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爱你》四愁

3、第三章

　　周末阳光比昨天还要大些，窗子打开，寝室里还能看见漂浮的细尘。
　　陈飞一大早就去了实验室，张也和王轻舟坐在床上打游戏吼得撕心裂肺。
　　一般的这时候卫闵也应该是加入他们一起的，但他现在坐在下面的椅子上，电脑上网页打开的百度词条上显示“同性恋”。

　　同性恋，又称同□□，是性取向之一，是指只对同性产生爱情和□□的人，具有这种性取向的个体被称之为同性恋者。

　　全是名词解释，这些知识他早就知道。
　　卫闵又打开微博，照自己的心情提取关键词检索，发现内容里有许多他看不懂的词语，他又从一个个看不懂的名词搜索，最后发现他好像打开他新世界的大门。

　　卫闵趴在桌子上看了快2个小时，学到好多奇奇怪怪的新知识。
　　只是大部分属于实践知识，对他这种新生不太友好。
　　入门理论课没有吗？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卫闵总觉得授课老师们都是女的？！
　　知识丰富的让人觉得她们是不是恨不能代替他实践写作业考试。

　　“卫闵，中午吃什么啊？”张也在床上嚷嚷，搭配游戏技能特效。
　　卫闵看了下时间，11点了，休息日他们都是没有早餐的。
　　“我下去买饭。”卫闵摁熄手机屏幕，活动下双肩用脚在桌子底下勾鞋子。
　　“带！”
　　“带！”
　　俩人异口同声。
　　卫闵低头穿鞋，“叫爸爸。”
　　“爸爸！”
　　“爹。”
　　“行吧，要吃什么发我手机上，三食堂。”
　　这就是爸爸对儿子该有的宠爱。

　　卫闵戴着耳机盯着手机在树荫下走着，抬头看见前面单独走着的好像是同班团支书，特漂亮的一女生，叫赵棉。
　　名字挺乖，人特别飒。

　　“嘿，赵棉！”卫闵在背后叫人。
　　女生回头，真是赵棉。
　　卫闵四五步跑去，和她并肩一起，“去哪儿？三食堂？”
　　“嗯。一起。”赵棉皮肤偏黑，但五官立体，头发卷卷的。她今天穿的黑色大短袖，下摆掖在
　　超短裤里，腿上肌肉匀称，又长又直。

　　有次赵棉在操场夜跑，卫闵一个人在操场旁的篮球场投篮，球跑到操场边被赵棉捡到了，卫闵那时和人不熟，但知道是同班的，就叫别人帮忙把球扔过来，没想到赵棉抱着球走过来在场边站定，长臂一投，进了。
　　之后两人来了场斗牛，再之后便熟络起来了。

　　“今天没出去玩？”卫闵无营养开头。
　　赵棉双眼无神，有气无力：“昨天刷番到凌晨四点，刚刚被宿舍楼上吵醒就下来吃点东西再回去睡。”
　　“厉害，看的什么？”
　　“世界第一.......”卧槽！赵棉瞬间清醒了，赵棉咳了声：“没啥，很老的剧了。”
　　她昨天玩完手机要睡的时候突然来兴致，找到这部启蒙动漫来重温一下，但剧情实在是太美好以至于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卫闵没在意，随口接了句：“我待会去瞄两眼。”
　　赵棉谴责道：“你大老爷们周末看啥剧啊！”
　　“唔，昨天外出今天咸在寝室呗，反正无聊。”
　　赵棉缄口不欲多话，想刚才名字没说完，卫闵兴趣好像也不大，应该不要紧。

　　事实证明问题很大。
　　卫闵在床上抱着电脑倚着墙刷了几集后，无语凝噎。
　　他的入门课上到了。

　　首先“世界第一”很好记，其次陈飞不在宿舍，卫闵在等陈飞的时间里焦躁不安打游戏是打不了的，所以他很闲，最后，视频网站会自动补全后面的字。
　　没想到你这个打球跟男生硬刚的人背后在搞这些喵喵？！

　　当你喜欢上男生，整个世界都为你助攻。

　　卫闵很庆幸自己为了不受室友干扰带上了耳机，否则以王轻舟日语N2水平，他就要在明确性向
　　第二天当场出柜了！
　　别问为什么学渣在大二就N2了。

　　等到陈飞下午回寝室，哥仨正准备出去觅食。
　　大学生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
　　“诶诶诶，你们别出去了。”陈飞手上提着一个大钵子，上面还有几个食盒：“还好我赶得及时，要不你们就错过我妈妈做的炖鸡啦！”
　　“我去！院长夫人要不要这么好！”张也跑过去接过陈飞手里的东西，卫闵和王轻舟过去帮他把背包脱下来。
　　“你回家拿的还是你妈给你送来的啊？”卫闵问他。
　　“她给我送来的。”
　　陈飞年龄小，但不肯住家里，所以他妈妈经常做些吃的送来谢谢他们照顾陈飞。
　　“家就在学校旁边真好。”王轻舟感叹，他家在中国最北边，地图往下划到A市快穿大半个中国了，他日常想念家乡美食。

