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行》冲浪的猹

14、情难自禁

　　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肩膀上，他侧躺在贵妃椅上，一双手又白又漂亮，抓着那个毛巾细细地擦头发，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腰部以下盖着暗红色的小毛毯，上衣领口开得很大，露出漂亮的锁骨。

　　忽然，他抬起了头，一双丹凤眼含着笑，小嘴微张，好像在说什么，说完他开始笑，露出了雪白的贝齿，身上的中衣已经滑落到肩头，锁骨下的肌肤若隐若现，腰间的小毛毯要掉不掉，露出了两只漂亮的脚……

　　赵曦玦睁开双眼，往身下一摸。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自己是一个男人，春梦对象是也一个男人。

　　现在他还有什么脸面去指责李小福！

　　忽然想到李小福会不会也做这种梦，毕竟都是男人，赵曦玦心里很不开心。

　　天还没有亮，他起床换好衣服，把旧衣服拿去洗。

　　他先把自己的衣服快速冲洗好，然后开始慢慢揉洗林攸宁的衣服。

　　水很冻，把他的手都冻红了，加入香料后，衣服很香，林攸宁身上应该也是这个味道，他忍不住又闻了闻，闻完又开始自责。

　　洗完晾好，他又回房里练功。

　　约莫着时间，他开始下楼检查一遍房子有没有漏风漏水，原来那几间给他们伙计住的房子已经被风雪弄塌了，只能等风雪停了再重新修补，又是一笔钱。

　　赵曦玦想到林攸宁一听到又要花钱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这人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模样，却这般世俗。

　　天空依旧灰沉沉的，赵曦玦估计林攸宁不会起床吃早饭了，便转到厨房，准备做茶点给他试试。

　　李大龙已经在做好饭菜放在锅里，正准备烧符熬药，看到赵曦玦的时候差点被吓得叫出来。

　　“小王哥，你快要吓死我了。”李大龙有点慌，转过身去把符烧好放进罐子里，然后慢慢熬。

　　“那些符……”真的有用么？

　　“嘘，没有什么符，你看错了。”

　　“好吧，我什么都没看到。”赵曦玦憋着笑说，其实我也想多要几张，怎么不见他给我。

　　赵曦玦动手做了几个小糕点，放好在锅上热着。

　　“小王哥的这几个糕点做的好生精致，是在江南那边学来的吗？”

　　李大龙语气有点奇怪道：“东家要是想吃点心，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哈哈，是跟以前一个熟人学的。就是想让东家尝尝鲜，他要是喜欢我就教你做吧。”赵曦玦摸摸鼻子，希望他会喜欢。

　　“行，那就先谢谢小王哥了。”李大龙见他没有打算抢自己的饭碗，稍微放下了心。

　　赵曦玦吃着饭，看了看王麻子他们，突然问道：“你们跟东家一起吃过饭吗？”

　　王麻子他们使劲摇摇头，“我们哪里敢跟东家一起吃饭。”

　　“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不发病的时候。赵曦玦说。

　　“那可不是。”大伙谁敢说东家的不是，其实大家心里还是怕他。

　　要是李大龙和李小福在这里的话，他们肯定要站出来夸几句东家的好，可是他们现在在房里跟秀娘吃饭。

　　赵曦玦真诚建议道：“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到时候请东家跟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可以吗？”

　　其他人沉默了，李老头喝了一口茶，龇着大黄牙笑道：“要是东家不嫌弃，那肯定好。”

　　“是啊是啊。”王麻子和李大耳不想扫兴，也跟着应和。

　　“太好了，晚点我去问一下他。”赵曦玦有点开心，他也没有跟林攸宁一起吃过饭。

　　吃完饭后，赵熙玦捧着热水和毛巾去到林攸宁的房门口，叩了叩门口，“东家，你起床了吗？”

　　“进来吧。”林攸宁道。

　　赵熙玦推门进去，林攸宁好像还窝在被子里，可是隔着屏风，他也不太确定。

　　“东家，热水毛巾放桌子上了。我现在把午饭端去书房可好？”

　　“嗯，好。”

