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迟到十五年》九珥猕猴

14、第 14 章

　　顾易安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窗帘处漏进来的几缕微光洒在他晶莹剔透的眸子上。程锦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深情中掺杂着微微的凝重，眼神坚定而温柔地望着自己。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顾易安忽然伸手捋了捋她脸庞的碎发，趁她一个不注意便将人拉到怀里。还是从前那个温暖而又踏实的胸膛，这个男人一声声强有力地心跳声透过耳膜，一下下砸在她的心里。
　　程锦一动不敢动，静静地听他说完每句话。
　　“Cikey和程锦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才对。我不会束缚你做Cikey的自由，但希望我能拥有给程锦一个家的资格，这个心愿我等了十五年。”
　　“明明自己的职业也是早出晚归，却还要任性地要求你留在家里，Cikey有她的天地，我应该把她放回去的。”
　　程锦伸出双臂环在他宽阔的后肩上，用力拥抱了他很久，两行泪珠打湿在他的胸口，她掀起被子将两人蒙住，望着那双黑夜中依旧闪闪发光的眼睛，她吻了过去。
　　“谢谢你，顾易安。”
　　他轻轻吸了下鼻子，只觉得鼻头酸酸的，“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让自己再受伤。”
　　二人相拥躺在同一张床上，一张空调被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们像小孩子一般躲在一起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窗外熙熙攘攘的热闹都市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此刻我的世界里只有你的存在。
　　“我爱你。”顾易安说。
　　我爱你，就像诗人木心说的，“一生只够爱一人。”
　　数日后，程锦正式回归WI。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魏泽在等自己。
　　“欢迎回来，这是礼物。”
　　摆放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黑丝绒小礼盒，上面用金色丝带缠绕了一个灵巧的蝴蝶结，程锦目光落在礼盒上扫视片刻，嘴角一撇露出一个玩味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太贵重可不行，小心被人举报行贿下属。”
　　这句打趣似乎并没有起到它该有的作用，魏泽用一个随和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程锦，他已经看了她很久，目光中隐隐带着某些暗暗的倾诉，一直盼着有一刻程锦能抬起头来对上自己的眼睛。可她没有，即便偶尔目光在空中交错，也只是摩擦而过。
　　“一点心意而已，谈不上多贵重。”他的手肘撑在桌案上，手掌微握成拳，下巴借力倚在四指平坦处，这个姿势更像是一头狮子在慢慢欣赏他的猎物。他知道的，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顾易安的出现只不过令这一切变得更有意思了而已。
　　离开魏泽办公室，程锦又回到了熟悉的岗位，助理詹尼笑得心花怒放，早早恭敬在此等候她的到来，跟詹尼一样笑得灿烂的还有那堆几乎将办公桌淹没的文件。她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谁叫这是自己自找的呢，甜蜜的麻烦。
　　“老大！”说时迟那时快，詹尼已经以一步一米五的速度向程锦飞扑过来，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詹尼已经抱住了她。
　　詹尼偶尔爆发的热情确实总让她措手不及。
　　还记得刚来公司那会，詹尼就因为太过热情令许多同事避而远之，也因不谙上下属相处之道险些令自己丢了工作，后来被调到程锦手下，处境才缓和了许多。
　　程锦揉了揉被詹尼撞到的肩膀，心中对他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无比愤慨，这人哪怕一天吃四顿依然瘦得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
　　“詹尼，你太瘦了，你跟男朋友在一起睡确定自己不会硌到人家吗？”
　　这话令詹尼有些怔愣，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才放心的把程锦拖进去，他冲程锦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程锦小点声。
　　这个秘密全公司只有程锦和他知道。
　　意识到自己大意了的程锦赶忙住嘴，好在詹尼并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有条不紊地帮助程锦处理工作，闲暇之余还不忘八卦一下程锦和顾易安的事。
　　“老大，你和顾警官的故事还真是……怎么说呢，傻人有傻福！”
　　程锦忍住想要窒息的冲动，拿起桌上的水杯给自己缓了缓。
　　“不过老大，你跟顾警官在一起了，咱们魏总怎么办啊？”
　　这话险些让她呛了一下，她不解道：“你又在胡说了，这关魏总什么事啊？”
　　詹尼刚想接着在说些什么，思路却被一阵闹钟声音打断，原来是下班的时间到了。程锦关掉闹钟，迅速收拾好东西后拍拍詹尼的肩膀，道：“今天辛苦你了，第二格抽屉是我准备的礼物。”
　　话音刚落她只留给詹尼一个洋溢的笑容就拿起了包，一阵风刮过似的离开了。
　　昏黄色的阳光铺洒在公司的玻璃墙上，她刚出电梯就察觉到一阵暖意，路过楼梯口时险些惊呼出来。有一双大手从背后握紧她的腰，不带任何犹豫的便将程锦拉到自己怀中，若不是那阵熟悉的气味，程锦说不定会采用极其残为人道的方式让这个登徒子终身难忘。
　　楼梯口处灯光较暗，只有门上的安全通道灯牌发着绿光，灰色鸭舌帽下是顾易安黑溜溜的眼睛，他眸中仿佛有数不尽的星星，总能在黑夜中散发出璨璨的光芒。
　　他面上还残留着狡黠的笑容，面对程锦的惊魂未定还丝毫不知悔改，下巴蹭在她肩上软软的哼哼唧唧，这副故作乖巧的姿态对程锦最为管用，原本一肚子的恼火瞬间消去大半。
　　片刻间顾易安的唇瓣已经衔住她的耳坠，那颗硕大的珍珠连同夹杂着的零星小钻一起被送入虎口，一股湿濡感传来他已经咬上了她的耳垂。
　　寂静的楼梯口内仿佛连头发丝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二人愈来愈急促的心跳声彼此相拥，门外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脚步声害她脸颊处染上层层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