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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江淑仁起了个大早,接了一盆水在院子里里里外外撒了一层。又将自己简单梳妆一番,头发盘在头顶,钻进厨房开始揉面。面是前一夜和好的,经过一夜醒面,这样做出来的馒头才好吃,再配上江淑仁精心做的咸菜,再煮一锅小米粥。
      韩宋是被厨房飘来的香味弄醒的。爬起来脸都没有洗就去了厨房。
      江淑仁在菜板上切咸菜,切小一点好入口,也就没看见从身后门外进来的韩宋。韩宋见灶台上一个蒸着馒头,一个煮着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一个没忍住,掀开蒸笼打算先尝尝。奈何热气烫人,馒头更烫,韩宋只好收手。
      走过去看看江淑仁在做什么。萝卜、腌菜已经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碗里。
      “这是什么?”韩宋问道。
      江淑仁一看是韩宋,说:“这是待会下的小菜。”
      似乎有股酸味,韩宋凑近一闻,“这是泡菜?”
      “对啊,我前些日子买坛子就是为了这。”
      “这泡菜是蜀地特产,你怎么会弄?”
      江淑仁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娘是蜀地人,我爹最爱吃娘泡的泡菜。娘走后,我就把娘留下的制作方法学会,继续做给爹吃。”
      韩宋瞧出了江淑仁眼底的愁绪,知道她是想娘、想家了。
      “要是想家了,我们可以回江府看看江大人。”韩宋突然说起,江淑仁好奇直接停下手里的刀。
      “为何突然说起?”江淑仁问。
      韩宋看她一眼,“昨日进宫,皇上给了我一颗灵芝,此去,顺便拿给江大人。”
      江淑仁巴不得赶紧出发,立马加速干起活来。

