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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这也许是条通往地心路吧?这样向下不停地坠落,终会到达像儒勒·凡尔纳的《地心游记》中所记叙那个光怪陆离的地底世界吧?

      又或者,我会来一次反穿越?我要穿越到哪里好呢?北京的菜市场就不要了,我还是穿越到国家大剧院吧,观赏一场精彩的话剧演出,然后就穿这身不伦不类的古服走上北京的街头,如果有人侧目,就冲她潇洒地甩头:“cos,你没见过吗?”

      向下坠,也许会粉身碎骨,但心里却没有害怕与伤悲。不过是再死一次,这一次,幸好没有锦城的跟随……

      向下坠……嗯,怎么好像有树的枝条诶……

      本能反应,毫不留情地伸手抓住。

      不过又好像不是枝条,入手极细的,像是面条,被扯得极细,大名叫龙须面的那种……

      洞里怎么会有面条?

      ……

      洞里真的有光。放光的东西就嵌在山壁上,有眼珠子那么大,没看着电线,但它发出的的确是荧光。

      不仅有光,还有一个男人。

      他正伸手抱着我,而我正抓着他的胡子。

      嗯,是胡子没错,幸好不是面条,面条哪有胡子结实?不过,这人长胡子的水平堪称国际一流,连脸颊上都长满了,害得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嘴和鼻子。

      这人怎么会住在洞里?瞧他的模样,就是一标准的阿拉伯籍恐怖分子,没有一点仙风道骨,肯定不是九宝所说的仙人。命运总是不公平的,别人落进洞里一定遇美男,轮到我掉进洞里时,里面坐的居然是个胡子男。

      一脸长毛,跟拖把绝类,看不到脸啦!那我要称呼他什么?胡子哥哥、胡子爷爷还是胡子大叔?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只叫他胡子。

      “请问这位坐在洞里的胡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呆在洞里?”

      他很温和地笑,我想胡子下面他的嘴唇一定上弓的很厉害:“想问我问题,那你先放开我的胡子好不好?”

      也对,就这样我抓着他胡子,他抱着我的腰说话终是不妥。

      我从他身上跳下,同时放开他的胡子。扭扭腰,动动胯,哪个关节都不疼!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居然毫发无伤!我知道这要幸亏这位坐在洞底的胡子先生了。

      于是扎个古人的架子,敛身弯腰,深施一礼:“先生出手相救,小女子侥幸得活,这厢谢过。”

      他摆手,很温和地道:“小姑娘不必客套,我也是怕你摔得太碎,血肉乱溅的,污了我的洞府,是以才伸了一下手而已,的确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客套,不必客套。”

      嗯?

      这种救人的动机闻所未闻……让被救之人立时对救人的义举倍感气恼。但被救是事实,气恼倒显得我心性太小。

      不过他刚才又说洞府来着,《西游记》教导我们说,只有妖怪才称自己的住地为洞府。

      莫非这人是个耗子精?我盯着他细细打量一番,这人虽然衣衫褴褛,胡子头发蓬乱,但一双眼睛却黑亮温柔,一点也不会让人生出惧意,就算他是耗子变的,想来也是只好耗子。

      “这是你的洞府?能在地洞里出入的一般都是老鼠,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老鼠精?”刚遭遇过白晴般那样的书生,我不能不联想到这人也许也是精怪。且这人温良谦恭让的,所以我就直言直语,有什么说什么了。

      “那你现在也在这洞中了,莫非你也是老鼠?”他眨着眼睛反问。

      咦,说出的话和他的长胡子一样有些水平,我笑笑:“你说不是就不是喽。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呆在洞里?”

      “也不见得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说罢他拍拍脑袋,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我在此间久矣,从未有客人到访,你是第一个,而且是不请自到,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

      不请自到?也是,我的确是自己跌下来的。

      “我是来找神仙的,我听人说,这洞里住的是位神仙,会御剑飞行的道行很高的神仙,我想找他。”

      “你找那位仙人做什么?”

      “九仙山里出了虎怪,想请仙人降妖除魔。”

      “然后你就从山顶跳下来了?你很莽撞嘛。”他依旧眨巴着眼睛说。

      “不是莽撞……是……我不是自己跳下来的……唉,说不清了,当时有一股力量把我弄下来的。本来是我问你问题,现在怎么全成了你问我问题了,你先回答我,你到底不是神仙?”

      “我不是神仙,神仙不住地洞,地洞是给老鼠住的。”

      这人还真是记仇。

      跟这人说话太累,我们这么罗里罗嗦的说了一大通……其实是什么也没说。

      我已有些不耐烦,正打算着继续向他打听仙人的踪迹,这人却将胡子一甩,抬腿对我说道:“鄙人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奉陪了,请姑娘自便吧。”

      说完就冲旁边一个小洞里走。

      救人救人,心急如焚,如是天芳未死,还不知怎样眼巴巴地盼望着人去救他呢!着急之下也就顾不得许多,扑上去再次抓住他的胡子:“喂,你别走,你到底是不是神仙,不是就说不是,是就说是,回答个问题有这么难非要跟我弯弯绕吗?”

