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 欢情薄》亦凡乐

23、第二十二章 寻欢作乐（一）

　　荆岳国太子迎亲队伍一行两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洛阳城，分别驻扎在两个相近的驿馆。当天大成国君主举行了极其盛大的欢迎宴，宴会从寅时一直持续到晚上亥时二刻才散。南平王携霍必成等王宫、王府侍卫护送荆岳国太子一行出宫回驿馆，翠儿、陌儿、月安茹及平瑶公主送德妃娘娘回殿后再回暖凤阁。
　　帮平瑶公主卸头饰时，月安茹让陌儿到她房间去拿她桌上的一个白瓷瓶和黑瓷瓶过来。
　　“公主，今日你也太辛苦了，顶着这么重的流苏配饰还得行那么多次跪拜之礼，这皇室结个婚真是繁文缛节太多，太麻烦了。”月安茹光帮平瑶拆发饰和头发都弄了快半小时了，忍不住发牢骚。今日她也在大殿上一直陪着，跪了不下五六次，也累得够呛。
　　平瑶公主对着光滑的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叹道：“过几天还有一次呢，那才是最繁琐的。”月安茹知道平瑶指的是一周以后的策婚大典，今日王君还说要先到天坛前祭天，一想到要跪在硬板地面上等着祭天结束，月安茹现在就觉得膝盖疼。
　　“唉，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这三跪九叩之礼。”月安茹解散平瑶公主头顶最后一捋发髻，嘟囔着。心下却想：怎么开国王君不将这跪拜之礼废了，转念却想到了前几日姚贵妃对她说的最后一段话，恐怕大成国与别国若太过不同，大概也无法说服国民与周边国家，自保至今。
　　“月姐姐你说什么？”平瑶公主回过头问。
　　“没什么、没什么！”月安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刚不是让陌儿拿了两瓶东西过来嘛，这两瓶东西都是我这段时间自己调配出来专门给你用的。这瓶黑色的里面装的是椰子油，可以直接抹在皮肤上用来卸妆，用药皂清洗干净，再涂上这瓶白色的白芨茯苓膏，对皮肤好。”
　　平瑶公主一手拿起一个瓶子端倪了一番，开心地道谢。
　　“对了，月姐姐，你今日得见荆岳国太子，觉得他如何？”平瑶公主一面净手一面问。
　　月安茹见端着水盆过来的翠儿看了自己一眼，心下会意，委婉地说：“公主，现在不比以前，你马上就大婚，我们名义上是主仆，还望公主以后不要再以姐妹相称，叫我安茹或者月儿吧！”
　　公主接过翠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抬头问月安茹：“为何？”
　　“公主，这不符合礼仪，有失体统。以前我们关起门来自己叫叫也就罢了，可现在你是太子妃啦，你叫我姐姐叫习惯了，若让荆岳国的人不小心听见，可是要出问题的，不信，你问翠儿。”
　　平瑶公主用眼神询问翠儿，翠儿点点头，平瑶公主只好顺了她们的意。“对了，安茹，你还没回答我，你觉得太子如何？”
　　月安茹一笑，改口倒是快，孺子可教也。“这位荆岳国的奎太子，看起来文质彬彬，气质高雅，不像之前听说的尚武的荆岳国男子。不过，我觉得奎太子虽然看着稍显文弱，但应该也是从小练过武的，看他不像是滥用武力的男人，今天在殿上我看他的目光也时不时看向公主你，想必心里还是有公主的。对公主来说，也许是一良配也说不定。”
　　“真的？”平瑶公主含羞一笑。
　　“反正我是瞧见奎太子经常拿眼睛看你了。”月安茹也笑了，打趣道：“只要两看不生厌，日久生情也是常有的事。有时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事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月姐姐！”平瑶公主娇羞地推了月安茹一把。
　　“注意称呼。”月安茹善意提醒。
　　“对了，听说后天，王上要邀奎太子一行和大成的王公贵胄一起去西郊围猎？”月安茹关上门，转身问公主。月安茹让翠儿先出去，她今晚想伺候公主睡觉。
　　平瑶公主点点头。
　　“公主，马上要远行，我想跟你告假两日。你也知道，我之前托殿下找了处宅院，想作为我以后自食其力的资本。这几日一直是拜托欧阳管家在代为照料，我想出宫去看看，也想顺便感谢一下欧阳管家。”月安茹一边帮公主更衣，一边说。
　　“那我明日和王兄说说，刚好他们后天要去围猎，你就后天去王府吧。”
　　“谢公主！”月安茹作了个揖。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已经写信给苏州的两位朋友了吗？有没有消息？”平瑶公主坐在床榻边。
　　“估计现在还没到苏州呢，我还得写几封信留给欧阳管家，到时她们若来了洛阳，也好知道怎么应对。”月安茹真是有点受不了这里的通讯速度，送个信都得十天半个月，没有电话没有微信，联系太不方便。
　　“公主，你早些休息。”月安茹熄灭了外间的烛火。
　　第二天下午，南平王带着霍必成、陆风、陆景他们来到暖凤阁，这让月安茹很意外，他们不是应该在准备围猎事宜吗？南平王让霍必成他们等在暖凤阁外面，自己进来告知平瑶公主，王上临时改变了主意，只留王族血亲围猎，亲王、王子们都不许带自己的侍卫，围猎保护措施统一由王上直接掌管的禁卫军执行。估计是王上觉得此次围猎若非王族血亲之人过多，人多嘴杂，反而容易生出事端。