　　四个人围着张小桌子拿本书垫在屁股下坐着吃。
　　“天才，你上次说你那很厉害的哥哥还在A市吗？”
　　“顾言哥哥吗？”陈飞抬头看卫闵。
　　“嗯。”
　　“谁啊？”张也伸筷子夹走一只大腿，搭腔。
　　“你不认识，滚，陈飞你说。”
　　“他昨天就回去了啊，而且他真的好厉害，这次是来赞助奖学金的！金额跟国奖差不多。”陈飞嚼着鸡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你问他干嘛？”
　　“我擦，是全校还是个系啊？”张也问。
　　上次期末考张也用他那张脸跟他前面的妹妹打好了商量，目标本来只是不挂科，谁知道那妹妹是隔壁班的学霸，导致他名次往前冲了好几十个，是他们班进步最大的。

　　正好那时开班会也说有个啥校友要赞助奖学金，金额不小，还是进步奖，估计就他了，把他给臊的呀，当场就跟全班道歉，说要是真给他了就请全班自助，不够自己贴钱。
　　张也富二代，人也豪爽，倒没有人背后埋怨诋毁他。
　　不过最后知道那人是只给他自己系的还是叫张也齁了把，他最后还是自己4000多块赞助了次班级聚会。

　　“跟你有关系吗？学渣摆清自己的位子啊。”王轻舟撇了他一眼。
　　卫闵没理这俩人，淡定道：“哦，昨天射击的时候遇见他了，聊了两句，说好交流下技术但忘加微信了，你待会把我微信推给他吧。”
　　“行。”

　　晚上卫闵在床上一直抱着手机，界面在微信上来回进出，当微信上出现小红一的时候，卫闵脑子里在放鞭炮。
　　其实他让陈飞把他的微信推给顾言也只是试探，昨天他说加微信后顾言虽然没同意，但没有明显的反感，加上卫闵回来后把他们的对话回味琢磨了好几遍，他确定顾言说了搭讪两个字。

　　你是在搭讪吗？

　　按理说那种情况最多被认为技术狂热者，顾言觉得他是在搭讪真的有点奇怪。
　　当然他对自己当时无异于自爆的脸红毫无知觉，更何况面对的是顾言这个人精。

　　他觉得顾言喜欢男生。

　　甚至有感觉他拒绝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和不匹配的社会地位。
　　当然在一重假设下他刻意忽视了二重假设的另一个可能性，就是他可能有男朋友了。

　　他不知道再二的示好顾言会不会接受，所以只采用了间接的方式，让陈飞推他的微信，相比让陈飞把顾言的微信给他让卫闵直接去加，顾言可以比较自在，毕竟不喜欢直接不理会就好了，不会有被紧逼的感觉。

　　卫闵看了下时间，九点二十七，很好的聊天时间。

　　【你好，我叫卫闵。】
　　【顾言。】
　　【我知道，陈飞跟我说过。】
　　【你是他的偶像。/偷笑】
　　卫闵陡然发现自己发的文字好熟悉，这开场白好多姑娘跟他说过！都是借着另一个人开话题。
　　但他当时什么感受？好像是觉得怎么这么无聊，没话就不要找话说啊。
　　卫闵脸憋得通红，顾言不会也是这种想法吧，他手指在键盘是翻飞，他得赶紧换话题。

　　【你怎么加我了？我以为你不会理。】

　　卫闵脑子一热把想问的话发出去，琢磨了两分钟顾言的回答，理智回来发现自己的问题实在欠打，想撤回也来不及了。
　　有开恋爱课的吗？卫闵想报名。

　　顾言今天在他爸妈家吃饭，他姐周五下午就带着他侄儿过来玩了，他陪小孩玩了一天，压根没机会碰手机。
　　等到晚上才看见陈飞发的消息。

　　他们什么时候聊得很好，还太兴奋以至于忘记加微信了？
　　顾言失笑，那小孩还真是挺会张口胡说。

　　顾言靠在床背上，吹干的头发柔顺的搭在前额，整个人还带着氤氲的湿润气息。
　　他轻笑挑眉点了添加好友，人还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运动场上青春的□□迷惑了神智。

　　就是这小孩怎么这么不会聊天，他该怎么说？
　　“我是对你也有兴趣？”
　　顾言敲击着屏幕：【不是说交流技术？】
　　【/截图】
　　顾言附了一张他上次的成绩。

　　之前那个射击馆是连锁的，运营的比较好，还开发了个小程序用来记录客户每次的成绩，根据命中率弄了个排行。
　　顾言截图上显示命中率百分之四十。
　　他也没有一点对这个成绩的不好意思，请教技术？顾言眼里的揶揄加深。

　　【/截图】
　　【诶，原来还有这个程序啊，我刚看了我的，命中百分之七十五诶，我可以教你啊。】

　　顾言看着卫闵稚气的话语，他打趣的心思消退不少。
　　“啊”、“诶”、“啊”的太嗲，他准备撤了，卫闵来势汹汹，他却不能因为一时贪玩恋战，最后搞得不可收拾。

　　【有事，先去忙了。】
　　所谓事遁。

　　卫闵说完“好的”也没在烦顾言，把他设为置顶后就放下了手机。

　　他闭上眼睛，嘴角的弧度硬是下不来。
　　今天的对话够他回味好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