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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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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槐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江秉寒又问了一遍。
方槐觉得自己脸色一定五彩纷呈,好看极了。
他大脑飞速转动,勉强挤出一个笑:“江先生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两人近得险些贴在一起,尤其刚洗过澡,江秉寒被陌生体温贴住,生出一种身在梦里的虚幻感。
不同的是,同样的一张脸,而面前这个会笑会说话。
江秉寒没回答,反问:“恋爱经历跟刚才问题有关系?”
方槐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了:“怎么没关系了!很多女…男孩子跟别人要东西,其实多半在撒娇,就是暗示你,我一个人很害怕,想让你多回来陪陪我,或者,或者晚上跟你一起睡,我就不怕了。”
江秉寒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你谈过?”
方槐:“……没有。”
姿势不对的方槐腿都麻了,动了动身子,轻声道:“我没谈过,但我学过。”
江秉寒还在看那张纸。
方槐的字迹很漂亮,端庄飘逸,不像成绩吊车尾高中就辍学的人。寥寥几笔记得还都是梨园行话,一般人看不懂。
但江秉寒不在一般人之列。
他道:“也是跟你外婆学的?”
方槐:“什……什么?”
他是真没听清,江秉寒却把纸一放,揉揉额头问:“会煮饭吗?随便做点什么。”
话题一句一个跳跃,方槐彻底懵圈。
踌躇一小会儿,他溜进厨房,十多分钟后端出一碗面。番茄的汤底,加了炝过的香葱蘑菇和水煮荷包蛋。
前几天试验出来的吃法,他也只会煮这个。
江秉寒像真饿了,等方槐端上来,拿起筷子开始慢慢吃。
方槐眼睁睁看他把一大碗一点点全吃了,只在心里后悔,没多加盐煮难吃点。
失策了!
江秉寒一下午没吃东西,一碗面的量刚刚好,吃完后自己进厨房把碗洗了。
从厨房出来后直接上了楼,他还有事要处理。
方槐缓过神,也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书房门口。
门口一个黑脑袋,江秉寒瞎了才会看不见,但没理他。
方槐轻手轻脚摸进来,明目张胆站江秉寒身边看他电脑屏幕。
看……看不懂。
满屏幕的英文,江秉寒在下面输入框输入的,也是英文。
原身缺胳膊少腿的九年义务教育,不支持方槐理解两个字母以上的英文单词。
江秉寒不紧不慢道:“好奇?”
方槐点点头,小声道:“我想多了解关于您的事,您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看看。”
然后在旁边东摸摸西摸摸,努力彰显存在感。
江秉寒道:“你背后第二层的书架有本红色封面书,拿出来。”
方槐连忙照做,抽出来递给他。
江秉寒隐约带着笑意:“没让你给我,那边有沙发,自己过去看吧。”
方槐一怔,翻过书面,只见正中间印着商务英语四个烫金大字。
方槐:“……”
方槐艰难道:“江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和江先生说说话,也不想离江先生太远。”
被讨好的江秉寒连脸色都没变,不在意道:“去吧,别惹我生气。”
啊!那你倒是生气啊!