　　月安茹一听，当下就想：这样一来霍必成岂不是不用陪同圣驾了这样更好,自上次与他出宫后就再没同他讲过一句话，等她出了宫岂不是可以约他去逛逛她想去却从没有机会去过的地方。此时不约更待何时？月安茹寻了个别人不注意的机会，溜到了阁外，咳了两声引起门口人的注意。她朝霍必成招招手，示意他靠近她点，霍必成一脸茫然，却又担心月安茹找他有急事，便乖乖走近月安茹。陆风、陆景他们倒是很识趣地离门口墙边站远了点。
　　“听说你明日不用参加围猎了？”月安茹小声问。
　　“是，王上刚传的消息。”
　　“那敢情好，我明日有事出宫，会暂借住在南平王府两日，明晚戌时三刻，你在王府后门等我，陪我去个地方。”月安茹声音不大，却绝对不容对方拒绝。
　　霍必成想不出月安茹有什么幺蛾子，问:“去哪？”
　　“到时你就知道了！”月安茹志趣满满，补充道：“对了，一会帮我弄套男装想办法带进来给我呗！要翩翩公子的。”
　　翩翩公子的男装？月安茹搞什么鬼？霍必成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再发问，月安茹便闪进了门里。
　　第二日晌午，南平王妃居然亲自派欧阳管家接月安茹先到西市街的宅院查看修整的进度，月安茹将自己画好的图纸交给欧阳管家和工人们，亲自指点交代了一番，并告诉他们这些图纸要保存好，随时参照。若不是之前她买了房，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装修，看了许多装修图，她现在也画不出这些图纸。
　　回到南平王府，月安茹恭恭敬敬又充满感激的向王妃请了安，又重申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请求王妃让自己住到靠近后门的偏殿偏房内。别看南平王妃什么都不说，其实南平王做过什么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当然知道月安茹无意侧妃之位，如今又觉得欠了王府人情，既然她不愿麻烦，那她便成全月安茹。所以就随了月安茹的心意，住偏房，也不安排人服侍。
　　用完晚膳后，月安茹称太累了，要回房休息，便独自回房更换了男装。趁下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溜到后门，又故意往另一边丢了石子，弄出些声响，等后门守卫听到动静一离开，月安茹迅速窜到门口，轻轻打开门缝一角闪身出去。
　　“你还真溜出来了！”霍必成一脸惊讶又惊喜地望着眼前正整理衣衫的月安茹，真是小瞧了她。
　　“当然！”月安茹抖了抖衣衫的下摆，潇洒的转了一圈让霍必成瞧瞧自己的装扮。“怎么样？”月安茹指了指自己这银白相间的一身，又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束发，理了理发带。清了清嗓子，压低嗓音喊了一声：“霍兄。”
　　霍必成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一点英武气都没有，看着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眉清目秀的小书生，不过细细一看，月安茹未施粉黛扮男装倒别有一番风味。“一届文弱书生。”霍必成最后给出的结论换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是，你这是要去哪儿？”
　　“陪小爷寻欢作乐去！”月安茹潇洒地甩了甩发带，一脸得意。
　　月安茹带着霍必成穿过大街小巷，最后来到醉仙楼门口。月安茹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果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烟花之地，看看这气派的门脸和络绎不绝的公子们，再看看这些风情万种，花枝招展的美女们，连她月安茹都招架不住啊！今晚总算可以一睹古时青楼女子的芳容，尝试一下寻花问柳的滋味了。月安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霍必成就要进去。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吗？你疯了吗？一个女人家家的！”霍必成停下脚步凑到月安茹耳边警告。
　　“我现在可是男人，你别扫了我的兴致。”月安茹继续拉着霍必成往大门口走，边走边说:“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来过青楼。”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两位风姿绰约的姑娘迎上来。
　　霍必成想阻止月安茹进去，无奈已被千娇百媚的女子拖着往里面走，霍必成万般无奈，月安茹却兴奋得到处点头:“姑娘好！”“这位姑娘好生漂亮！”引得路过的姑娘们个个笑脸相迎，夸这位小哥嘴真甜，逗得月安茹心花怒放，心情大好。霍必成在后面纵使百般不情愿，一脸鄙夷，却也已无法。
　　“哟，两位公子好面生，是头一次来吗？”一名穿金戴银，烟粉气极重的中年老鸨领着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们走了过来。
