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七色》偷闲

30、056-057

　　056

　　“呐~佳妮特一起来玩抽鬼牌吧，西索保证不趁机揩油，我这还有瓶牛奶——”
　　藤壶逗猫般地把牛奶瓶举在蜷缩在窗边的佳妮特眼前晃了晃。
　　可惜这只猫不是家猫，而是小山猫，而且还是右前爪被裹成粽子，心情巨阴郁的一只。只见她耷拉着眼皮瞥了一眼藤壶，就接着望着窗外发呆去了。

　　自从那天被团长对“天生念力者”的论断打击到后，佳妮特周围的气压就一直很低。
　　她有点被判了死缓的感觉。基地的蜘蛛们经常看到她缩成一团裹在毯子里，一会眉头深锁，一会阴郁发呆，有时候还机械地用头撞墙……
　　还经常具现出那朵七色花，呆呆盯着看，揪下用途不明的黄色那瓣，落寞地吹起，然后凝视着那似乎毫无用途的花瓣在空中打个转，破碎消失……

　　“阿拉阿拉……不想玩就算啦，牛奶给你——”藤壶干巴巴地笑着，把牛奶塞给佳妮特。
　　佳妮特呆呆地接过去，撕开口……却发现牛奶结块了，而且味道有点恶……
　　“恩？牛奶有问题？”藤壶注意到佳妮特的呆脸又阴了一层。
　　佳妮特找到了生产日期，铅字已经模糊了，只能勉强看到年份的最后一个数是4……1994年的？过期少说一个月，甚至可能过期13个月的牛奶……
　　藤壶也注意到了。只听银牙一咬，佳妮特手中的牛奶盒被一把抢走，在空中划过一个带着乳白色尾巴的弧线，准确落在不远处打电视游戏的某人头上——
　　“啊！看不到了！！…………藤壶！你干嘛？？！我好不容易才打到这一关——”芬克斯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喊道，他头上还往下淌着恶臭的黄白色液体……
　　“你抢牛奶不看生产时间吗？！”藤壶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好像□□大姐大训斥小弟一般……
　　芬克斯理直气壮地：“牛奶就是牛奶，过期几天又不会变成硫酸，流星街的人哪有那么娇气的。”
　　藤壶额上跳出一个╬，下一瞬间她从原先站着的地方无声地消失了，几乎同时“瞬移”到芬克斯旁边，没等后者反应过来，她一把用胳膊肘钳过芬克斯的脖子，另一只拳头顶在芬克斯的太阳穴上用力地钻！
　　“哦？你小子流星街出身很强是不是？啊？你嚣张啊！？看不起外来的是吧？我看你肌肉练到脑子里了吧！还是过期牛奶流到脑子里了？钻开看看好了——”
　　“疼疼……藤壶！你不要欺人太甚！……混蛋，你这怪物能预知别人动作吗？？！”芬克斯企图反击，却在脑袋被钳制住的情况下拳拳挥空，藤壶那妖柔的身段只是几个扭闪就化解了他那根本使不上力气的攻击。
　　“不用看了，他是肌肉练到脑子里。”继续打游戏的飞坦头也不抬地“帮芬克斯解了围”。
　　“……飞坦你给我记着！藤壶你放手我快窒息了，牛奶我今天晚上再去抢……”
　　………………
　　还保持着拿奶盒姿势的佳妮特叹口气，把手缩进毯子里，继续出她的神了——那帮人精力真好，明明这么冷地说……
　　一个月的不停断手让佳妮特的反应速度多少提升了一点，可惜只有一点点而已，和藤壶比起来，只不过从蜗牛变成了乌龟而已。
　　最大的收获反而是她的男性恐惧症从显性的变成了阴性的，由以前的挥爪就打改进成了皱皱眉而已，皱眉的程度以库洛洛最高，其他人差不多。不过如果碰她的男人是某个变态，则依旧改不了被连打带爪子挠的命运。。

　　“明天晚上有活动。”某个平静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出来。立刻，几只蜘蛛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飞坦放下了手柄，藤壶放开了芬克斯的脑袋。
　　“藤壶，把其他人叫出来。”
　　“哦，不过窝金和信长不在，好像有人想入团，找窝金挑战，信长说去给他收尸。他们说的地方有点远，估计明天晚上前回不来。”
　　库洛洛点点头。藤壶上楼叫人去了。
　　没一会儿，玛奇，帕克和侠客出现在大厅里。西索也姑且放下了纸牌。