      算起来,这可是嫁出去以后第一次回江府。江淑仁收拾完碗筷,转身跑回房里看穿哪件衣服好。打开衣柜才发现,除了婚服是新的,其余的都是从家里带来的。
      “好像,没一件新的。”
      这话说的小声,可还是被刚好从窗外经过的韩宋听见了。本来要去正厅看会书的,转道进了房间。
      “在找什么?”韩宋问。
      江淑仁摇摇头,“没什么,在选穿哪身好。”
      韩宋走到衣柜前,站在江淑仁旁边,从柜子顶上去下一个较扁的小盒子递给江淑仁。
      “这是?”
      韩宋说:“成亲前拖裁缝做的,你看看合不合身。”
      江淑仁接过手,“这是,给我做的,衣服?”
      韩宋点头,出门关上门好让江淑仁换衣服。
      打开箱子,乍一看就知道做工精致、布料不菲。江淑仁将盒子放在桌上,先拿出第一件。是一层翠绿色的纱和一层白色蚕丝布料做的内层,两色相称的大袖交领上衣。领子处还精细的绣着一串小纹样,不夺眼球却显出美妙。她放下手里的又从盒子里拿出第二层,适合上衣配套的翠绿色裙子,上面绣着翠竹和橙花,裙子的外层还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纱。
      她迫不及待赶紧换上,然后跑去正厅拿给韩宋看。
      “将军你看!”
      换上衣裳的江淑仁像换个人似的。平日里因为常在厨房里上蹿下跳,一直穿的朴素。此刻换了一身行头,头发也不如往常随意,特地戴上了韩宋送她的梨花簪子。
      韩宋闻声,将眼睛从书本上移到江淑仁身上。见她如此喜欢,也知足。点点头,继续看书。
      “将军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翠绿色和白色的?”
      “喜欢吗?”
      “嗯!太喜欢了!”江淑仁确实高兴,“我去化个妆,然后咱们就出发。”
      说完,一蹦一跳地跑了。
      韩宋等到人走了,才露出一抹微笑。
      这衣服第一次见到江淑仁之后的第二天便托裁缝开始做了。那晚在江府吃过饭后,韩宋考虑了一番江亭的话——成亲。又想起那女子厨艺了得,长得也算乖巧。第二天上朝结束,韩宋叫住江亭,想问些事。
      “江大人的女儿平日里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江亭听到问题,一时没明白。什么什么样的衣服?还不是常人穿的那样。不过想想,韩宋应该问的是颜色或者材质。
      “大女儿喜欢穿丝质的,庄重得体、带花俏一点的。”
      “二女儿呢?”
      “二女儿?”江亭干笑两声,显得怪不好意思,“二女儿平时穿的跟丫鬟们差不多,就逢年过节穿的好些,不过也就那么一两件。是她娘走前给做的衣裳、孩子长大后穿的。那丫头,从不爱打扮自己。别的小姐胭脂水粉可以摆一桌,她的就那么一两件。”
      韩宋第一次晓得,这京城里的大小姐还有这等不爱梳妆打扮的。那一两件……应该是第一次见面那天她穿的那一身吧——橘红色的直领对襟上袄、米色的百迭裙、里面穿的吊带是齐胸处绣了小花纹样的。比起之后回想起、在江府大门口碰面的那一身素衣,判若两人。
      果真人靠衣裳马靠鞍。
      “那二小姐总有喜欢的吧?”
      江亭细细回想,恍然大悟,“有!那孩子喜欢翠竹和橙花,还有那颜色。不过将军,你问这做什么?”
      韩宋没答,拱手直接作别。默默记下,江淑仁喜欢的颜色,翠竹的绿色以及橙花的白色。
      江亭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人,直到圣旨下来那一天才晓得韩宋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房间里,江淑仁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自己的一盒胭脂一盒水粉两下就搞定了。一起神,才看到靠在门口的韩宋。
      “我们走吧!”
      “化完了?”
      “对啊。”
      韩宋一时无语,拉着江淑仁直接出门。
      韩宋今天穿的是一身青色,和江淑仁穿的很是相配。这种东西,江淑仁肯定是第一时间发现。
      “咱两今天穿的,很像夫妇诶。”
      韩宋没作答,简单看了眼两个人穿的。
      似乎,有那么一点。早知,两套一起做成青色了。
      可是走着走着,江淑仁才察觉,这条路不是去江府的路,反倒是去皇宫的。江淑仁也没多问,继续被韩宋牵着走。
      直到两个人走到李府门口。
      “李府?”江淑仁问韩宋,“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韩宋没答,果然大门随即被打开,李言穿的一身端正地款款走来。
      一身墨蓝色,暗纹若隐若现,材质也肉眼可见的名贵。发型也看的出李言是精心准备。
      江淑仁被看傻眼了。这李言穿的这么正式,是要去哪儿吗?那韩宋来这儿做什么?话说回来,李言大人京城大才子美男的称号果不其然。
      韩宋偷看一脸看傻的江淑仁心生醋意,跟江淑仁脸差不多的巴掌附上江淑仁的眼睛,不许她再看。
      李言走到韩宋面前,一只手拍上韩宋的肩膀。
      “好兄弟!”
      韩宋拍掉他的手,“走吧。”

      三个人便一起上路。韩宋走在中间,左边牵着江淑仁右边并排着李言。
      李言见两人的手始终没松开,开始调侃,“哎呀呀,不愧是新婚夫妇。走在大街上都在秀恩爱。诶韩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江淑仁好奇地向前探出脑袋问李言,“什么样啊?”
      却被韩宋一个眼神给乖乖收回脑袋。
      李言大笑道:“我们韩兄以前可是女人都不碰的。在花楼坐了三四个时辰,光顾着喝酒。我们就说他以后讨不到媳妇儿的。他倒好,甚至扬言,以后娶不娶妻都不一定呢。也不知道怎么的,转眼就成亲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总比你想娶都娶不到得好。”韩宋话一出,李言瞬间败下阵来。
      “要不是岳父拦着,我们早还成亲了!”李言瘪瘪嘴巴,“我本该是第一个成亲的人。”
      “江大人是明智。”韩宋此时面无表情、毫无感情。
      李言这下彻底无语了。说是京城大才子,诗书文赋无人能比得过他。可偏偏在口才上,尤其是毒舌上,就有两个人怼的他毫无还口之力。
      江淑仁一觉好笑,二想这说的不会是自己家人吧。可李言何时喊上岳父的……
      “李大人,”江淑仁问道,“你岳父是谁?你还没成亲吧?”
      韩宋替一旁心如死灰的李言回答,“他岳父就是江大人,就他自己单方面喊得。”
      “反正姐姐也喜欢你,你们两一起跟爹讨要亲事,爹不会拒绝的。”
      韩宋也认同这说法,对李言说:“我岳父还算是通情达理的。不过……”
      “不过什么?”李言反问。
      韩宋继续说:“不过因为是你,此事就变得不一样了。”
      “嘿,我说韩宋,你最近嚣张了哈!敢跟我抢?”
      “抢什么?岳父?我才是真女婿,你是个什么。”
      江淑仁此时只想给韩宋一片掌声。以前只知道他寡言少语,语出必惊人。如今终于见识到了,佩服佩服。
      李言生气归生气,不过早就习惯了。拿出给江亭准备的东西朝韩宋炫耀。
      “上等和田玉佩,我岳父定会喜欢。”
      韩宋也拿出自己准备的,不过语气没李言那么嚣张。
      “皇上给我的灵芝,上不上品就不用我说了。”
      “韩宋!我才能叫岳父!”
      “为何?”
      “我不管!你改叫别的。”
      “岳父就是岳父,没有别的叫法。”
      “韩宋!!!!!”

