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旅行》一只猫的自由

7、回溯

　　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庭院的屋子里。本以为完成一个任务，系统会指派另一个任务，没想到自己竟直接到了第二个任务。
　　更令我担心的，是我仍是一只猫。我觉得自己当猫已经很久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和那只咬死我的哈士奇一样，渐渐丧失人的行为能力，以兽类的方式解决矛盾争端。
　　我一直都在刻意避开与猫的接触，我害怕沾染太久，会习惯猫的思维，丧失人的智慧的想象。
　　可是我不能等下去，待得越久，越会丧失自己。我扒开门，向屋外跑去，院子南头，一位少女坐在树下走神。
　　喵呜
　　我跑过去，用身子蹭蹭她的腿，摇摇尾巴坐在她身旁。她慢慢回过神，一把将我抱起搂在怀里。
　　小黄啊，小黄，我该怎们办呢。我怎么会来到了这里，接下来我去哪里呢。
　　少女抱着我走出院门，沿着狭长的胡同走，远远看去，尽头立着一堵墙。可再等我们走过去的时候，眼前忽然变成了一棵高大的树。天空布满乌云，看着像是已经在下雨，但是墙的这一边还是晴空万里。不过，迎面吹来的风真的好舒服，北方夏季的雨季真的是一种享受。我看不太清楚远处的样子，向下瞧，有一条很陡的坡路。
　　你说，我应该呆在里面，还是出去看看呀。
　　我躺在她的怀里，没有任何反应。
　　我应该跟着她的意思来吧，不能自作主张选择她的去留，况且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听得懂，告诉我你的想法。
　　果然，任何人都可以套路......额，好吧，她似乎还没来得及坑我。毕竟，她现在还不是用对宠物的方法骗我。
　　你想怎么完成这个梦，你就去哪里，我跟着你。
　　她没搭理我，自言自语到：我觉得我两个都想去，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始，一步步来咯。你看到的墙内外，都是她的梦境。
　　哪里都可以开始，但是你要先找到梦主。
　　我在这个小城市生活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的一切我都寻摸了个遍，主人都找不到，我去哪开始。正巧，听说你上个任务完成的很圆满，这次也拜托你帮帮忙。
　　这次似乎更棘手，上次我在梧桐树上睡了几个春秋，若是这次我再等个十年，猫的寿命消耗不起。
　　更棘手的是，由于我们的任务不同，十几年后再找不到，你就要重新进入梦境找寻，但是我却真的是度过了这十几载光阴，我会在这里老去。
　　......抱歉
　　没事，我是主动来到这里唤醒她的梦的。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几年了，这些年，我身体的变化无时不在提醒我青春的逝去。我的青春，我的时间里，镶着我的眼泪。阿黄，我们无法知晓彼此的名字，你便唤我恒生吧。据说这是一个曼妙的梦境，先前我在感受时，能感受到发自心底强烈的蜜意，所以我来到这里，想要这里永远留下来。
　　不用担心，上次我来的时候，等了好几年才遇到。
　　我将我的经历一五一十讲述出来。
　　不，其实你来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很多，不知道说你是幸运还是怎么的，误打误撞找到了关键点，你要知道，很多关键点会随着时间消失，比如那个梦境完成者来的时候再晚一点或者后山全都被推了。如果在消失之前找不到，就只能等到你的寿命终了。只能说，上个是幸运中的幸运。
　　好，我尽快。
　　当时正巧是夏天，我精神最为旺盛的日子，随着恒生在这座小城奔走了半月时日后，依然没什么发现。这座小城果真只有梦中才会有的吧，春无飘絮，夏无酷暑，秋无燥息，冬无寒天，四季的轮回没有上个梦境那样分明。而且这个城市的布置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虽说高楼傍青山，绿水绕桃城，看起来没什么，但慢慢会发现，整座城市北高南低，且差的也不寻常。
　　哎呦哎呦，这次的任务可是块难啃的骨头。
　　日子就这么蹉跎着，一天又一天，我实在是腻了这漫无目的的寻找，找了个僻静的阴凉歇了一段日子。提供这片阴凉的是一棵叫不上名字的树，但是花繁叶茂。人们为了提供乘凉的好去处，将周围的杂草都拔了，只剩下几棵车前草。我在斑驳树荫间休憩，时而听到儿童嬉笑打闹，时而听到中年人在高谈阔论，时而看到老人的步履蹒跚。
　　我也不恼，这里确实是个美丽的小城市，周围环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因为这里起伏明显，偶尔可以看到一段湍急的水流。
　　这城市不大，但加上环绕的村子可就不小了，我曾蹭过公交车从东头来到西头，跑进紧挨着的村子里。可村子挨着村子，直到一个村子的狗跑出来咬我，我一直跑一直跑，很久很久，我筋疲力尽时，才在另一个村庄找到休息的地方。
　　这个村子并不同其他的那样生机勃勃，我初到时只觉得是个纳凉的好去处。当时确实是累了，可时日一久，渐渐觉得实在太荒凉。我沿着那个村子的大路走，却发现又转回了原地，我爬上树，却发现后面是一座高山。猫是过不去了，人就更别说了。我是无论怎样也望不到尽头，爬也爬不上去，只好折功而返。
　　我又从大路绕回去，这路也是稀奇，中间大路红砖嵌黄土，四周却是肥沃的黑土，还会碰到水洼，然而我来的这些天从未下过雨。不稀奇，这要是在梦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不喜生食，不和其他猫玩闹，不吃任何食物，也拒绝人的示好。这个故事的我精力更充沛，很少有困意，这算是头一次感到疲惫吧，但也找到了尽头。
　　回去的时，天气已经很冷了，路上一直都是黑漆漆的，不过大概适应了猫的身体，我并不怕黑。
　　夜晚，永远宁静。
　　等我再回到小城时，天已经蒙蒙亮。
　　再见到阿生，她正在收拾东西。
　　阿生本打算换个好点的去处，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所以她打算将能卖的都卖掉，其他的扔出去好为下一位租客提供位置。
　　我来时她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将梦主的私人用品都收拾了起来。我翻开箱子，都是些皮球水晶球之类的玩意。不知道梦主太小还是太怀念儿时吧。
　　我讲看到的都讲与阿生，只是阿生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我注意到，她似乎有心事。
　　我去后面的洞口看了看，里面目前风和日丽，很平静。
　　离别的日子，房主来送行。那是一位和蔼的老人，我们住在这里的时候，他时常会送些吃的。
　　阿生除了原主人的一些私人物品，什么都没拿着。她在这里每天都精神充沛，也不饮食，除了饭点偶尔会为胡同的孩子们做些零嘴时也会尝一尝。
　　“我以前是很爱吃些小零嘴的，但在这里待久了，慢慢习惯了没有作息的生活。我不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吧。”
　　“我会带你出去。”
　　阿生情绪有些激动，她开始疯一样的摔东西，她的和梦主的东西散落一地。
　　忽然，这些东西消失在了地面，只剩下一个水晶球。
　　我顾不上阿生，扑向那颗水晶球。
　　它慢慢变色，紫色的烟雾从裂缝中泄出来，在我触碰到它之前，水晶球自爆了，我也失去了知觉。
　　一睁眼，我又回到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