      我讨厌这种看似高深莫测、曲里拐弯的人。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是出家人,女施主放开我的胡子。”这人倒是个随和的性子,我都急得抓他胡子了,他说话居然还是慢条斯理的。

      不过,他又说什么女施主来着,他是出家人?和尚道士就是出家人!在故事里,出家人不是武功高手就是修真高手!想及此我拽着他的胡子一愣,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神仙?想想也对,九宝说洞里有神仙,现在这洞中除了我和他,左看右看,都再没有第三个人!

      看来人不可貌相,初到此间初见此人时,我犯了教条主义错误,认为神仙一定神清气爽,不染尘埃,看来灰头土脸也是神仙的存在方式,于是不由感慨:“原来你真的是神仙!”

      找到神仙就可以救天芳了。本来落入洞中,万无生理,没想到绝处不但逢生,而且还找到了要找的人,这份惊喜不可用言语表达,于是揪着他的胡子蹦了几步迪。

      他被我扯得东西乱转:“女施主不要再跳了,我的胡子都要被你扯完了。我不神仙,我只是一个修道的普通人。”

      停止跳跃,他是一个普通人?不过修道的普通人应该也不普通吧?“不管怎样,你应该会降虎怪吧?”

      他极其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你等一下,我要翻书看看。”

      ……

      我很快坚信这人不是神仙,但我也坚信他有些法术。

      原因是他翻出的一大堆大堆的秘籍。那些秘籍杂乱无章就堆在洞壁四周,这人扎着头一通乱翻,书被扔得四处乱飞。

      神仙不会临时抱佛脚,要办事了才翻书,所以他断不是仙。但这些书全都是修真秘籍,所以他肯定会法术,最不济也是个法术发烧友。

      不管怎样,书上有降虎怪的法子就好,只要有能救天芳,我是都要试一试的。

      正乱想着,胡子突然大叫一声:“有了!”说着举起薄薄的册子,我伸头一看,上面写着《辟邪剑法》……

      《辟邪剑法》?那不是林平之练的太监剑法吗?

      打个哆嗦。怎么这里也会有这种剑法?难道为了救天芳,还得要求胡子自宫?胡子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也太残忍了。

      我眼前全是刀起鸡落的画面,随后缺少荷尔蒙的胡子如落樱缤纷,忍不住邪恶地颤抖再颤抖。

      彼时地洞里的胡子正捧着书来回翻看,窸窣一阵后喃喃道:“我记得这《辟邪仙法》上,有一节是写如何降除山林兽妖的,是第几节来着?”

      原来是《辟邪仙法》,伸伸舌头,古字不好认,我错看了一字。

      ……

      胡子最终翻出了那兽妖一节,然后开始对我念道:“尔十恒河沙。金刚密迹。擎山持杵。徧虚空界。大众仰观。畏爱兼抱。无见顶相。放光如来。宣说神咒。药叉揭啰诃,鸠盘茶。揭啰诃阿播悉摩啰。揭啰诃社多诃唎南……”

      叽哩咕鲁大念了一通,念完了问我:“姑娘可听明白,可学会了?”

      怎么?问我听明白没?鸟语一样的东西,别说我根本听不明白,就算我听明白又有何用,我又不是驱魔师。于是歪嘴笑笑:“我听明白了……才怪。”

      胡子不能置信地瞪大眼:“这上面说的很清楚,你居然听不明白!这样我解释给你听……”

      如果有时间,我倒是想学些仙侠法术,古代日子过得无趣,全当是生活调剂,可关键是我没时间:“大师,你不要解释给我听了。我听明白了也没用,请大师速速出洞,帮我降除虎怪。”

      胡子错愕了:“你原来是要我去给你降怪!”

      怎么?他居然想着让我自己拈着那本破书去跟白晴般打架?

      仰头叹息一声--噢我的上帝!我好命苦,怎么碰见一个如此温吞又糊涂的家伙。

      “当然是要请大师你去了,我又不是修道的人。”我尽量压抑自己的焦躁,好言好语地恳求他:“大师你洞中苦修,难道不就是为了济世救人吗?现在有人等着您救命,您救了他也正是您的修行功德,您说不是吗?”

      胡子想了想:“女施主说的道理。但鄙人从不做白日飞升之梦,所以功德不功德的对鄙人来说无关紧要。但女施主能从天而降,与我也算有缘,不如这样,女施主帮我办一件事,如这件事办得成,鄙人就帮女施主降了那只虎怪,如是这样去办,女施主你可愿意?”

      “不知胡子要办的是何种事?烧杀抢掠我可是不办的。”

      “当然不是恶事,女施主只要帮鄙人将那颗珠子放到一个地方就行了。”说着,胡子指了指挂在岩壁上那颗放光的珠子。

      我看了看胡子,那人眼光期待,又看看珠子,好像是颗夜明珠,既然不偷不抢,只是把珠子换个地方放,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好,我答应你。不知你要将这珠子放到哪里呢?”

      胡子十分纯洁地扯胡一笑:“那个地方……华灯彩绘,纸醉金迷,那个地方日夜不消的是凄厉而繁的弦索,颤岔而涩的歌喉,杂着吓哈的笑语声,劈拍的竹牌……”

      听得我眼皮打架,一边哈欠一边尽量保持微笑:“胡子,你好罗嗦,到底是什么地方,直说。”

      胡子再次纯洁而羞涩地笑:“就是那个……妓院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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