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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烟柳扬州(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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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优秀的团队,不但要有核心的领导,也要有配合默契,团结一致,执行高效的团队。在王府的这几天,月安茹感到三王子殿下的团队很有这种潜质,南平王自那天分工以后,凡知道并参与此事的人全都不漏声色地动了起来。王府上下竟都煞有其事地尊称她为公主,这让月安茹很不习惯,但若你天天都待在“楚门的世界”中,你就会认为自己是真的公主。月安茹每天按照公主的饮食起居和生活习惯进行训练,翠儿在她身边教了她不少东西,当然,公主自然与她也私聊了不少。唯一让她有点郁闷的是,她已经六天没出过王府门了。之前在客满盈,她还能每天出门逛街,可这几天,为了不被人发觉,她只能呆在王府,哪儿也去不了。
她进入王府的第一天,平瑶公主便宣称以后要称比她大近4岁的月安茹为姐姐,于是府内成天就听到她喊月姐姐前月姐姐后。月安茹问过平瑶公主可见过荆岳国的太子,她其实只是好奇平瑶所嫁之人是否值得她嫁,能否与她性情相配。据平瑶公主回忆,荆岳国的国王在3年前曾带着当时还只是王子的太子来过大成国一次,那次大成国以最高的国礼相待,所有的皇亲国戚也都参加了欢迎宴,当时刚过及笄之年的平瑶公主也在此之列。平瑶公主只记得当时荆岳国的国王和太子是与父王一起坐在台上的,看起来眉清目秀,他们也只是在敬酒的时候近距离的见过一下而已,其他也没什么印象,不知为何荆岳国太子会选上她,不过好在从那次见面来看,荆岳国的太子不是惹人讨厌的那种。只是,平瑶公主自小其实与三王子、霍必成、陆风、陆景他们相处更多,她对霍必成更感亲切。
原本平瑶公主一行本应从临安的南平王府出发,可从苏州到临安也有段路程,会延误进京,于是南平王提前请人备好上路的车马生活用品、随行礼品,甚至部分嫁妆都预备好了,随从仆人们按照南平王的吩咐连日赶着马车从临安到苏州。当月安茹被丫鬟们扶上马车后,她被惊到了,原来马车也可以装饰得如此豪华舒适,所有物品一应俱全。为了避人耳目,出行的所有女眷皆蒙着白色纱绢,除了月安茹装扮华丽之外,丫鬟的服饰全部统一成枣红色和浅紫色,连发髻都相同,乍一看完全辨认不出谁是谁。真正的平瑶公主是与茗心、阡儿一起乘坐打头的南平王的马车,由陆风、陆景护卫。而月安茹、翠儿、新进的名为陌儿的丫鬟一起乘坐中间这辆马车,由霍必成护卫,后面还跟着一辆载有其他丫鬟仆人的马车以及两辆载着各种物资的马车。车队浩浩荡荡地穿过苏州城,老百姓都知道公主要进京与荆岳国和亲,没见过这阵仗的城民们纷纷驻足街头指指点点地观看着,希望能目睹三王子和公主的真容。只可惜,市民们除了看到王府的排场和声势以外,连马车周围的3米之内都未曾靠近,更别提目睹真容了。
月安茹头顶沉重的发冠和发饰,摇摇晃晃地坐在车内,任由金步摇肆无忌惮地来回在脸边晃动,她想掀开帘子看看街头的人们,呼吸下新鲜空气,可她知道她不能露面,她只能扮成公主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她能听到车外“嘚嘚”的马蹄声,猜到必是霍必成骑的马跟在她的马车旁,当初,她指名道姓要让霍必成保护她,着实是因为早就听闻霍必成是三王府的侍卫统领,又是将门之后,想必武艺和忠诚度都没有问题,能够确保她一路的安全,她才指定要他的。
这一路山高水长,月安茹一行又人多物多,若要在指定日期之内到达都城洛阳,他们得水陆并用,马不停歇。他们的第一站是到扬州,从扬州通过邗沟走一段水路,再走陆路。
“翠儿,太闷了,现在也无异状,不如把面纱取下来吧!一会有状况了,大家机灵点,赶紧戴上。”月安茹率先取下了面纱,露出精致妆容的面庞。她这一周封闭集训,虽说没有百分百的学到公主的样子,但也有个六七分像了,特别梳上发髻,戴上公主的发簪、发夹和金步摇,再加上锦衣华服和上好的胭脂水粉,连月安茹都觉得自己变美了。以前,她从不觉得自己漂亮,如果稍加打扮也能算个清秀吧。
“陌儿,你也取了吧!”翠儿也将面纱取下。
“太热了,这大热天的赶路也真是难为大家了。”月安茹从腰间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公主,我给您打扇吧!”翠儿拿出两把团扇,递给陌儿一把吩咐:“你扇那边。”
“是!”陌儿低着头,还有点怯懦,毕竟才来王府几天。
月安茹一路上在马车里醒醒睡睡,除了在沿途官驿稍作停顿休息,途中几乎没有停歇。车马到达扬州后,全部入住到扬州官驿,准备稍作补给,将东西全部安顿到船上后再出发。
“哇!扬州城好热闹啊!”月安茹坐在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沿途的叫卖声,感受着这人间烟火,她才觉得自己真的在活着。
“公主,今天是乞巧节,晚上会更热闹。城里的男男女女都会趁今晚出来祈福呢!”翠儿将茶盏端到月安茹面前的桌上,几天相处下来,翠儿已然知道月安茹爱喝茶。
“乞巧?七夕吗”月安茹自言自语,端起黑陶茶盏抿了一口。
忽然,月安茹放下茶盏,转过头一脸大喜过望的样子望着翠儿。翠儿被月安茹这一张突如其来的笑脸吓得缩了缩,试探性问:“怎么了,公主?”