　　“有《念阵文录》下半卷的消息了。晚上侠客，帕克，藤壶和佳妮特跟我出去，其他人留守。”
　　飞坦直接回去打游戏了。芬克斯不爽地咧咧嘴，也回去了。
　　“我不可以去吗？~难得在基地呢~◆”西索微眯着眼睛舔舔嘴唇。
　　库洛洛平静地回答道：“没什么架可打的，而且我们要隐藏身份。”
　　“恩~”西索似乎有点失望，低头继续搭扑克了。
　　侠客笑着拍拍佳妮特：“你运气还真不好，入团后尽是些不怎么爽快的任务。”
　　佳妮特面无表情。她觉得这样挺好，虽然她对那个《念阵文录》一点概念都没有，不过隐藏身份就意味着不用大开杀戒。

　　库洛洛看了一眼侠客，示意由他继续。侠客拿出一叠纸分给每人一张后，开始解说。
　　“我们明天晚上要潜入一艘游船，游船是属于猎人协会一个高层干部的。明天那里会有个生日宴会，好像是那个人的小女儿16岁生日。纸上的资料是这个猎人协会的家伙和他的三个孩子。他本人有认出我们的可能，不过碰面几率很低，他应酬少不了。我们的目标是他的三个孩子。有证据表示这三个孩子之一拥有《念阵文录》的下半卷。到时候团长和我各负责一个女孩，男的就交给帕克了。藤壶你隐藏在帕克附近负责接应，至于佳妮特嘛……”
　　侠客忽然看向呆坐一边的佳妮特，有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们的潜入有个小小的问题。很显然这个猎人协会的老家伙平时仇家不少，所以防范措施做的够彻底，要进入游船不是靠请帖，而是由他本人的管家亲自确认身份。他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目标，是世界念力前十强之一，宾客中也有很多念力高手，在目标清晰前不能引发混乱，所以强行突破否决~”
　　他特意一顿，对佳妮特眨眨眼，佳妮特感到一阵寒——
　　“……我只能移动我自己，这是不可违逆制约。”她压抑地说。

　　“这个不用担心。”库洛洛忽然插嘴，佳妮特看过去——他从衣兜里取出一个拇指粗带塞子的试管，试管里是红褐色的液体。
　　这液体佳妮特见过，在贪婪之岛的时候……她大概明白这个混蛋蜘蛛头又想怎么利用她了。
　　“啊，两难婆婆的‘制约茶壶’？”藤壶看到液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飞坦，芬克斯也看过来，不过他们一脸迷惑。
　　“‘制约茶壶’，流星街第一念力高手两难婆婆的拿手秘技~”侠客笑着解释道，“作用是可以修改念能力的一项制约。”
　　“什么制约都可以？！”芬克斯瞪大了眼。
　　“恩。比如把你的回天改成转数越多攻击力越低，或者干脆抹消这项。不过这个很贵哦。”
　　这次换佳妮特瞪大眼：“买来的？！”她惊讶地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微微一笑，点头：“买的。”
　　“两难婆婆连这个都卖？？！……多少钱？”第一次听说有人卖自己的念能力，还是世界前五强的高手卖……
　　“一千亿。”
　　“…………”
　　金钱观淡薄如佳妮特也差点摔倒。一千亿！！这么一小试管！！
　　一千亿是什么概念？一般人要赚5000年；够一个小国家一年的财政开支；一个仅次于十老头级□□老大的全部家当；揍敌克家杀1000个人还是不带特价优惠的；就算是让伊路米去冒着通货膨胀危险复制，也要复制18次之多……就那么小小一试管茶水！！
　　“反正留那么多钱没什么用，买这个比较有价值。而且两难婆婆管理流星街用钱的地方很多，多少扔进去都不够。”库洛洛好心地为呆住的佳妮特解释。
　　“……旅团抢来的东西到最后都变成这个婆婆随手可以做一大堆出来的茶水了？所以基地连牛奶都是馊的？”佳妮特黑线地问。
　　库洛洛一怔，捂着下巴想了想，轻松地笑出来。
　　“虽然和馊牛奶关系不大，不过还真是像你说的。这么说婆婆比我们还会抢钱。”
　　佳妮特感到一阵虚弱：“你……就不觉得不公平吗……婆婆做这个真的很轻松的，就是具现出个水壶泡茶……而且你那一试管只能用一次！”
　　库洛洛一脸认真：“我有留下足够平时花的，太多钱真的没什么用。或者你去帮我多要些？这能力实用价值很大，多多益善。”
　　“……你还是自己买吧。”

