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走红了》醉且眠卿

6、第六章

　　宋薇薇奇道：“你还会唱戏？我怎么不知道？”

　　又到了找借口圆谎的环节。
　　方槐绞尽脑汁：“嗯，跟我外婆学的小嗓，听起来可能有点怪怪的。”

　　宋薇薇听明白了。
　　是唱的不怎么样，自己都不好意思提。

　　“也行，你自己去找声乐老师试试，节目有戏曲，听说国家台很支持，特别冠了名，想借机会让戏剧多回回温。”

　　她没报希望，随口交代两句，让他记得去公司上课，尤其演技课。

　　一张天生的大荧幕脸，要不是演技太差几次试镜都过不了关，不然靠脸也该小火一把了。

　　方槐心想演技？不知道戏剧演员也需要演技吗？甚至对情绪把控要求比一般的演员还要高。

　　方槐挂完电话，想到原身的绯闻，转头到网上搜了搜。
　　多了解形势，回头也好知道怎么应付采访。

　　所谓的绯闻其实就是几张图。

　　不知道哪个狗仔想蹲大料，没蹲到，蹲到了五十八线方槐拦豪车的过程，而且拍照技术还不错。

　　流传最广的照片是从后方拍的，一半是天光，一半是停车场黑色的出口，漫天灰色细雨如丝，车子就停在路中间，神色狼狈的人拦下车子，来到后车门旁，蹲下身仰着头，面带祈求和走投无路，而他头顶的车窗里面探出一只手。

　　那只手手指修长，暗色调的衬托下，白皙骨节有种硬塑的流畅美感，黑色西装边压住衬衫袖口，看不出样貌，只露出块风格不俗的腕表。

　　当时图片一发出，网友们看到那张侧脸，瞬间集体沸腾了：

　　这他娘的不是楚明斐吗？
　　楚明斐被谁抛弃了？都沦落到大街上拦人的车。

　　腥风血雨闹了大半天，楚明斐的官方微博也被炸出来。
　　官博严正发出声明，和盖章律师函，大概意思就一个：楚明斐没这么瘦，人在国外忙着拍戏，没空拦别人车。

　　闹到最后，正主只是凑巧和楚明斐长相相似，众人纷纷轰散开，注意力又回到豪车和那只手上。

　　车少见，那块表更少见，全球限量就那么几支，而戴的起又年轻的主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一般人或许猜不出来，但和江秉寒打过交道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当然认出来的也不敢明说，没等表主人被扒出来，图片很快就被撤了。

　　只是当晚‘方槐头像’上了热搜。
　　因为他直接把那张图片换作了新头像。
　　而往期相册里和楚明斐八分相像的自拍照，表明他正是图片那个人。

　　方槐微博爆了，人也如愿以偿的小火了一把。
　　但就像宋薇薇说的，名声并不好，人们提起方槐，首先想到的是他被豪车主人包养或者抛弃的绯闻。

　　或者说事实。
　　原身并不惧怕绯闻，或者说他换头像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江秉寒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后来江秉寒助理联系他让他换掉，原身不敢不听，大号换了，小号却仍然留着。
　　这是他出道以来唯一的一次瞩目时刻，他当成一种功勋奖章来看待。

