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味香气》唐玄晚

2、第 2 章

　　餐桌旁，柚子妈关切地看着芽衣，轻声问道：“芽衣，最近忙学生会的事，会不会觉得累呀？”
　　芽衣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礼貌地回答：“没关系的，阿姨。”
　　“我感觉差不多该去吃饭了，有什么想吃的吗？尽管说哦，我们已经是家人了，千万别客气。”柚子妈热情地说道。
　　柚子在一旁，心里却满是纠结，暗自想着：妈妈也想知道芽衣喜欢吃什么，我明明苦恼成这样，她到底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等等，柚子，看前面”柚子妈突然喊道。
　　“好痛……”柚子不小心撞到了东西，疼得叫出声来。
　　“赶紧去洗澡吧，不然会感冒的。”柚子妈催促道。
　　“我知道啦。”柚子揉着撞疼的地方，嘟囔着。
　　“芽衣也快去吧。”柚子妈又转头对芽衣说。
　　“唉？欸欸欸？”柚子听到这话，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么说来也是，反正我们都是女生，一起洗也不是什么问题……她头发真漂亮啊，皮肤也好白，摸起来一定很柔软吧……唉，我在想什么呢？‘摸起来’是什么奇怪的念头啊肯定是因为被这家伙强吻，所以连自己都变得奇怪起来了吗？我…先出去了，等…不…不要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芽衣看着慌乱的柚子，平静地说：“因为你的脸上写着想被触碰。”
　　“哈……那家伙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想被人触摸啊，我根本没这么想过。”柚子又羞又恼，满脸通红。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校园，晴美像往常一样和柚子打招呼：“哟哟，早上好！小柚，看起来很困嘛。”
　　柚子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问：“我说……这里的学生，会跟其他关系一般的同性女生亲密接触吗？”
　　晴美满不在乎地回答：“嗯……这很普通吧？”
　　“真的假的！？”柚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晴美笑着解释：“嘛，比起说是恋爱，更像是满足一时的□□。你想啊，这里不少大小姐都已经有未婚夫了，所以只好在结婚之前尽可能地玩一玩，换句话说就是，大家都处在发情期……”
　　“是吗，那家伙也是这样的心态吗？”柚子心里不禁想起芽衣，小声嘀咕着。
　　“怎么了，小柚，你也发情了吗？”晴美调侃道。
　　“才不是”柚子连忙否认，突然她脸色一变，“怎么了？今天原来是理事长站岗，我这个头发和妆容绝对会……”
　　“你完蛋了啊。”晴美幸灾乐祸地说。
　　“你就在那边好好看着吧，美美同学，让我告诉你学校精英蓝原柚子的实力。”柚子不服输地扬起下巴。
　　“什么……你哪里来的自信唉？”晴美一脸疑惑。
　　柚子大步走到理事长面前，自信满满地打招呼：“早上好，爷爷！”
　　理事长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柚子，冷冷地问：“你是谁？你这身校服是什么情况？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那……那个，再婚的事情，他好像完全不知道！”柚子心里一慌，暗自叫苦。
　　“芽衣。”理事长转头看向芽衣。
　　“是。”芽衣连忙应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纵容这种蠢货？”理事长严厉地问道。
　　“非常抱歉。”芽衣低下头，诚恳地道歉。
　　“你平时真的有在教导学生们吗？”理事长的语气愈发严厉。
　　“等下，爷爷，又不是她的错，要发火的话朝我来就行了。”柚子连忙站出来，为芽衣辩解。
　　“为什么我非要被你叫爷爷？我们学校没有你这种放纵的学生，滚回去！”理事长愤怒地吼道。
　　“什……你这个顽固老头，我觉得不认真听别人说话的人才更像蠢货！笨蛋笨蛋！糟老头根本什么都不懂，呆子呆子。”柚子也被激怒了，大声反驳。
　　“那家伙到底什么情况？”理事长气得满脸通红。
　　“不过你居然直接叫他老头，可能是本年度最佳笑话了！”晴美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那是因为计划失败了啦！”柚子无奈地说。
　　“而且你不回去吗？”晴美问。
　　“那当然了，我才不要乖乖听那家伙的呢！辣妹就算在上课的时候睡觉，也不会旷课。”柚子倔强地说。

