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迟到十五年》九珥猕猴

15、第15章

　　程锦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四肢在他的的包裹中呈现出微微颤栗，后背紧贴着的胸膛内，有一颗同样呼之欲出的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的长发未经任何熨染，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空间内依然是肉眼可见的黝黑发亮，顾易安随手一捋，那如海藻般浓密蓬松的湿滑触感便席卷而来，似是不满足，他又拢起一拳紧贴在鼻间，唇瓣不再与耳坠纠缠，开始沉迷于这甜美的芳香之中。
　　此刻的程锦已经被顾易安撩拨的心跳紊乱、脸颊发烫，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觉得有气无力。
　　“想你了。”
　　是他先开的口，对这场不打招呼的冒昧到访略做一个简短的解释，口鼻间呼出的热气轻轻飘飘地吹起她凌乱的发丝。
　　“回家去。”他说完这话便一把握住程锦的手腕。
　　滚烫的掌心攥住自己冰凉肌肤的那一刹，程锦还觉得此刻有几分不真实，就在被拉着离开原地的那一瞬间，小腿还因未彻底从酥麻中解放出来险些踉跄了几下。
　　明明挺稳重一个人，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咋呼劲，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了。
　　除了偶尔的“突袭”，他还总爱在一些小事上犯倔。
　　就比如程锦前几天新入手几款Gaby Charbachy礼裙皆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被抓包的“惯犯”顾易安对此供认不讳。
　　“那件红色的那么短很容易走光的，淡蓝色那件是裸背的绝对不可以，还有银色那件，前胸开得太过了，统统不可以。”就算是被“抓包”顾易安也是一肚子不服气，满脸写着下次还敢。
　　这常常令程锦觉得既好笑又无奈，但外出参加酒会应酬是免不了了，怎能由着小孩胡来。在程锦眼中，办法总比困难多，即便顾易安严防死守，也不能阻止。
　　有时回到家，顾易安已经等在楼下了，捉到还来不及换下衣服的程锦，深夜中只穿了件低胸礼服，一边生闷气一边将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身上。
　　“别气了。”程锦一把圈住沙发上的顾易安，将他搂到自己怀中。
　　难得程锦主动抱他，顾易安坚持了几分钟后还是回过身，二人额头相碰，他声音糯糯的，“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
　　他有些懊恼，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明白的。”她认真地盯着顾易安的眼睛，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不忘捋捋他的脑袋以作安慰。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在你的世界，你会着急吗？”
　　语气忽然之间就被转换，原本像小朋友撒娇一样的顾易安忽然压低了嗓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压抑，听起来像是感冒了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嗓音，令程锦的心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疏忽一跳，她环住顾易安脖子的双臂忽然一僵，嘴角的微笑被迫收住。
　　十五年前那个夏天，你已经突然消失过了一次不是吗？
　　大概会的吧，这几天我已经全然卸下了心中的所有戒备，第一次如此毫无保留的去依赖一个人，纵然不是第一次恋爱，稍稍分开思念便如狂草般疯张的感觉，就连自己想想也觉得有些可怕。
　　程锦坚定的点点头，一阵酸涩涌上鼻头，眼角隐约有几滴泪花开始闪烁，暗潮在心中此起彼伏，她竟然用略微抖动的手拆解开顾易安的一颗纽扣，衬衫没了束缚自然而然地便打开了一个小v角，红晕轻染在锁骨上。
　　他一直在等着她开口，就算已经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他还是不肯甘心。顾易安双眸紧紧锁定她粉嫩的双唇，近乎疯狂的执念不知何时已经主导了他的理智。
　　“不要离开我。”
　　终于，他等到了她亲口说出这句话。
　　一股莫大的满足忽然涌入心头，他瞧瞧舒了一口气，好像有点疲惫。
　　额头上被覆上她冰凉的手，还带着方才那微微的颤抖，她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顾易安闻言淡淡地笑了，纤长五指轻拢住自己衬衫的一角，而后稍微一用力，数颗纽扣如弹珠般在地毯上起起落落。
　　他的程锦，还真是很少像今天一样这么主动呢。
　　灯灭了，黑夜中除了皎洁月光，仅剩彼此凝视的双眸闪现星子般碎光，一梦了无痕。
　　詹尼端来两杯咖啡，一杯无糖一杯浓糖。
　　“猜猜哪个是你的？”
　　程锦从三台显示屏中抬起头，疲惫的目光和强打精神的笑容瞬时间便令詹尼心软。他只好投降，将那杯简约到极致的无糖咖啡杯推到她面前，欲言又止道：
　　“不是我说啊老大，你们家那位……嗯……”
　　詹尼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在原地嗯嗯啊啊的把自己搞得都有些尴尬，虽然自己也不想这样可他又实在忍不住，哪有这样的男朋友，老大参加宴会换个衣服都要躲躲藏藏，时不时来个探班突袭恨不得把老大关在金丝笼子里，简直就是一个男狐狸精，吸血鬼！
　　彭噔——
　　咖啡被洒了一桌，两个人都是一阵手忙脚乱，程锦一边抢救电脑一边懊恼自己怎么没看清位置就放了咖啡杯呢。
　　“这是怎么了？”魏泽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她慌忙回头果然看到一身高定的魏泽正打量着自己，现下她是这副窘态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可她还来不及为自己打好腹稿，那人已经再次开口。
　　“你先回工位吧。”
　　他就这样一句话把詹尼打发走了，他走了谁帮我擦桌子，大老爷您吗？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摩擦了一下，魏泽不失礼貌地笑笑，其实他已经在门外流连已久了，隔着玻璃门看到詹尼那小子肆无忌惮地倚在她的办公桌上，他心中没由来一阵不舒服，同样是上下级，他跟程锦间的关系怎就不能如此亲昵。
　　不知何时，魏泽已经摸索到遥控，等程锦反应过来时办公室已经是她平时换衣服的环境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机密公务，这人今日未免有些反常。
　　只见魏泽手指伸进银灰西装胸前的口袋，夹出一方手帕，那双有些妖冶的桃花眼忽然多了几分玩味。
　　他一步步靠近，程锦心中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只有一个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