　　原身喜欢的图，方槐却怎么看怎么碍眼，一番试探操作，把小号头像换掉，微博名也从‘有梦想就是了不起’改成‘小方喜欢早睡早起’。

　　小号是原身申请用来刷微博的，避免手滑点赞同僚黑料，主页界面倒很干净，只转发过几个抽奖博。

　　方槐发了条原创：微风正好，今天也是为分手而奋斗的一天！

　　发完回头看一眼，内容赞美生活，然后点明时间，给出目标，尤其结尾的感叹号，代表了自己对一千万势在必得的信心。

　　简直完美。

　　方槐随便搞了顿午饭，吃完打车去公司。
　　工作的事拖延不得，当然一千万也不能忘，要时刻积累进度。

　　路上从微博学了点撩汉子套路，本来想拿来骚扰江秉寒。
　　可江秉寒不拿替身当人看，没给他联系方式，就只能发给他助理。

　　于是午后一点钟，助理收到这样一条短讯：

　　煎饼大侠：小哥哥，小哥哥，江先生在做什么呀（捂脸猫猫头），有按时吃饭吗？晚上还会回来吗？半天不见，窝已经开始想江先生了，但又怕打扰到他工作。

　　助理浑身汗毛起立，眼观鼻鼻观心，回他：对不起，工作时间，请勿谈乱与公事无关内容。

　　天地可鉴，他是在帮小明星。
　　公司规定私人内容一律不允许占用工作时间。更何况还想打探江秉寒行踪。
　　助理心说还好发到了我这，要是直接发给老板，小明星这辈子别想见他们老板的面了。

　　助理搓搓鸡皮继续工作，不一会手机滴滴滴，又响了。

　　煎饼大侠：对不起呀小哥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太想念江先生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小哥哥能在江先生空闲的时候多提提我，就说是我求的你(流泪猫猫头)，帮我刷刷存在感呀！

　　助理盯住最后一句话，摇摇头。
　　上帝赠送的礼物果然暗中早有价格，很明显小明星被赠予过人的美貌，代价是把脑子收走了。

　　本着你好我好老板好的出发点，助理回他：叫我林助就好，另外，江先生不喜欢办公时间谈论私事，还请方先生下次注意。

　　煎饼大侠：哇，谢谢小哥哥提醒，那江先生还讨厌什么，小哥哥可以告诉我咩，我以后好避开鸭～

　　网上现学现卖，对面要是江秉寒，成吨的彩虹屁已经搬上来了。

　　助理本来不想再回他，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江秉寒喜欢什么他或许不知道，可讨厌什么，他特别清楚。

　　助理回他：江先生不喜欢别人离太近，不喜欢别人说话咬字含糊不清，不喜欢私自越界，不喜欢公私混淆、不喜欢酒，不喜欢没有重点的唠叨……（此处省略三百字）。

　　方槐一看，妥了。
　　除了喝酒和咬字不清，他俩简直命中相克。

　　从今天开始真人出演，一千万就是片酬。

　　方槐拿到成功秘籍，正要谢谢他，那边助理又补了一句：最近不喜欢听到戏剧。

　　煎饼大侠：？
　　昨晚还要听曲的江秉寒，不喜欢？

　　助理扫眼手边好不容易搞到的《春山日暮》残本内容，花大力气让人去查的是他们老板，送到眼前，看几眼又丢回来的也是他们老板。

　　根据语气判断，怕是短时间都不想见到《春山日暮》这几个字。

　　助理：不清楚内情，今天刚发生的事，方先生不用太放在心上。
　　毕竟哪个字都跟你没关系。

　　方槐纳闷，难道是早上把他惹毛了，讨厌我连带讨厌我唱过的东西。
　　或者我唱的太难听，难听到江秉寒起应激反应了。

　　前者倒还好，要是后者。

　　方槐对上手机屏幕上的年月日，忽然醒悟过来，时代不一样了。
　　他唱的好不好听是一回事，当代人的审美要另说，耳濡目染皆是红灯绿酒快节奏，习惯了狂放与肆意的音乐，还会觉得咿咿呀呀的东西有值得静下心来欣赏的价值吗？

　　方槐自重生以来，在这一瞬间，真正生出了一丝惶恐和害怕之情。

　　原身所在娱乐公司叫梧桐树，业内简称wts，是一家由来已久，资本雄厚，口碑相对居于中上的影视造梦公司。

　　往前几十年，内部出过好几个国内外超一线影帝影后，咖位长盛不衰，更重要的是，至今仍有一部分仍留在wts名下做顶梁柱。

　　由此足可见公司给老员工的归属感和超然待遇，毕竟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年代，巨星可不是那么好留的。