　　这时，柚子听到了雨宫老师的电话：“真的啦……等我和理事长的孙女结婚，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再陪她玩两年的恋爱游戏，我就能获得地位和名誉了。在那之前我会好好疼爱她的，差不多要回去工作了，我爱你，回见……”
　　“这……学生会被玩弄得好惨啊！理事长肯定要大发雷霆了，未婚夫在外面居然有情人，真可怜……小柚？”晴美一脸震惊，转头看向柚子。
　　放学后，芽衣回到家，柚子立刻迎上去：“能聊几句吗？早上的事情，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也受牵连了。”
　　芽衣面无表情地说：“比起跟我道歉，不如赶紧把这身邋遢的行头换一下。”
　　“这是……反正我已经跟你道歉过了哦。然后，今天早上我还听到雨宫老师在打电话，那家伙完全没有把你当回事哦，仅仅因为你是理事长的孙女，他为了接近爷爷，一直都在利用你。可能我这么说，有点多管闲事，但是这绝对不是恋爱啊。”柚子急切地说道。
　　“我知道的。”芽衣平静地回答。
　　“欸？”柚子惊讶地看着芽衣。
　　“所以怎么了？”芽衣反问。
　　“怎……么了？我……我是你的姐姐，那个……”柚子结结巴巴地说。
　　“连吻都没接过的小屁孩，别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芽衣不屑地说。
　　“哈？你……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高高在上啊？我是为你着急才给你忠告……”柚子又气又急，看着芽衣冷漠的表情，心里一阵刺痛，“又是……那个表情，痛苦……悲伤的表情，啊，真是的，为什么连我都非得感受这种滋味？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烦恼啊！睡着的时候表情明明这么可爱 。”
　　半夜，芽衣突然在睡梦中叫着：“别走……”
　　“对对对不起！在说梦话吗？”柚子被惊醒，小心翼翼地问。
　　“爸……爸爸……”芽衣哭着说道。

　　勇敢的揭露与无奈的分别

　　第二天晨会，老师讲完话后，说道：“接下来有请学生会长发言……”
　　“小柚怎么还没来？辣妹不是不旷课吗？”晴美小声嘀咕着。
　　就在这时，柚子匆匆赶来：“来来，失礼了。”
　　“小柚！？”晴美惊讶地看着柚子。
　　“各位早，各位早，我是一年级的蓝原柚子！今天我代表学生们来和大家说几句话。其实晨会的时候说一些长篇大论真的很烦，所以我会尽快结束的，请多指教……那个……帅哥雨宫老师在学校里和女学生舌吻，从我之前看到的情况来说，应该是他强吻女学生的”柚子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雨宫老师脸色铁青，想要上前阻止：“喂，要去阻止一下那家伙”
　　“啊，顺带一提，我蓝原柚子是这所学校理事长的孙女，还请各位多多指教……嗯……我都做好被停学的觉悟了。”柚子深吸一口气，坦然地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毕竟你都说自己是理事长的孙女了，学校里的人谁还敢对你动手啊！”晴美笑着说。
　　“是这样吗？”柚子若有所思。
　　回到家，柚子妈满脸难过地说：“柚子……芽衣她……被人带走了。”
　　“欸？被人带走……是什么意思？”柚子惊讶地问。
　　“蓝原家的人突然来这里，说芽衣今后由爷爷收留，她本人好像也同意了，所以没办法……”柚子妈无奈地说。
　　“肯定是我的错！因为我早上干了那种事，所以那家伙……等……妈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我去问问她真正的想法，但她要是还是坚决想留在爷爷那里的话，那就放弃吧，好吗？虽说这算是为了妈妈，不过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柚子焦急地说。