      江府门口,江知滢早早的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就在门口等候。可看到一起来的居然还有李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
      “姐姐!”江淑仁立马招呼。
      江知滢朝妹妹笑了笑,立马□□脸来质问李言。
      “你来做什么?”语气里威严毋庸置疑。
      李言也不示弱,抬头挺胸、光明正大的越过江知滢身边走进江府。
      “我来看望江大人,顺便给他老人送份礼物。江小姐这是不欢迎我吗?”
      江知滢冷笑道:“李大人大驾光临,知滢怎会不欢迎。”
      “如此甚好。”
      说罢,两个穿着一墨蓝、一浅蓝的人,蹬鼻子瞪眼的气冲冲进了门,完全忘了后面站的韩宋和江淑仁。
      “我们也就半月没见吧,他两这是唱的哪一出?”江淑仁扯了扯韩宋的衣袖,很是不解。
      韩宋倒是看得有趣,牵着跟随其后。
      江亭早知韩宋和自己二女儿要来,茶水糕点都已准备好。谁知,先踏进门来的居然是正闹别扭的李言和江知滢。
      “江大人!”李言见江亭立马喜笑颜开,奉上礼品,“上等和田玉佩,特意拿来送给您。”
      江亭连声道谢,接过礼盒。紧随其后的韩宋也拿出礼盒,只说了句送给岳父的。李言没想到韩宋这么幼稚,笑着摇摇头,然后恶狠狠地瞪了韩宋一眼。

      公公走进殿内时,皇上正一脸生无可恋的批阅奏折。公公走过去,在皇上的桌子上放在一个篮子。皇上头也不抬、毫无兴趣,随口问这是什么。
      公公眯眼一笑,“是有人专门为皇上做的。她还特意交代,虽是用了些补身子的药,但皇上怕苦所以加的有蜂蜜。”
      “专门给我做的?”
      皇上将提来的放在自己面前打开盖子,里面整齐放着四个淡绿色的糕点。
      “那人除了说这些还有什么吗?”皇上假装正经的问公公。
      “没了。”
      “没了?”明显有点失望,不过又马上振作,“罢了,等忙完这些,朕亲自去谢她。”
      公公脸上写满不知当不当讲,皇上一眼看穿,树起威信要他赶紧说。
      “她,在大殿外面呢。说等着我出去跟她说您喜不喜欢。”
      “你怎么不早说!”皇上丢下手里的所有东西,跑向大殿外面,“下次再这样,朕决不轻饶。”

