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再无一

23、番外

　　要说之前的我的确没有可以交换的秘密，那现在我能说有了。

　　单珏和我说的这番话，就是我的秘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勇敢，单单将这些告诉我，把一切都展示出来，就足以让我心动。

　　如果我能和男孩成为家人，我会用一生去守护他，永远不会让他在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那是我的妄想。

　　之后，母亲因为病情原因需要出国治疗，我也很少有机会再去单珏的家了。

　　父亲希望我能陪伴母亲一起出国，可我没有，我和母亲说了我的想法，在得到同意后瞒着父亲报考了母亲打听来的大学。

　　大家都说，我应该有更多的选择，有更好的发展。

　　我无视了，我只想留在男孩身边。

　　我以为自己只要默默守护就能够了，直到大二那年，男孩出了事。

　　无端滋生出的谣言，无意或刻意的嘲弄，还有轻蔑戏谑的眼神，越来越多的败类开始找男孩的麻烦。

　　我体验过那种被语言淹没的绝望和无力感，所以当那个传播谣言的肇事者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愤怒顷刻席卷了整个大脑。

　　我使用了暴力。

　　这是最愚蠢的解决方式，结果当然不尽人意。

　　对方确实有所收敛，可谣言并不会因为暴力而停止，它在不受控制的越演越烈。

　　我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有多没用，所以我去求了父亲，在没有惊动单伯伯之前解决这桩闹剧。

　　谣言得到了控制，单珏也被父亲用隐秘的方式保护了起来。

　　而我也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被父亲强行休了学，并安排好年后出国。

　　我本想力争留下，父亲却告诉我，仅凭一腔热血是谁也保护不了的，就像他当初入狱时，明明知道母亲和自己会遭受迫害，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恍然。

　　的确是因为我的无能，才会在需要解决问题时没有别的选择。

　　我同意了父亲的留学安排，前提是让他替我照顾单珏。

　　父亲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

　　出国前夕，我接到了室友的电话。

　　“老大，你真的要出国了？是不是因为隔壁专业的名人玉啊？”室友问。

　　我愣了一瞬，有些不解。

　　为了让单珏的大学生活更自在，我并没有和周围的人提过他，甚至我本人都几乎没有在单珏面前出现过。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因为他？”我回问。

　　“你还不知道吗？就你干架之后没几天，有群男的去堵名人玉了，名人玉说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他的声音清晰洪亮，听得我热血沸腾。

　　男孩说喜欢我，那我呢？

　　我可以回应这份感情吗？

　　即使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一句玩笑话，却依然能给予我无限的动力。

　　“他真这么说？”我按住心跳。

　　“是啊，这不刚说完你就休学了，是不是你爸以为你搞同性恋，逼你出国的啊？”

　　我能感觉到我的唇角在控制不住地上扬，连声音带着笑意。

　　“不是，不全是，”我顿了顿，“休学是因为我打架，出国是为了以后有能力去保护喜欢的人。”

　　出国之后，借由母亲身体健康，我向她坦白了这份感情。

　　母亲沉默了很久，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用一种让我难以忘怀地眼神看向前方。

　　“古琰，非他不可吗？”母亲语气淡淡，似询问又似感叹。

　　我抿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非他不可。”我说。

　　母亲比我想象中更平和的接受了这件事。

　　或许是在硬撑，又或许是真的，无论哪种，她都没有说出让我放弃的话。

　　之后母亲把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我，我虽然很早之前就知道单家对我们有恩，但其中的细节我是不清楚的，我能明白母亲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不会忘恩，也不会因为恩情改变态度，这无法阻挡我对单珏的爱恋。

　　凭借着这个执念努力了两年，我终于获得父亲的首肯回国一趟。

　　我太想单珏了，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

　　所以我借了朋友的摩托，驱车来到曾经的大学。

　　远远的，我一眼就认出了两年未见的男孩。

　　个子依旧小小的，似乎朝气了不少，那明媚的笑容又挂回了脸上。

　　可惜很快就有人打破了那个笑脸，即使父亲做出了诸多努力，也没法让单珏身处的环境变好，当初的流言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少影响。

　　我偶然回来都能碰上的事，这我不知道的日子里他又遇到了多少次？

　　今天我能保护他这一次，那明天呢？在以后呢？

　　我知道自己得振作，如果只是悲观的想着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回过神发现今后的路已经迷失方向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我努力学习，结交人脉，创办公司，进军国内外市场，将事业做大到没有人能再次撼动我。

　　我要永远保护好我的男孩，再也不会有人发出质疑我们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