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灰》是摔神不是衰神

4、第四章

　　后面的事方未燃记的都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第二天纪若穹兴奋地拆了他送的礼物，做出一副很激动地表情，结果旁边的宋涟凡幽幽地来了一句“这个包你不是有了吗？”。
　　到最后，方未燃的那句谢谢都没能说出来。
　　因为他太尴尬最后直接干脆走为上计。
　　说起来，宋涟凡的生日快到了吧。方未燃边开车边想。
　　他还记得那一次给纪若穹庆生后没多久就是宋涟凡的生日。那次他们也玩到很晚，宋涟凡留纪若穹晚上过夜，之后帮方未燃叫了计程车。
　　但方未燃还是觉得心里甜甜的。
　　至少这证明，宋涟凡有把自己当朋友吧。
　　去年方未燃送了宋涟凡一块表，前年是两张一起去马来西亚的飞机票，一来一回，只给宋涟凡买了，他因为工作去不了。大前年是一副墨镜……虽然宋涟凡都收下了，但方未燃从没见他用过。倒是三年前他送宋涟凡的包他还一直在用，这一直是方未燃这一年自我安慰的理由。
　　这次送什么好呢？
　　晚上问林凌霖好了。
　　方未燃解决完手头的工作已经是晚上了，他现在在争夺一块土地的使用权。如果能得到，可以为他的公司带来不少的利益。
　　林凌霖已经给他打了七个电话催促他快一点，他一边给发小道歉，一边驱车赶到了那家日料店。
　　他预约了一个小包间，林凌霖已经跪坐在榻榻米上等他了。
　　“呦，选了这么个地方还说不是约会的。我告诉你别嘴硬啊，给我老实交代，约了谁？”林凌霖八卦地捅了捅方未燃的腰。
　　见方未燃别扭的表情，林凌霖的笑容立马暗了下来：“别告诉我你还对那个姓宋的不死心，他是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吗？你这一年做了多少他在意过吗！”
　　“别气了。”方未燃拍了拍发小的肩膀以表安慰，他说：“你知道我死心眼，栽进去就出不来了。”
　　“可是……”林凌霖还想说什么，方未燃就夹了一块寿司放到他嘴里，他的小嘴立刻鼓鼓囊囊说不出字。林凌霖只好翻了个白眼，被迫品尝这口美味。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深夜，林凌霖知道他想给宋涟凡买礼物就死活不肯给他提意见，吃完后方未燃送他上了他新物色的男人的车。
　　方未燃本来的打算是和宋涟凡一起吃一餐日本料理，然后他还订了酒店的总统房换个花样，结果宋涟凡又不赏脸。
　　酒店？
　　方未燃突然有了主意。
　　宋涟凡生日前一天，方未燃订好了房间，拉上了他的发小一同前去布置。
　　“俗。”听完了方未燃的想法，林凌霖以自己专业的眼光评价道。但看到方未燃落寞的神情，他又补上一句：“但我觉得很有心意。”
　　方未燃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看得林凌霖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的发小明明那么容易满足，宋渣男享受着方未燃对他的好，还一次次地让方未燃失望。
　　“东西带来了吗？”方未燃沉浸在美好幻想中，丝毫没有注意发小的表情。
　　“你林爷做事还让你不放心过？”林凌霖反问，打了个响指，几个酒店的服务生就推着小车进了房间。每个小车上都摆满了鲜花。
　　林凌霖嫌弃地牵着兰花指捏起一朵，翻了个白眼又扔回车上：“左看右看还是俗。”
　　“一顿饭，快帮我，晚上之前得布置好。”方未燃把花瓣扯下来铺在床上。
　　“那家伙是有多大魅力，让你一老总抛下工作在这捻花瓣。”林凌霖嘴上说着不乐意，手上却也开始了工作，“才一顿饭就想让我干活？我和甜心要去旅游，机票你必须得包了……哎呀你这审美怎么这么烂啊，起开别给我添麻烦。”
　　方未燃被发小半推着离开那堆花，他拍了拍身上蹭着的花粉：“谢谢。”
　　“谢个屁！要真过意不去就快点把那家伙拿下，我可不想再被叫去吃饭，甜心说我都胖了。”林凌霖边说边用手指做出框架的形状看墙上的布置。
　　方未燃被发小勒令不准碰花，他就在一边挂彩带。整个房间布置完毕，离约好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林凌霖抽出口袋里的丝巾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累死小爷了，不愧是我的设计，完美。祝亲亲燃燃有个美妙的夜晚，我先走啦。”
　　“不留下来吃个蛋糕？”方未燃挽留他。
　　“不不不，今天小爷要享受一个人的快乐。就这样，再见。”说完，林凌霖哼着小调，甩着手帕走出了房门，出门前还不忘转头给方未燃一个wink。
　　这家伙。方未燃忍俊不禁。
　　方未燃今天早上已经托秘书把房卡给了宋涟凡，时间和定位也通过网络发给了他。方未燃不安地坐在地毯上等待，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难熬，方未燃的脑袋开始小鸡啄米。