　　不过这两年娱乐风向变了，除了大多数人称赞的戏骨实力派，最受欢迎的，还要数各种年轻漂亮姑娘和帅小伙。

　　wts是盈利企业，跟着市场走，根据大众口味调整，也开始主推流量鲜肉。
　　从这两年签的新人就能看出来，不论何种类型，大多拥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外貌出众。

　　但老牌公司就是老牌公司，虽然迎合市场需求，对要捧的明星从没降低过基本功要求，顶多加了条相貌而已。

　　一句话，真正的花瓶在wts很难出头。

　　方槐进了公司大门，一路上碰到好几波练习生。
　　年龄大多在十二到十七八岁之间，无一不是青春逼人的漂亮面容。

　　方槐也很好看，而且难得骨相绝佳，不俗不艳，眼睛生得格外好，多了不少附加分。

　　当年拉拢他的星探都感叹，这种脸哪怕是娱乐圈十年也出不了几个，好看上镜，属于祖师爷天生赏饭吃。

　　明知他年纪不适合当练习生培养，依旧把他带回来签了。

　　可惜。
　　签他的人还没意识到有句老话叫‘扶不起的阿斗’。
　　脸是老天赏给原身的诸葛亮，但没有做君王的潜质，扶也扶不起来。

　　原身不常来公司，大多人处在看他脸熟，又叫不出名字的状态。
　　走过了，最多觉得好看得拔尖，回头多看几眼。

　　但同一个公司呆久了，多多少少总有认识的人，尤其原身住过集体公寓，上周才搬出来。

　　无巧不成书，方槐去练习室楼层，刚出电梯，就碰见了两个。

　　曾经一期的公司学员，都比原身来得早，也比原身优秀。去年和另外一个人组了个三人组合，唱跳出道，因为外形靓丽，国内反响还不错。

　　其中扎满头小辫的男生瞧见他，扯了扯嘴角，似讽似笑道：“恭喜啊，终于上了回热搜，还是热一。”

　　原身想火的心差不多写在脸上，对同期爱答不理，人缘一直都不好。
　　这位是抓到机会，迫不及待嘲讽他来了。

　　方槐当没听懂，对他笑了笑，诚恳道：“谢谢啊。”

　　男生见他没动气没黑脸，反而还笑得出来，登时不可思议瞪大眼，身边穿白T恤的男生扯扯他，示意公共场合少说两句，两人顺势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前，那小辫子男生说了句‘傻逼玩意儿’。

　　方槐听见了，又气又乐。
　　他心道还真是小孩子，君子动手不动口，看不惯我有本事你打我啊，开嘴炮算什么能耐。

　　他也算活过两世的人，心胸没那么狭窄，只在心里小本本上记了一小笔，转头就把这人抛在了脑后。

　　顺着走廊走过去，一路盯着门牌看，看到某个牌号时眼前一亮。

　　方槐打开门，高声叫道：“夏老师。”

　　只见房间里乱七八糟，光线半黑不黑，中间摆了好几套音乐器材，地上电线麦克风纸张一层堆一层，一旁小折叠椅上坐个齐肩长发的中年男人，转头看见他，脸上掩不住地惊讶：“方槐？你来做什么？”

　　方槐从门挤进去，凑边给他锤肩捶背。

　　被叫做夏老师的人显然不适应他不按规矩出牌的路数，被惊得往前缩了缩：“哎哎，干什么呢？咱俩还没熟到动手动脚的地步吧。”

　　方槐发挥他不要脸的长处，讨好道：“怎么没，夏老师你忘了，我上过好几堂你的声乐课。”

　　“你还好意思提，你掰手指头数数，那个好几有大过五吗？”

　　“那你还看过我录音呢？”

　　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皱着脸：“别，别提那个，说吧，平时也没瞧见过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什么事。”

　　方槐正色道：“夏老师，我想参加‘新声集结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