      叶芝霖双手搭在小腹前,观望着皇宫。一直听说皇上办公的大殿前是俯瞰皇城广场的绝佳位置,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芝霖!”
      叶芝霖回头看跑出来的居然是皇上,也算是意料之内啊。
      “芝霖,你既然都来了,为何不直接送进去呢?”
      叶芝霖一字未出口,连忙鞠躬礼行,“臣拜见皇上。”
      皇上刚想纳闷,身后不知何时走来一个王籍之。
      王籍之露出一贯的满脸皱纹笑,说:“臣拜见皇上,见过叶太医。”
      叶芝霖不苟言笑,“见过王大人。”
      皇上也收起嬉皮笑脸,严肃且带点生气问王籍之,“找朕何事?”
      “回皇上,臣是来汇报南方春汛一事的。”
      叶芝霖一听,“既如此,那臣先告退。”
      “那叶太医路上慢点。”
      皇上舍不得却又不得不舍。心想,说是出来道谢,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近几日公事繁多,下次见,不知又要好几天了。
      唉,要是能让芝霖每天主动来见我就好了。晚上也行啊。
      见皇上依依不舍的样子,王籍之鬼主意灵机一线,“既然皇上喜欢叶太医,为何不招进后宫呢?”
      皇上斜眼看他,“关你屁事,进来说事。”
      “是!”

      叶芝霖回医馆的路是不会经过皇宫广场,而是旁边的一条单独的路。此路几乎无人路过,可以说是皇上出宫和看望叶芝霖的专属通道。
      烈日当头,四下寂静。可叶芝霖总觉身后有人跟踪,时不时往回看。结果是,什么都没看到。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在这宫中一年,时长觉得有人在身后跟踪自己。但那人身手矫捷,藏匿于何处,叶芝霖一点不知。她也不同皇上说,只字不提。说怀疑的对象,是那些常借着各种借口见叶芝霖,然后拐着弯打探她关于自己身世的事。皇上是把她保护的很好,可那些人总能找到借口找到机会。
      路过医馆,叶芝霖没进去,而是折道除了宫门。

      江府吃过饭已是傍晚,天色逐渐黑了。可皇宫急召,喊韩宋和李言立刻前去。江知滢说派人送江淑仁回去,江淑仁却说想自己散散步、回绝了。
      江府建在南街远离皇城,江淑仁他们住的宅子修在北街临近皇宫。这要走回去,还是要花上一段时间。
      街上的人逐渐少了。京城就是这般人口分布均匀。越是接近皇城的地方人越少,百姓去的以及大多店铺都在南街西街和东街。北街尽是机关要处,少有娱乐之地。
      “怎么觉得阴嗖嗖的……”
      江淑仁不禁加快步子,赶紧到家。
      没一会,远处的拐角处一瞬间跑过一个身材瘦小的影子。江淑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随后又一道黑影紧随其后一闪而过。
      “我没有看错!真是有人!”
      她还清楚的看到后面的一个手里拿着刀。
      江淑仁拔腿快追,拿刀的黑影立刻察觉,纵身一跃跳到一处人家房顶上消失了。
      被追的姑娘也因体力不支,见追踪者不见停了下来。
      “小心!”
      江淑仁扑上去护住叶芝霖露在外面的身子,一支飞刃眨眼飞过,直接滑坡江淑仁身上的新衣,在手臂上留下一条极深的伤痕,流出的血迅速浸满半个衣袖。那黑影见伤错了人,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叶芝霖慌了,江淑仁手臂上的伤皮开肉绽,还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味道——刀上有毒!来者是想置叶芝霖于死地。
      “姑娘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叶芝霖架起陷入虚弱、几经晕过去的江淑仁朝医馆走。叶芝霖本就瘦弱力气颇小,江淑仁不瘦不胖,可压在叶芝霖身上也是重。
      “姑娘你再坚持一下!可千万不能晕过去!”
      叶芝霖几乎快哭了,咬紧牙关一边承着江淑仁的重量一边同她说话以免她晕过去。
      此路通往皇宫外的宫门是无人看守的。
      叶芝霖的体力快要耗尽,可偏偏夜深,更是无人的时候。
      路的那头隐隐约约走来两个人,长长的路唯有几盏路灯。可叶芝霖清楚,会走这条路只有那个人了。
      她拼出全部力气高喊那个人的名字。
      “宋清明——!宋清明——!”
      远处正和韩宋说话的皇上听见有人高呼自己的全名,又看见远处有一两个重合的影子。
      “是芝霖!韩宋、快,是芝霖!”