　　突然，一阵电话铃驱散了方未燃的小瞌睡。醒来后，方未燃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不小心被自己压着的床单有没有皱，上面铺的心形花瓣有没有乱。
　　方未燃失笑，林凌霖说得没错，布置的真得很俗。
　　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余热’，芒果千层。”
　　“你不是芒果过敏吗……”方未燃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虽然感到奇怪，但凡是宋涟凡想要的，方未燃从来都二话不说全部给他。
　　夜已经深了，方未燃看了看表，十点五十九，这个点也不知道“余热”有没有关门。他其实已经订了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也送到了酒店。但这是宋涟凡第一次开口问他要东西，就算是星星，方未燃也会想办法给宋涟凡摘下来。
　　方未燃驱车驶到了离酒店最近的“余热”，幸好，赶到的时候店员正准备关门。
　　“不好意思，麻烦能给我一个芒果千层吗？”方未燃问道，心里很是忐忑。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关门……哎？这不是方先生吗？”店员正要锁门的动作一停。
　　方未燃定睛一看，原来是圣诞节站在外面推销蛋糕的小姑娘。
　　“是你啊，亏你还记得。”方未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店员重新打开店门，对方未燃说：“方先生长得帅，买的也多，想不让人记住很难吧。”她钻进店，一会儿后，她提出一个纸袋：“钱已经从您的卡里扣了，路上小心。”
　　方未燃看了看表，十一点半，还来得及。他仓促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转身回到车上。等他气喘吁吁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
　　还好赶上了。
　　他掏出房卡想开门，里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方未燃脸上燃起灿烂的笑容，举起袋子，对开门的人说：“生日快乐！”
　　方未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本该得到生日祝福的人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开门的是个穿着浴袍的小男生。
　　“这……我能和他说句话吗？”方未燃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强撑住身体，指了指坐在里面的宋涟凡。
　　男孩转头看向宋涟凡，宋涟凡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门边，搂住男孩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乖，你先去那边吃千层。”
　　男孩点点头，从方未燃手中夺走纸袋，走前还不忘不满地瞪了一眼方未燃。
　　方未燃看到男孩走路时带起的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他脸瞬间红了。
　　“呦，还装纯情呢。”宋涟凡讽刺地说。
　　方未燃当做没听见那句话，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也真是好笑，还来问我什么情况？这难道不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宋涟凡反问道。
　　“是，但是……”
　　“你送我的礼物那就是我的了，我想在这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这个道理你应该最懂吧？”宋涟凡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方未燃痛苦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正不耐烦地转头看身后的钟：“能不能快一点？话说完了就别浪费我时间。”
　　看着后面的钟跳转到十二点，方未燃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脸：“涟凡，生日快乐。”
　　门被无情关上。方未燃无力地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房间隔音很好，里面春光融融，外面冰冷如霜。
　　就像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