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朱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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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燕宴睁大眼睛望向他，“牵灵之术指向这里，而这儿只有一具骷髅的话，那也就是说，诺叶的师尊……已经死了？”
苑沉璧沉默了一会儿，道：“恐怕是的。”他抬手轻轻一按，佛像立刻从中间裂开，裂痕蔓延到脸上，那原本佛性慈悲的面相竟呈现出一种莫名的诡谲之感。
燕宴顺着裂缝向里看，黑漆漆的，他的花朵和苑沉璧的剑意不知为何都被阻拦在外，只有诺叶身上发出的灵流直直射进黑暗里，在骷髅骨架旁边四处游走，映照分明。
放眼望去，一具高大的骷髅正对着他们直直端坐在地上，头骨低垂，左边的小腿较之右边稍稍偏细，手腕分开落在两边，不自然地扭曲着，像是被折断了。而在他的胸前，有一个狰狞明显的硕大圆洞，几乎可以透过洞看到另一面的景象。
他手指轻拂，空气中顿时荡漾起了如水波般的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和苑沉璧对视一眼，他道：“他生前居然还在周围设下了结界。”所以外来的灵力无法渗透进入，只有他自己的灵力不受阻碍。
怪不得诺叶怎么也找不到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拿出剑，刷刷发出两道剑气，剑气碰撞在结界表面，激荡出璀璨如星的光芒，但那结界只是动荡了一下，表面虽然蔓延出数道裂纹，但大体还是完好的。
“好高深的术法。”燕宴道。“这等实力，为何会死在这里？”
杀他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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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殿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是诺叶在朝这边走来，他边迈步进来边喊道：“你们找到没有啊！”
燕宴本能地朝苑沉璧那边走了一步，两人挨得紧紧的，正好将身后的缝隙遮住。
尽管想也知道，这根本是徒劳的。
诺叶见他神情古怪，奇怪地道：“怎么了？没找到吗？”他嗤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水平也不怎么样，我师……他除非死了，不然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呢！”
他刚想好好地嘲笑他们一番，却看见对方神色更加不自然，面上看起来竟有些怜悯之色。
诺叶心里不由得一跳，仿佛，什么极为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再仔细一看，他们背后那尊佛像不知为何裂了开来，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笑不出来了：“你们干什么这副表情？”
苑沉璧看了燕宴一眼，见他低垂眼眉，情绪低落，便转向诺叶问道：“你师尊，可是左腿有疾？”
诺叶答道：“你怎么知道？是左腿，好像是以前伤了膝盖，小腿以下都不怎么灵活。你……”他不自觉地放轻声音：“你找到他了？”
苑沉璧沉默不语，只将身子微微一侧。
见他动作，诺叶心中不详之感愈浓，连忙疾走几步，走到佛像面前。
毫不意外的，燕宴听到身后那人的呼吸一时都停滞了，他叹了口气，转过身。
诺叶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仍不愿相信，强撑着问道：“这人……是谁？”
“你要找的人。”苑沉璧道。
“我不信，你骗我！”他转身大喊道，脸色惨白，试图为自己找一个理由：“说不定……说不定是牵灵之术出错了，对……是你们弄错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不经意间碰触到了佛像，只听“喀拉”数声，那佛像竟迅速地崩塌、坠毁，不多时，便尽皆碎裂，眨眼间成为一堆废墟，露出里面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端坐在佛台之上。
燕宴眼疾手快地将他往后面一带，防止被砸到。
诺叶瞧着那森森的白骨，却已然愣神，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他的……肩膀上有一处伤痕，是为了救我才伤到的，这个人……这个人……身上怎么也有？”他无意识地走上前，想要去摸摸，却被结界挡住了。
“这不可能……他说过他很厉害的，他怎么会死呢？他说过他不会死的，他骗我……他这个……这个骗子！”说到最后，他满目含泪，声音几近悲泣。“果然，你们这些修真界的人，全都是骗子，全部都是！”
“骗我要做好人，不能做坏事，说只要找到他，就会收我为徒，我明明一直有听话的，没有偷，也没有抢，还帮了很多人，可是为什么……还要骗我。”他的眼泪簌簌掉落下来，惶然不知所措。
“你……”燕宴想要出声安慰他，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呢？
在他们一个悲痛一个沉默之时，苑沉璧突然走近那具骷髅，道：“这具骷髅，身上有异。”
“什么？”
“什么？”
诺叶和燕宴同时望向他。
“这里。”他指着骷髅胸前的大洞，“隐隐约约有数道红色血丝出现。”
“血丝？”燕宴心里一突，骨头上的血丝？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锈骨，难道……？
他凑过来仔细观察，那点红色非常细微，若隐若现，极容易被人忽视，然而就是这么一点，就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真是锈骨！
可是，他修炼锈骨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怎有可能这时候就出现？难道说，除了他，还有别人在修炼这门邪功？
不，不对，锈骨乃是魔族才能炼的功法，若不是他为魔剑千幻之主，恐怕也无法修炼成功。
或者说，这世上，还有魔族存在？可他们不是早在数百年前就全部灭亡了吗？
这隐藏的可能性让燕宴浑身发冷，他不可避免地想，那些感染了锈骨之症的人，难道真的全都是他做的吗？是否有人，或是魔，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一切。
而诺叶，是不是也是因为查出了他师尊乃是因锈骨而死，才对他不死不休，间接导致了师尊的死亡。
何其可笑，他抱着无尽的愧疚和懊悔赎罪，重活一世，却发现自己竟被别人当做了替罪羊？
一时之间，怒火上涌，那本以为早就消失了的恨意，如席卷一切的烈火一般，几乎将他焚烧殆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朱叶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