　　黑线密布中的佳妮特忽然意识到，论贪财，这个蜘蛛头比伊路米都差远了。论敛财，伊路米比库洛洛弱些。但无论哪一样，这世界上都绝对没人赶得上那个不要脸的老太婆！！
　　……难怪金当年一直嚷着财政赤字要复制钱……

　　“咳咳，”侠客插进来，“也就是说，用这个把佳妮特的制约改成‘可以携带别人一起移动’就可以了。另一个问题是，佳妮特移动的位置必须事先留下念力印记。我有尝试过写信之类的方法混东西进去，不过全部失败，对方连宴会的食材都是派专人通过指定供货商采购的。”
　　说着他又对着佳妮特眨眨眼。不过佳妮特还在被两难婆婆的抢钱方式所折服，没理他。于是侠客扔出重磅炸弹——
　　“所以没办法啦，只好辛苦佳妮特先混进去。正好对方人手不太够，急聘受过专业训练的高级女仆，要求年龄20以下容貌标致没有不良嗜好。我记得佳妮特去过揍敌克家受专业女仆训练吧~”
　　愣神中的佳妮特忽然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眼光的汇集点。她反应了一下耳朵刚刚听到东西……
　　“……哎？”

　　057

　　“过来~♥”

　　佳妮特反而后退了一步。

　　“那我过去了哦~◆”

　　佳妮特猛地后退到墙边，却发现已经走投无路。

　　“别怕，明明是很快乐的事情嘛~不会弄疼你的~♣”

　　佳妮特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变态，在心里把侠客、藤壶、还有那个把她扔进变态窟还笑地优雅到花月失色的该死蜘蛛头凌迟了一遍又一遍又一遍……

　　“sa~乖一点♥……”

　　………………
　　半小时后，佳妮特阴郁地低着头，跟着一脸春风得意的西索从楼梯上走下来。下面的那群蜘蛛除了库洛洛都在引颈张望，好像她是某种稀有动物。
　　佳妮特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花子。

　　侠客说出那个明显要她孤身闯龙潭虎穴的计划后，她一反应过来，立刻坚定地指着自己的右脸，有理有据地说明自己这样肯定不会被录用。虽然侠客一再声明现代化妆品的惊人魔力，认为一个仿真肤色的面团加上绝对高雅的举止气质还是有尝试一下的价值，但在佳妮特毫无少女自尊地把自己的脸充分妖魔化一番后，这个计划已经濒临破产。就在她松了口气，侠客也无奈开始讨论预备计划时，那个多管闲事的混球变态男西索突然扔下搭了一半的纸牌，看似若无其事，但在佳妮特听起来却是惊天地泣鬼神地哼了一句——
　　“恩？我有办法哦~可以完~全~重现她原本的脸♥”

　　佳妮特在那一瞬间的心情是多么的悲愤欲绝呀。要知道上一次被团长扔去独创龙潭虎穴就是被这个变态痛宰的。这次又……
　　原本已经放弃了的侠客一听，立刻笑地阳光万丈，屁颠屁颠地把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的佳妮特推给西索，藤壶那个有了异性没人性的妖怪更是乐呵呵地用蛮力把佳妮特拉到自己和西索的公用房间，最可恶的是那个笑地看起来很善意的混蛋蜘蛛头，他就那么一直清澈优雅地笑啊笑啊，笑地佳妮特嘴角抽筋，还在门被锁上前一秒很无耻地说——
　　“很怀念呢。”

　　怀念个大头鬼！要是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你是蜘蛛头，我绝对！我绝对……
　　想了一会发现就算自己就算知道他是谁也没办法，佳妮特的表情更阴郁了。

