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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番外2·非影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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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索菲娅有紧张的等待着仪式开始。
出席仪式专门赶制的新礼服为了贴合身体曲线而过于紧绷了一点，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她太紧张了。
作为第一批晋升的炽天使，整个天界的目光都通过无处不在的留影水晶汇聚在他们这几人身上。
她小心的抓住裙摆，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赶紧把褶皱抚平，深吸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向四处看了看。
除了身旁与她一同等待的其他候选者，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她。
伊西安对她笑了笑，做了个口型：“别害怕，我在这。”
索菲娅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好像真的因为这句话轻松了一些。
在预定时间的最后一分钟，米迦勒终于匆忙的来到了仪式现场，他对台下诸人颔首微笑致意，但天使军团出身的索菲娅在这个距离上几乎立刻察觉到，他的一只手有些不自然的垂着。
……长官他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可是谁能伤到他？
索菲娅担忧的注视着台上，以至于仪式开始的演讲一句也没听见，直到身边人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意识到自己作为第一个候选人，演讲结束，该她上场了。
索菲娅紧张到差点被长长的裙摆绊倒，她不常穿这种不便行动的衣物，为了不丢人只好走慢一点，提着裙摆踏上圣光缭绕的祭坛前的长阶。
直到踩上祭坛边缘，她才松了口气，目光落在祭坛中央，已经在此等候的米迦勒身上。
些许雾气缭绕在祭坛四周，圣光笼罩下，留影水晶是无法记录这里的景象的，米迦勒含笑看着她：“别这么紧张，来，到我这来。”
索菲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裙摆攥在手里，连忙松开手，按照指示走上前去，心思却完全在另一个地方：“长官，您……您是受伤了吗？怎么回事？”
“一点小意外，我能有什么事？”米迦勒从容的回答，身体却下意识地将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一下。
“可是……”索菲娅欲言又止。长官说没事那大概真的没事，她很相信自己的长官，但这样莫名其妙的伤口出现本身就有些让人不安……
“还有问题等仪式结束后再来找我，现在我们先完成晋升仪式好不好？”米迦勒失笑，哄孩子似的劝道。
当然得快点，不然他怕撑不到结束。
“……嗯。”索菲娅纠结一下，还是咬了下唇点头。
“……那么，仪式开始。”
她单膝跪下，阖眼垂首，冰冷的圣剑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当整个祭坛的元素流动接通、宣告晋升仪式开始的那刻，圣剑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浅淡的银光萦绕其上，某种威严的气息散发出来。
“……汝，可永远忠于天界？”
她有一种错觉，米迦勒的声音似乎与另一个遥远的声音重合，而后者冰冷机械。
她对着圣剑，以抚住心脏的虔诚对着神明宣誓，将永远忠诚于天界、永远虔诚敬奉神明。
银光大盛。
代表神明认可了她的誓言。
米迦勒收起了剑，抬手引来祭坛边缘流淌的圣水，倾到至索菲娅的额头，低声念诵古老的咒语。
在降临的圣光里，索菲娅却愕然的看到，她眼前落下了一滴血。
“……长官！”
她惊恐地抬头，声音却被嗡鸣的祭坛淹没，降临的圣光重塑了她的身体，萦绕着辉光的羽翼不受控制的伸展出，天界历史上第一位由下层天使晋升的炽天使诞生了。
……
在力量的冲刷下，索菲娅短暂的晕了过去。米迦勒接住倒下的少女，把她交给早已等候在祭坛后方的侍者。