方槐想起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土拨鼠尖叫图,当时还不理解为什么火,现在想来,那崩溃的声音简直和他心情完美契合。
方槐灵机一动,从沙发边拖来垫子丢在江秉寒脚边。
对上江秉寒视线,方槐心虚又理直气壮道:“沙发太远了,我想离您近一点。”
然而
五分钟后,盘腿坐在垫子上的方槐开始犯困。
十分钟后,累了一天的方槐没挡住热情周公的邀请,脑袋点点小鸡啄米。
十五分钟后,半梦半醒的方槐一脑袋磕在椅子边上,被磕醒了,痛苦睁开眼。
方槐下意识去拉江秉寒衣角:“江先生。”
专注事务的江秉寒抽空嗯了一声。
方槐哼哼唧唧:“我困了。”
江秉寒冷静道:“困了就回去睡。”
方槐两眼放空,绝望的想他难道真的要像原身那样和江秉寒耗上两个月。
两个月被赶出去,靳书容还记得他?还记得一千万的承诺吗。
方槐头抵在江秉寒大腿边蹭来蹭去,头发蓬的像鸡窝,实在困到不行了,拖着垫子站起来。
走到门口又不甘心,咬咬牙,飞快跑回来在江秉寒脸上亲了一口,拿出他最细的嗓子说了句江先生晚安。
浑然没看到,在他走后,江秉寒许久没动作,只隐约牵了牵嘴角。
·
方槐的作息大致和前世保持一致,那时候不比现在,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点灯点蜡烛也贵,大家都习惯了早睡,尤其戏班子里,天一亮就要爬起来去外面吊嗓子。
有了玩手机这一项后,方槐作息就往后挪了挪,起床时间跟着晚了一个多小时。
晚也是相对前世的五点而言。
六点一过,方槐精神抖擞爬起来,在一楼弄了点早饭,上来敲江秉寒房门。
不出预料,没反应。
方槐壮着胆子拧开门把手,此时不作死,更待何时。
房间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米八的大床上被子隐约看出人形起伏,很显然,一向晚睡的江秉寒还没醒。
方槐凑近了,小声开始播报道:“江先生早上好,我已经准备好早饭了,您要起来用点吗?”
江秉寒眉头动了动。
方槐轻咳一声:“江先生昨晚睡得很晚吗?也要吃早饭啊,不吃对身体不好,吃得凉了对身体也不好,江先生不想起吗?昨晚都嘱咐您了让您早点睡,您偏偏不听我的……”
方槐一窒,床上被子被哗啦一把掀起来,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的江秉寒肌肉线条流畅,踩上拖鞋,目光清醒,一脸冷然从他面前经过。
走进卫生间甩上门,片刻里头响起抽水马桶声,江秉寒开门出来,重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
整个动作有条有序,持续不到一秒种。
江秉寒安静闭上眼,侧脸掩在柔软被子里,像是睡着了。
方槐醒过神,不死心继续问:“江先生?”
“江先生?”他清清嗓子,“您不吃早饭了吗?”
半晌,江秉寒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招招手,示意他离近一点。
方槐紧张凑上去,下一秒被揽住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后整个人已经被摔在了床上。
方槐僵着身子,气都要喘不匀了,江秉寒把他丢进床里侧,半边肩膀压在他胸口,腿搁在他小腿上,好死不死头还靠在他肩膀上。方槐穿的是睡衣,能感觉到江秉寒温凉的额头正好贴在他锁骨处。
等等,你没穿衣服?
你不是有洁癖吗!
方槐要崩溃了,偏偏江秉寒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平时看不出来,身上肌肉特别结实,特别重不说,以方槐单薄的体型,根本就挣扎不脱。
方槐做垂死无用功:“江先生。”
江秉寒呼吸均匀,好像随手拉上来的是个枕头。
被喊了几嗓子之后,他终于有了反应。
江秉寒不耐烦得又蹭近了点,或者说来两人接触面积更大了点,然后他稍抬起头,一手捂住方槐的嘴,没睡醒的眼睛格外狭长,定定盯住他,轻嘘了一声。
方槐两腿一软,忽然庆幸自己起床后线去了趟厕所。
而江秉寒消除噪声,就着这个姿势垂下头,安稳闭眼,继续睡着了。
方槐大睁着眼,身下感受到什么,脸色红红白白,一会想掐死自己,一会想掐死江秉寒。
动又不敢动,江秉寒再他娘的多过来点,就不是被当个抱枕这么简单了!
怎么做到一边起反应一边继续睡的!!
方槐脑子浑浑噩噩,心跳飞快,左等右等,等的腿都麻了,江秉寒连个姿势都没换。
方槐怀疑他是不是睡昏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
方槐在被子和□□的夹缝里深刻反思完毕,脸色木然,抵不过温暖舒适的被窝,自暴自弃跟着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叫门的声音还很熟悉,或者说,江秉寒会很熟悉。
“秉寒?”
方槐刚梦到一千万到手,猛然被惊醒,挣开眼,近距离对上一双同样带着迷茫的眼睛。
两人大眼瞪小眼,江秉寒慢慢皱起眉,撤开身,似乎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
方槐:“……”
方槐快哭了。
“你妈……不是,阿姨好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