　　那位大爷还没睡醒，赵熙玦笑了笑，出去把书房里的火盆生好，暖炉也准备好放在桌上，又去厨房把午饭端到书房里面去，刚摆放好，林攸宁就推门进来。

　　今天林攸宁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衣服，赵熙玦觉得这个颜色特别适合他，越看越好看。

　　林攸宁慢悠悠地吃着饭，赵熙玦死皮赖脸不走，幸好林攸宁只是奇怪地多看他一眼，没出声赶他走。

　　兔子吃饭的样子也是很好看，赵熙玦越发觉得以前的自己没眼光，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呢。

　　等他快吃完的时候，赵熙玦又回到厨房里把茶水和糕点送过去，把盘子收了。

　　“东家，过几天就是除夕了，那天晚上要不要跟伙计们一起吃个饭？”赵熙玦眼巴巴地看着林攸宁，怎么只喝茶不吃点心，难道是不喜欢？

　　林攸宁吹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哦，那敢情好，不过……”

　　“那天晚上的饭菜钱肯定要从伙食费里面扣去的，肯定不能让他们白占客栈的便宜。”赵熙玦斩钉截铁地保证。

　　林攸宁看了他一眼，微笑地点点头，欣慰道：“本该如此。”

　　然后好心情地捏起了一块糕点吃。

　　“还有什么事情吗？”林攸宁见他还不走，歪着头问道。

　　“没，没事了。”

　　你都不说这个糕点好吃不好吃，赵熙玦有点委屈。

　　林攸宁顾自摊开书，准备开始看书。

　　赵熙玦收起东西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晚上，赵熙玦来给他送晚饭的时候，发现林攸宁已经把小糕点都吃光了。

　　“东家，这些糕点你可还喜欢？”赵熙玦忍不住问了一句。

　　“挺好。”林攸宁埋头吃饭。

　　赵熙玦忍住激动地说：“那明天再给你做一份别的小点心过来尝尝。”

　　林攸宁笑了笑，不置可否。

　　赵熙玦却似乎打了鸡血一般，开心帮他添了炭火和茶水。

　　他现在干活很有干劲！

　　衣服被冰了一天，冻成了冰渣。

　　赵熙玦把衣服里的冰渣抖出来，拿去厨房慢慢烤，这时候厨房里已经没人了。

　　他烤得很耐心，把林攸宁的衣服烤得暖暖的，见四下无人，情不自禁拿起衣服，轻轻都低下头闻了闻，是这个香味没有错。

　　赵熙玦给自己扇了一巴掌，真是个变态，他居然起反应了。

　　他该如何是好！

　　这么多年，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心如止水的柳下惠，但也不至于这么禽兽！

　　大晚上，赵曦玦又辗转难眠，脑子有些混乱，一会儿想起了自己早逝的亲人，一会儿又想起了自己混混沌沌的这些光年，一会儿又想起了林攸宁。

　　他越想越没有困意，便起床走走。

　　雪下得很大，寒风又冷，可是赵曦玦从林攸宁的院子路过，却发现林攸宁穿着单衣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院子中，脚下有一个很大的圈圈，刻着乱七八糟的花纹。

　　奇怪的是，大雪飘落到林攸宁身上和地上花纹时，居然凭空消失了。

　　赵曦玦一直觉得这个人深藏不露，可是人家毕竟没真拿他怎么样，所以也没有深究，只是现在自己似乎无意间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大晚上不睡觉，你来晃荡什么？”林攸宁慢慢地转过身去看他，大雪终于开始飘落到他身上，而地上的花纹也慢慢被雪花掩盖住。

　　赵曦玦见他没有生气，便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来偷看的，但是我真的睡不着。”

　　“白天偷懒了，是吗？”林攸宁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看得赵曦玦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当他又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时，越发心痒痒。

　　“天冷，多穿点衣服。”赵曦玦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披上，又顺手把他身上的雪轻轻拂去。

　　林攸宁有些惊讶地笑道：“我以为你会有话想问。”

　　赵曦玦被他笑道心里怦怦跳，半开玩笑道：“我怕多问会被灭口。”

　　“杀了你，谁帮你还债？早点滚去休息，明天早起干活。”林攸宁把外套扔回给他，转身回房。

　　赵曦玦抱着外套忍不住笑出来。

　　“感谢东家不杀之恩，我明天多做两块糕点给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