晋升仪式后受洗者会短暂失去意识是正常流程，因此他们早就有了准备。
米迦勒见人走远了，才撤去了掩盖的幻术，定眼一瞧，发现神罚的伤口居然扩大了几分。
……这警告还挺循序渐进。
他漫不经心的冒出这个念头，熟练的清理掉血迹，然后重新用幻术遮掩住它。
后面还有九个等着的呢……
而且，那之后……
……
索菲娅醒来时，整个晋升仪式已经接近尾声。
最后一位候选人已经登上祭坛，圣光降临的景象被留影水晶记录下来。
索菲娅差点冲上祭坛，被眼疾手快的伊西安拉住了。
“伊西安……！放开我，长官他……”
“冷静点。”伊西安连忙把她拖到没人注意的角落，低声呵斥道，“现在整个天界都在看着这，我们不能搞砸了仪式！”
索菲娅被他一凶，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放弃挣扎，而是极为忧虑不安的看着祭坛的方向。
见她冷静下来，伊西安松开她，低声询问：“你说米迦勒长官怎么了？”
“他受伤了，不知道原因。虽然他说没事，但我总觉得有些问题……”索菲娅拧着眉毛，轻声回答，“仪式应该快结束了吧？我们赶紧去找他！”
“这……恐怕还有很长。”
“可不是晋升已经结束了吗？”
伊西安轻叹：“你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晋升仪式，可能没听说，仪式结束后，还有一场审判。”
“……”索菲娅睁大了眼。
新的炽天使诞生的日子，自然要有些人被从这个地方赶出去的。
这是某种象征，某种旧秩序彻底被破坏、新秩序建立的象征，也是新时代开始的标志。
……
祭台不远处，不知何时伫立着的审判台上，米迦勒亲自监督着刑罚进行。
最先被推上审判台的，是几个月前那份名单里最先被爆料出的人。
是曾经被他亲手提拔，却迅速腐化，最终又被他亲自下令抓捕的那部分人。
这些曾经满心热血的年轻人如今面目狰狞，在求饶没用后声嘶力竭的诅咒着他。
权力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面目全非。
米迦勒垂眼，没有听完他们最后的诅咒，就示意审判官开始。
该说的不该说的早都在监狱里说完了，现在也无非是死到临头最后的疯狂而已。
天界的死刑不会留下血肉模糊或者惨不忍睹的遗体，神圣的火焰会在几秒内将罪犯烧成灰烬。
在炽热的火光闪耀过后，原地甚至没有留下一滴血，仿佛从未存在过，些许的灰烬很快便散去了。
而接下来要处理的，则是那几个站在暗处支持顽固分子，时至今日仍然不老实，最终露出马脚被一锅端了的几个炽天使。
当然，他们没有被判处死刑，否则没法对上天界民众交代，但剥夺其炽天使的身份的惩罚却也未必比判处死刑要好到哪里去。
折去羽翼时，今日审判台上落下了第一滴血。
……
审判结束后，聚集的人群被有序疏散撤离，此处几乎只剩下了还有后续要处理的善后人员。
审判台上很快走的走散的散，因为不需要处理尸体，行刑现场处理的非常干净。
索菲娅为了行动方便，趁着没人注意时果决的把长裙的下摆绞断，踉跄的跑过来。
她可能是太紧张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明明可以飞过来，甚至脱掉了碍事的高跟鞋，狼狈的一点都不像个刚完成晋升的新炽天使。
“长官！”
米迦勒背对着她，在听到她的呼喊后，迟缓的转了个身，差点被少女撞个满怀。
索菲娅好悬才刹住了车，神色惊惶又紧张，看着米迦勒指尖滴下的血。
他今天出席仪式时戴了一双白手套，但已经完全被血染透了。
不光是指尖，仔细看看，还有更多的些微的红从礼服下洇开，那伤口已经蔓延至了半个肩膀。
“长官……！”索菲娅连忙使用了一个治愈术，但光球融入伤口却石沉大海，她只好接着使用第二个，却被米迦勒拦住了。
“索菲娅，别浪费体力了，没用的。”米迦勒平静的挥散了光球。
“可您一直在流血啊！”索菲娅急得不知所措。
“我知道。别怕，没事的。”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别怕。”
很多年前，失去父母的女孩误闯天使军团驻扎地时，他也是这样轻轻的安抚她。从那时起，索菲娅决定要做一名守卫天界的战士。
现在，她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战士，甚至成为第一个由下层天使晋升的炽天使，她却好像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这一刻她又变成了那个无助的小女孩。
“我……”
“索菲娅。”
“我在！”
“……我有点累，让我靠一会好不好？”
