口而出一句“冷就不要穿那么少”。他看见布鲁斯拉开身边的椅子，伸手拍了拍，冲自己讲了句“坐”。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关系，他看起来并没有平时那么有耐心，见超人不作反应便提高了音量，仿佛审问似的凶他：
“你坐不坐？”
克拉克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倒是没想过在闪光灯前光芒万丈的布鲁斯·韦恩还有这样一面。他故意冷下脸来与布鲁斯对视，发现对方没有一丁点想要退却的意思，那蓝色的瞳孔中好似烧着一丛不屈不挠的火……所以最终他妥协了。
克拉克把椅子拉过来坐下低声问：“布鲁斯，你究竟叫我来干什么？”
对方不言。克拉克看见他用手指轻轻转动着高脚杯的底座，视线从沾着红色液滴的玻璃转移到地上，最后又转回自己的脸上。
“我以为你知道？”
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又回来了。克拉克逐渐收紧手掌。
现在他彻底看清了布鲁斯的路数。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用那种方式看自己。当布鲁斯的视线垂下去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在看什么，却明显能感觉到那股视线在顺着自己的身体上移。从小腿到胯、再到胸膛，然后他还要补一句要干什么你自己知道。把人按倒在床上的时候，克拉克忍不住腹诽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但马上他又为自己的想法羞愧。
到了这一步，他俩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花花公子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轻佻的快乐，一副得意的神情，甚至伸手上来摸超人的脸，边摸边以一副讶异的口气调侃他，说你的皮肤也没那么硬么？克拉克捉住了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十分怀疑这又是布鲁斯的另一个暗示，然而到了这里他还是有些犹豫。
“真的要这样吗？”
他其实是有点希望布鲁斯说“不”的。
或许是那一点荣誉感作祟，克拉克知道自己此刻能躺在布鲁斯的床上是借助了超人的身份。
或许布鲁斯想要的也是如此。只是想要和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钢铁之躯来一发，体会一把普通人身上寻不到的快感与激情，但克拉克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他难得认真审视了一下克拉克。两个人四目相对，将彼此的样子看在眼中，克拉克忍不住又要感叹了：好美。这个男人好美。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随便一个眼神都能要人命一样的好看。
“那如果我说‘不’，你会走吗？”
两个人之间呼吸叠着呼吸，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不会。”
答案脱口而出，克拉克在那一刻清楚地认识到原来背离理智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只需要让一个叫他无法呼吸的人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就够了。
身下的布鲁斯发出了一声愉快的轻哼。他双臂勾上克拉克的脖子，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把人拉了下来，在胜利的欢愉中得意地陈词：
“我想也是。”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