　　月安茹略略施礼，满是新奇地看了看老鸨身后各色各样的女子，故作低沉道：“我们兄弟二人初到洛阳，今日特来赏玩赏玩这洛阳城的美景。”
　　“那两位公子今日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可是有着胜却人间无数的美景。”老鸨边说边围着月安茹仔细打量了一圈。“这位小哥生的好白净，细皮嫩肉的，年纪应该还小吧？”老鸨用阅人无数的双眸盯着月安茹，好像在问你是不是未成年一样。
　　月安茹赶紧赔笑：“妈妈见笑了，本人只是长得偏小，看上去有些文弱而已。”老鸨满意地点点头。
　　老鸨又走到霍必成面前谄笑地夸：“这位爷好生英武，这相貌最是讨姑娘们喜欢。”接着转身面对那一群花红柳绿的姑娘命令：“这两位公子是我们楼里的新客，你们可得照看好了。”姑娘们个个掩面娇笑，纷纷答是。
　　月安茹一点也不害臊地挑了两名自己中意的女子，这梅儿兰儿两位一听被选上，赶紧跑过来招呼月安茹和霍必成上楼入座。月安茹吩咐她们上点好茶好酒，得知梅儿擅弹琵琶，兰儿擅唱小曲，命她们准备准备，随后又掏出点银子打赏她们。梅兰二人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地去换衣裳了。
　　“月姑娘。”霍必成话一出口便被月安茹拱手打断，“叫我月公子，霍兄！”月安茹故意将霍兄二字拉长。
　　“不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霍必成皱着两道箭眉低声责问。
　　月安茹抬起头，两道眼光直直射向霍必成，满是挑衅地说：“本公子就是想见识见识这烟花巷柳之地，富贵温柔之乡。我就是好奇想体验体验，怎样？”
　　“你——”霍必成一时气结，然后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是男人来的地方，若是被人知道你是女人，小心被扔出去！”
　　月安茹怎么可能让人看出她是女人，朝霍必成眨眨眼道：“不是有你在嘛，不会被扔出去的！”
　　霍必成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个女子骗到这烟花之地，还身不由己地只能任由月安茹摆布，这令他心中十分不爽，可若让他弃她于不顾，他又办不到。
　　梅兰二人换装掀开纱帘进来到小卡座后，月安茹一看这顾盼生辉的小娇娥，恨不得拿手捏捏她们这能掐得出水的脸蛋，竟不自主的拍手感叹：“美，真美！”眼神肆无忌惮地在美女身上上下游走，梅兰二人一听喜笑颜开地连声谢过月安茹，将一旁的霍必成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月安茹还真将自己当男人了，看女人都能看到流口水，莫不是她喜欢女人？
　　听着琵琶小曲，还有美女斟茶倒水加喂食，当你怀抱美娇娘的时候，乖乖，这能不动心？月安茹吃着兰儿递过来的花生，摸着她温软如玉的小手，心想：作为一个女人被这样服侍都很享受，天下男人又有几个能抵挡住这般攻势坐怀不乱，难怪男人们但凡有点钱都喜欢寻花问柳。想到这，她瞟了眼坐在旁边的霍必成，他几杯酒下肚，还能正襟危坐，倒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人家梅儿递什么，他吃什么。
　　月安茹让兰儿把纱帘撩开，楼内情形尽入眼底，中庭雕梁画栋，有亭台楼阁，有水榭舞台，正有人弹着曲子，一群衣着单薄露着若隐若现雪白肌肤的舞女正扭动腰身，时不时摆出娇媚又撩人的动作，听到有人叫好，只要给银子，舞女们还会直入席间和客人们温存一下。四处都传来欢声笑语，酒醉金迷之声，空气中到处散播着情欲的种子，让月安茹一阵晕眩竟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估计北京的天上人间也莫过如此吧！
　　这时兰儿凑近月安茹的脸，月安茹闻到她身上一股诱人的香气，左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仔细端详，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她月安茹是当他霍必成不存在吗？霍必成见月安茹一脸陶醉毫不羞耻的样子，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她难道真的喜欢女人？月安茹听到的咳嗽声，猛然惊醒，对眼前的兰儿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姑娘好美，我造次了。”
　　“公子何须如此说，能伺候公子乃兰儿的福分。”说完，兰儿又靠进月安茹怀里，那边的梅儿也打算向霍必成发起攻势，被霍必成挡了回去。
　　月安茹娇宠地刮了刮兰儿的鼻子，一面朝霍必成使眼色。霍必成转脸低垂眼睛，让梅儿叫老鸨过来，梅儿一听，差点委屈得哭出来，问：“可是梅儿伺候得不好，要叫妈妈过来怪罪我？”
　　月安茹赶紧打圆场：“梅儿姑娘千万别误会，霍兄绝非不满意姑娘，只是我们有事请妈妈过来。”梅儿这才起身不情愿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