　　西索从一块手帕上斯下一角，点了几下，然后半缠半强迫地贴在佳妮特脸上，那层布就如同皮肤一般平贴在了她的右脸。然后西索又在她眼睛附近费了半小时手脚，还稍微拨弄了拨弄她的刘海，这才满意地让她看镜子。
　　第一眼看到，连佳妮特本人都很惊讶，她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了。西索这个能力确实很以假乱真，右脸平滑白皙的皮肤没有一丝痕迹，好像不曾被世界上最烈的强酸焦灼过，甚至是眼睑眼皮都做到了左右完全对称，最恐怖的是不知道他拿什么作出了细致的浅金色睫毛……虽然没办法自然地眨眼睛，但在流海阴影的掩护下只要不是眼力特别灵敏地便看不出来。

　　下到大厅，芬克斯看到她后，打了个花花公子式的口哨。
　　“真是原来那个女鬼？”
　　佳妮特青筋跳跳——我这女鬼不够吓人，吓不死你们真不好意思……
　　“……老母鸡变鸭。”飞坦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顺便说出让佳妮特想扁人的话。
　　谁是老母鸡……谁又是鸭……
　　“我就说她本来很有看头嘛……趁这机会留个样本。”侠客笑嘻嘻地拿出手机想拍照，却被佳妮特一个穷凶恶极的眼神瞪地不得不收起来。
　　库洛洛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佳妮特吓退了侠客后看向他，等他下令是否要按原计划执行，虽然她自己都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不用去……可库洛洛张口说出的，却是让她极不解，又很吐血的一句话。
　　他看着她，视线的焦点明明在她脸上，可佳妮特却觉得他在看更远的什么地方。终于，他说：“……哭一个。”
　　蜘蛛们立刻睁圆大眼盯着他们几乎没犯过错的团长身上，一个个都在怀疑自己的听觉。
　　佳妮特嘴角抽抽，她离他比较近，不太可能听错。如果她没听错，那就是他脑子出错了。

　　库洛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比较诡异。他闭上眼睛，抚着额头自嘲地笑笑，把那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景象搁到一边。
　　和最初时相比，她蜕变了那么多，即使流泪，那景象也不会再现吧。
　　“呵……有点强人所难？”
　　“有点？……你作个示范我可以挑战下。”佳妮特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越来越觉得库洛洛喜欢耍她。
　　“那时候……”
　　库洛洛刚想说什么，却被终于清醒过来冲上去蛮力抱住佳妮特猛蹭的藤壶打断了。
　　“哦~~~~好可爱~~我怎么都没发现捏~~淡色的睫毛好长~~看起来迷迷糊糊地好……好让人想要把你压倒呀！！MO~~~当初到底是哪个没品的泼你硫酸啊？？！！抓来给飞坦做新玩具！”

　　几个陪同过库洛洛进地下城的蜘蛛不约而同地咧着嘴瞪了一眼藤壶，然后用有些尴尬的眼神看向库洛洛。
　　佳妮特死命活命地想把已经伸出舌头要舔她的藤壶推开，藤壶这时候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她顺着看过去，然后手上猛地松了力道，佳妮特就这么挣脱了出来。
　　“哎？？？！团长干的？”藤壶瞠目结舌的脸上完全是一副：怎么可能啊啊啊啊啊啊——的表情。
　　库洛洛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淡淡地说：“勉强算我。”

　　“我自己泼的。”佳妮特面无表情地说着，捡起她之前掉落的毯子。
　　“哎……哎？！”藤壶合不上的嘴已经发不出别的音节了。
　　“硫酸是我拿的。”库洛洛微笑着解释，只不过他这解释让藤壶更加疑惑，而他说话时，那双有几分懒散的黑瞳却一直带着点探究意味地凝视着佳妮特。

　　“恩。”佳妮特把自己再度裹起来，轻声说，“谢谢你，还有送我回婆婆那里也是。”

　　还有邀请我入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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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09/5/16
补完：2009/5/16
修改细节和错字：2009/5/17
哦……发现我写东西时含蓄过头了，所以有些地方改了细节。
顺便说明一下吧……团长希望看佳妮特哭，是因为从第二次见到佳妮特后，她身上就没了初见时的影子。而她最初被团长见到时是“泪眼晶莹”。另外，佳妮特对团长的第一个谢谢没其他意思，确实是感谢，感谢他给了自己破坏天使光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