“翠儿,你说今晚我们能不能溜出去玩玩?”月安茹一脸贼精。
“溜?”翠儿面露为难,嘿嘿拒绝道:“公主,这恐怕不好吧?”
“不好?那我现在就去找王兄说说。”月安茹一阵风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跑了出去。
“公——”主字还没出口,翠儿就不见了月安茹的身影。
“王兄!”月安茹敲了敲门,还没等到屋内回应就推门而入。南平王陈潇坐在中堂处,平瑶公主和茗心站在他身后。
“公主,坐!”南平王看了眼侧后方的平瑶公主,对月安茹比出了个请字。平日里平瑶公主与三王子感情甚好,不在公开场合,平瑶不会叫南平王“王兄”,而南平王也不会叫平瑶“公主”。南平王叫月安茹“公主”,实在是还有点生疏,他对月安茹叫不出“平瑶”或“瑶儿”的名字。
“王兄,妹妹今儿个有一事相求。”月安茹倒是入戏很快,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技能,没去学表演实在是可惜。
“王妹请说。”
“今天是乞巧节,听闻扬州城晚上颇为热闹,我想去出去逛逛好不好?”月安茹看了南平王一眼,又撒娇补充道:“我这都十多天没出门了,快憋死了。”
月安茹看到南平王身后的平瑶公主使劲朝南平王眨眼睛、点头使眼色,心底一笑,看来,公主也想出去凑热闹。
果然不出月安茹所料,南平王准许她晚上逛扬州城了。扬州还属于南平王的地盘,有外围布防,应该不会有危险,所以南平王才应允带他们出去逛逛的。晚膳后,南平王领着月安茹和作为丫鬟的平瑶公主出了官驿,茗心,翠儿、霍必成、陆风、陆景跟在他们身后,虽然他们都是常服出行,可这一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招惹了不少路人的眼光。唯一让月安茹觉得遗憾的是她们得戴着面纱,因为扬州州府里有人见过真正的公主,怕在街上被认出来,所以所有女眷全部统一蒙面。
“翠儿,快看,这些花灯好漂亮!”月安茹没想到这并非上元节,街头也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街上有不少青年男女,有的大约也趁此机会出来约会吧。月安茹见到街上其实也有不少女子用纱巾蒙面,只是纱巾颜色花色各不相同,煞是好看,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她不用太过担心蒙着面纱反而引人注意了。
“翠儿,为什么有些女子也用纱巾蒙面呢?而且,她们的纱巾好漂亮。”月安茹有点好奇和不解。
翠儿挽着月安茹伏在她耳边说:“蒙着面纱代表这些姑娘还没有意中人呢,若在今晚寻到意中人,她们会让意中人为她们揭下面纱。”
“啊?那万一要是揭开面纱,那男子发现不喜欢这女子怎么办?”月安茹突发疑问,没想到这地方男女相识比起现代还随意。
“若是揭下面纱,男子认为不是自己心仪之人,那位男子必须将面纱重新给姑娘戴回去,然后这一整晚就只能陪着这位姑娘了,不能再看其他姑娘了。”翠儿为她解惑。
“这样的话,看样子也没人敢随意揭人面纱嘛!”月安茹点点头。
“公主,前面是扬州知府和他的家人,旁边戴面纱的应该是知府的千金。”走着走着,霍必成上前不动声色地悄悄在月安茹耳边提醒。
月安茹抬头往前一看,果真有一行人从不远处的桥上走过来,为首的定是扬州知府了。南平王放慢了脚步,月安茹心领神会,快步走上前听候指令。
“前面是扬州知府,看来我们只能上前打个招呼了。”南平王侧了侧身子。
那扬州知府从石桥下来直直地走了过来,见到南平王后,赶紧带着家眷向南平王行礼。
“三王殿下,公主,有失远迎,老臣该死!”扬州知府正要下跪,南平王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的双臂。
“崔知府言重了,切莫客气。”南平王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见过南平王,见过公主。”崔知府身后的面纱女孩儿上前问安。
“哦,这是小女崔盈盈。”崔知府介绍。
月安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只能盯着崔盈盈的丹凤眼说出“你好”两个字。
崔盈盈看来十分聪颖,虽然公主说“你好”有点不太像公主的派头,但她立马回复:“公主好!”
“崔姑娘不必多礼。”月安茹终于恢复点角色感。
“殿下,若不嫌弃,还请府上一叙,也好让老臣尽尽地主之谊。”崔知府邀请南平王去他府上是有什么事吗?月安茹心里琢磨,可她不想去啊,她好不容易得了个能玩的时间,怎能错过。
“也好。”南平王回头看看月安茹,意思是:你想跟本王一起去吗?
“王兄,平瑶好不容易来趟扬州,趁今夜灯会,妹妹想再逛逛。”月安茹实话实说。
“也好。翠儿,好生服侍公主。必成,你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南平王交代。
“公主,可否要老臣多派几个家丁跟着?”崔知府向月安茹提议。
“不用,不用!”月安茹连连摆手,她才不想一群人跟着,一直被人盯着,多没意思、多没自由。
“扬州有你管辖,应该问题不大,由公主自己逛逛吧!”南平王发话,崔知府也不再勉强。于是,南平王带着平瑶公主、茗心、陆风、陆景随崔知府去也。月安茹心想:公主跟着南平王去崔府应该比在街头瞎逛风险要小。
这样就轻松多了,现在只有她和翠儿,再加一个侍卫,她行动可自由多了。月安茹心想既然只有他们三人,外人也不知他们的身份,她就可以卸下假扮公主的架子,好好玩乐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