　　在校园里，柚子看到芽衣，立刻走上前去：“我说你啊，是不是应该有话要跟我说？”
　　芽衣冷冷地问：“你指什么？”
　　“哈？”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芽衣，这时，有同学跟芽衣打招呼：“学生会长早上好。”
　　“早上好。”芽衣礼貌地回应。
　　“会长中午有约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能否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同学期待地问道。
　　“她这样是什么反应？”柚子心里满是失落，看着芽衣被同学们簇拥着，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
　　之后，老师宣布：“那么关于雨宫老师，他因为一些不得已的情况，所以离开了学校。并且从今天起由我担任这个班级的班主任！大家也许会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因此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确实或许错在我，但是有必要突然像陌生人一样对待我吗？妈妈明明都担心成那样了，她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吗？”柚子心里越想越难过。
　　晴美看到柚子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心地说：“哦哦，看起来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呢？不过也是，毕竟明天开始就要考试了。”
　　“考试什么的对我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而已。”柚子有气无力地说。
　　“嘛嘛今天我给小柚带来了一些好东西哦！锵锵！这是下周开业的新店优惠券。”晴美兴奋地说。
　　“是吗……”柚子的反应很冷淡。
　　“喂喂喂，你看起来没什么兴趣？”晴美疑惑地问。
　　“确实是好东西，嘛，我会腾出时间去的。”柚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真是冷淡啊，要是早几天的话，你肯定会很感兴趣吧，你也像这里的家伙们一样，开始慢慢变得消极了吗？”晴美担心地说。
　　柚子鼓起勇气，再次找到芽衣：“蓝原同学！晨会那件事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昨晚我没在场，所以想问一下，真的打算离开我们家吗？”
　　芽衣冷漠地问：“那你能把我从爷爷家里带走吗？开玩笑的，爷爷让我别跟你混在一起，所以我不会回去的，这是我通过自己的意志做下的决定，不要再管我了。”
　　体育课上，晴美开心地说：“体育课虽然很麻烦，但是比起一整天都坐着考试来说，要开心多了”
　　“好痛好痛……这一个礼拜都没能跟她说上半句话……那家伙一直都被围着呢。”柚子看着远处的芽衣，心里一阵落寞。
　　这时，她听到旁边的同学在议论：“就是她哦，在晨会上说自己是理事长的孙女，欸，私生女？怎么可能，估计只是想借机接近会长吧。”“确实有可能！”
　　“跟她比起来，我在传言中已经变成自作多情的傻子，对她来说，我就跟她身边的人没什么不同吧……不，或许还不如她身边的人！这到底是什么……感觉真糟糕。哈，每当夜晚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被纠结而又燥热的感情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好恶心”柚子痛苦地抱住头。

　　终于，柚子忍不住，偷偷来到了芽衣爷爷家。“屋里好大”柚子惊叹道。
　　“你在干什么？”芽衣突然出现，冷冷地问。
　　“啊……那个，打扰了！爷……爷爷真是个超级富豪啊！”柚子有些尴尬地说。
　　“如果你是想来找我说之前的事情？那我应该已经明确回答过你了。”芽衣不耐烦地说。
　　“不，是另外一件事。”柚子连忙解释。
　　“事情说完就赶紧回去吧。”芽衣下了逐客令。
　　“我说啊……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柚子不死心地问。
　　“这不还是之前那件事吗？能不能别让我说好几遍，我是通过自己的意志……”芽衣生气地打断柚子。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跟我接吻的时候也好，在说你被利用的事情的时候也好，一瞬间你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对其他人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那天晚上你说梦话一直喊爸爸，同时还在流泪，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想帮你减少一些束缚你的无聊规则啊！我认为你应该可以更自由一些。”柚子急切地说道。
　　“住口！”芽衣情绪激动地喊道。
　　“要是觉得一个人很困难的话，就让我来帮你……”柚子还想继续说。
　　“住口啊”芽衣突然把柚子推倒，泪流满面。
　　“没事的，至少还有我在”柚子温柔地安慰着芽衣。
　　就在这时，理事长走进房间：“怎么这么吵？芽衣你在……”结果看见柚子衣衫不整，还让芽衣坐在自己腿上。
　　“爷爷……！”柚子惊恐地看着理事长。
　　“你真是从来都干不出什么正经事，校门口的事情也好，晨会的事情也好，你今天就会受到退学处分手续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帮你全做好的。”理事长愤怒地吼道。
　　“等……等下。”柚子试图辩解。
　　“快滚！这里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来的地方！”理事长毫不留情地说。
　　柚子失落地离开了，晴美找到她：“对了，柚子，接下来去哪里玩呢！”
　　柚子叹了口气：“被妹妹推倒而遭到退学处分，连我自己都已经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今天怎么了嘛，小柚？是不是开放感有些不足？”晴美关心地问。
　　“不……要说开放的话，我现在可真是流放感十足啊”柚子苦笑着说。
　　“哈？因为妈妈再婚，所以会长变成了你妹妹？然后你还因为袒护妹妹而遭到退学处分？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个理事长真是恶心到一种境界了，真是受不了……”晴美惊讶地说。
　　“明天开始该怎么办……”柚子一脸迷茫。
　　“你妈妈有说什么吗？”晴美问。
　　“我还没跟她说。”柚子低下头。
　　“是吗……”晴美无奈地说。
　　“为了她我已经做了好多事情了，但我还是猜不透她的内心……而且好像我还在她伤口上撒了盐，换而言之，到最后我不是没能成为她的姐姐！”柚子难过地说。
　　“嘛嘛，小柚，我觉得小柚已经很努力了……能有为了自己这么努力的姐姐在身边，当妹妹真的很幸福啊……你的心意肯定已经传达给她了”晴美安慰道。
　　“心意？我到底想传达给她什么？啊，对了，说实话，恋爱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什么的根本不太懂……”柚子流着眼泪，突然恍然大悟，“难道说……这就是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