索菲娅抱住了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炽天使，她是用剑的战士，并不是那些只拿过执笔的柔弱女孩。
然而此刻，她宁愿肩上的重量更重一点……好像永远不会倒下的长官，真的有点太轻了。她茫然的想着。
时间的流逝似乎都变得模糊了，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间。
一道钟声忽然在极为遥远的地方响起——
接着，某种极为威严、极为宏大的力量隐约的降临了。
米迦勒重新站直了身子，看向某个特定的方向——那是圣殿的方向。
索菲娅听到他喟叹一声，平静的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父神，以上所有，皆为我一意孤行，我愿意承受您的怒火。”
11
这世上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光耀晨星了。
神之爱子可以肆意妄为，但换做旁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也一样。
这是一场在神意授意下，从未被记录在任何文字里的秘密审判。
天使牢狱，昏暗的审判场上。
“……炽天使长米迦勒，一意孤行，失职欺神，你是否认罪？”
“我认罪。”炽天使微微抬头，仰望着高处那道降临的银光，神色无悲无喜。
场上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审判席上，拉贵尔的声音顿了那么一顿，牙酸似的抽了一口气，声音却好歹稳住了：“……那么，依照神意，处元素之刑，现在执行。”
所谓元素之刑，是由行刑者将过量元素通过法阵注入囚人身体，使其身体内平衡的元素力发生紊乱，而这种刑罚恢复期很长，至少以年起步，并且绝大多数药物都没有效果。
一般来说，只需要一到两种元素就能达到惩罚目的，但这次，神明授意之下……
四元素君主尽数到场。
审判锤落下，片刻死寂后，第一个上前的是加百利。
米迦勒神容苍白，早在这场审判前，神罚就已经在不断地警告他，然而他还是一意孤行，终于是到了如今的地步。
他对水之天使露出一个微笑，加百利忍不住蹙眉，低声道：“很快就好，你……忍忍。”
米迦勒说好。
过量的水元素流入身体，如同坠入冰窟般的极寒从内到外的涌出，血液都仿佛被凝成冰碴，凝滞在血管之中。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终于是褪去了。
第二个是尤利尔。
雷之天使踟蹰了片刻，不忍道：“抱歉，我……”
米迦勒摇头：“没关系，我应得的。”
尤利尔张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雷元素注入时与水元素发生了碰撞，麻痹感让米迦勒短暂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眼前站着的是拉斐尔，他什么都没说。
审判场上的冷光落在他没表情的脸上，竟显出几分阴郁来。
比起前两位，他往阵法中注入风元素力的行动堪称敷衍，时间都要到了，他注入的元素也才只有加百利和尤利尔的三分之二。
而那道象征神意的银光竟然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默许了这种放水行为。
围观审判的人群里，不知道谁低声抱怨了一句这偏袒的也太嚣张了，却因为现场太过寂静，所有人都听见了。
风之天使的脾气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那么好。
所以他很不客气地呛了回去：“他伤厉害了回头不还是我治？”
翡翠绿的眼睛假装无意的扫过黑压压的人群的某个角落：“阁下这么心急，不然我下去，你上来？”
这下再也没敢吭声的。
拉斐尔直接收了手，哼了一声便下去了，神意竟对此无任何表示。
火之天使最后出现。
梅塔特隆久久没有动作。
在晋升仪式开始前，他才得知神并未授意此事，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不，哪怕他早早得知，米迦勒下定决心的事情，他也拦不住的。
他还是气急，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米迦勒向他展示了那道不会愈合的伤口：“我不希望牵连你们。左右都要有人承受神罚，还是我自己来吧。”
现在，他站在这，却下不去手。
米迦勒不由得催促他：“梅塔，没事的。”
梅塔特隆闭了闭眼，红色的火元素在指尖跳跃。
当火元素注入的那一刻，阵法亮起刺目的光，被困在中间的炽天使鲜血淋漓，却还是拼命的站直了。