      皇上和韩宋迅速跑到叶芝霖面前时,叶芝霖已经接近无力。
      “她……她受伤了。”
      江淑仁模糊地看见眼前站的人是和自己般配的青色,缓缓抬起头,挤出“将军”两个字。
      韩宋的大脑一下呼了。什么都没想,从叶芝霖手中接过江淑仁,打横抱起快步走进医馆。皇上也打算抱起叶芝霖,可被拒绝、说抚进去即可。
      进了医馆,医馆的人早已下班回家,皇上又被指挥着去拿各种包扎伤口的药和纱布。叶芝霖快速喝下一口茶,叫韩宋把江淑仁坐在墙边的床上。
      “将军,你扶着她,可千万不能让她晕过去!”
      韩宋点头。一手扶着江淑仁没有受伤那一边的肩另一只手拦着她的腰,让她上身靠在自己身上。
      皇上端来药和纱布,站在叶芝霖身边帮忙拿递东西。
      “这伤口为何是黑的?”皇上问叶芝霖。
      叶芝霖一边准备处理伤口一边回答他:“刀上有毒。”
      因为伤口过长过深,沾着药水的纱布一碰到伤口,江淑仁疼得叫声嘶哑。
      叶芝霖怕弄疼了江淑仁却没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处理。刀上的毒每一秒都可能侵入身体,若不快些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啊——!疼——!”
      江淑仁死死抓着韩宋的衣角,歇斯底里地喊疼。虽是不同于寻常小姐的,可长这么大江淑仁哪里受过这等痛苦。
      韩宋心底从未如此心急如焚,一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一会就不疼了、一会就不疼了。”
      嘴里说的平稳不露情绪,可看在眼里、皇上都明白。他与韩宋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是这种人,面不露色,可心如刀割。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伤口上的毒被清理干净,江淑仁的手臂上也被包上厚厚的纱布。那一刻,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那一刻,江淑仁彻底晕过去了。
      韩宋抱着怀里的江淑仁,头靠上头,用几乎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好好休息吧,我带你回家。”

      叶芝霖的手从放下所有东西后便一直开始颤抖,她借着洗手的理由躲到门外、医馆的一处昏暗角落,蹲在地上埋进□□哭泣。
      皇上走到她身边蹲下,轻声安慰:“都没事就好。”
      叶芝霖带着哭腔,埋怨自己,“都是因为我……她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都是我害了她……”
      “不是你的错。”
      “是我……都是因为我……”
      “不是你!”皇上一声大吼,吓得叶芝霖声音都停了,抬起头看向他。
      “不是你的错,是我……”语调渐渐下沉,凸显出许多自责。
      “明明是……”
      皇上打断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叶芝霖看着皇上,皇上苦笑,也看向叶芝霖。
      “不过,我特别开心,你方才,叫了我的名字。”

      “宋清明——!宋清明——!”
      黑暗中,叶芝霖知道是他。众人都只知他是皇上,却唯有她还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清理明政”、恰逢清明出生,愿他做一个流芳百世的好皇帝。

      “芝霖,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都叫我名字,好吗?”
      “可你是皇上……”
      “你可知为何在你面前我从来不称自己为朕。”
      叶芝霖摇头。
      “那是因为只有在你面前,我可以暂时忘了自己是个皇帝,只觉得自己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国之尊,万人敬仰的皇帝。可这个人却只想与她平互相称,抛开繁琐,做一个普通人。
      他虽为皇帝,却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
      叶芝霖明白,她一直都明白。可她终归是个身份不明的人,要想光明正大留在他身边、比起现在在靠近一点,有多难。

      “皇上……”叶芝霖伸出一只手,纤瘦的手搭上皇上的手,“你是皇上,我只是个小小的太医。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你的身子。其余的,我什么也做不到。”
      “芝霖,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明白。但……”她抬起双眸同他对视,“但你是皇上啊。”

      面对眼前充满无奈地叶芝霖,宋清明捧起她的脸披头吻下去。
      昏暗的角落,含泪亲吻的两个人。
      他们从未有过这样一处地方、留给他们流露感情。皇宫里,四处充满了眼睛。有光的地方,都不容他们光明正在的走在一起。
      只是简单的一个吻,无形间,传达了太多给彼此。
      在叶芝霖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心系于她的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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