“……你不是他。”梅塔特隆在元素呼啸声里低声说。
……是，他做不了第二个光耀晨星。
哪怕犯下如此忤逆之举，他也成不了第二个光耀晨星。
路西菲尔可以那样潇洒、那样果决的叛乱、离去。可他做不到。
他宁愿死在天界的土地上，以戴罪之身，以大逆不道。
“我的意思是，这很好，你不必成为任何人，你从来不是谁的影子。”梅塔特隆的声音在呼啸中有些失真，“……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有点讨厌路西菲尔了，如果他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把你推上这个位置，我早晚要给他一巴掌。”
米迦勒听着他长串的抱怨，本来已经有些涣散的意识勉强聚集了些，甚至还有力气笑出声。
“……梅塔，你不会打架，别上战场，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梅塔特隆盯了他苍白的面容片刻，果决道：“不，我一定要亲自动这个手。”
过了片刻，他的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清了：“…………那你小心点？”
元素涌动平息的那刻，银光无声无息的离去，审判结束。
梅塔特隆接住失去意识的年轻神族，浑然不顾他满身血迹，从审判开始就知道这事最后又变成自己加班的拉斐尔没什么好脸色的回了台上，大概检查了一下，稍微松了口气：“放心，没死。”
“……我可算知道二代里那个很会说话的小子是从谁那学的了。”紧随其后的加百利听到这句话，眼角抽了下。
“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长歪的。”拉斐尔的心情大概真的不太好，他简单粗暴的做了个止血——好在都是普通的伤口，几个治愈术下去也就停止出血了……也不怀疑是因为先前流的太多，终于快要流干了，“带他回我那吧，虽然药物效果不好，但还是应该用点。”
“交给你了，拉菲。其余善后交给我，等他醒了……”梅塔特隆也松了口气，但先前的火气又上来了——米迦勒他怎么敢不声不响作出这么大幺蛾子的？！他真是看走眼了才一直觉得他是个乖小孩，“……我还有账要跟他算。”
“只要不增加我工作量，你爱怎么算怎么算。”拉斐尔摆摆手，兴致缺缺道，“赶紧走吧。”
12
米迦勒一连昏迷了数日。
他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模糊的声音在低语着什么，温和的光拂去了伤痛，他昏昏沉沉，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等醒来时，米迦勒茫然的躺了会，记忆才逐渐复苏，想起来自己之前干了什么。
身上到已经不那么痛了，但元素失衡还需要时间来恢复，他还是有种奇怪的如鲠在喉的难受感。
没想到他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圣子。
中年男人提着他新鲜出炉的饼（干）前来探病，见到他已经苏醒时神色不可谓不轻松。
“您这么快醒来可太好了。”圣子神情里带着一点无奈，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总算可以清净些了。”
米迦勒不明所以：“……怎么？”
“没什么。”圣子只是微笑着摇摇头，“祂很抱歉。”
……
梅塔特隆说的算账最终成为了一场漫长的口头教育。
米迦勒精力不济，一次性听不完天国宰相多日总结的罪状和改正要求，他居然表示没问题下次再来。
米迦勒：？倒也不必如此。
他从未如此期待过拉斐尔能出现，天界首席医生能够赶紧告诉梅塔特隆他好的差不多了，好给他一个请梅塔特隆结束口头教育的理由。
拉斐尔对此的回答是：
“其实我这里能治的都治的差不多了，你再留在这也没多大意义。”
米迦勒：“但是？”
风之天使笑的温温柔柔：“但是我没告诉他。”
“梅塔特隆这次真的被你气的不行，你‘擅自’跑回去一定会惹他更生气的哦，不再考虑一下吗？”
米迦勒：“……”
……算你赢了还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2到这里结束了！
这可能是我写的最长的一个番外了接近3w字，但还是有好多不足和缺憾。
但放过自己对大家都好（）
番外3会是2的一个后续，目测一发完，
4大概是讲讲圣子和神的一段故事，也是目测一发完
最大的路的番外会在5或者6，大概是这样吧，1还没写，我目测要改前面的部分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