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个故事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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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老旧的杂物间内，祝予宁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他毫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被庄满一手撑住。
“那我还得等你画完呗？”庄满极其自然地收回手，道：“那好吧，你画，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话音刚落，他收到了来自祝予宁与闵小鱼的双重惊恐眼神。
这个展开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天师难道都不应该是看到邪祟就冲上去收了吗？怎么这么好说话？送温暖服务？
听到庄满的话，那女鬼缓缓地将上半身转了一百八十度来，面朝祝予宁等人：“谢……谢……”
祝予宁猛地闭上眼。
怎么这个女鬼还会说谢谢啊？！
太吓人了！
闵小鱼抱着猫，全程听着祝予宁的内心吐槽，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哪知乍起的笑声引着女鬼缓缓抬头向着闵小鱼看去，只停留了二三秒，便迈着腿朝三人走来。
祝予宁：“……”
闵小鱼：“……”
连庄满都看不下去：“大姐，你这种姿势也太奇怪了一点，建议你好好走路。”
“哦，我没注意，对不起。”
三人眼见着她又一百八十度将上半身转了回去，再僵硬地转过身来，心里都不很平和。但这个女鬼却丝毫不像要消停的样子，她摇动着僵硬的身躯，伸出手，朝着闵小鱼的脸颊方向跃跃欲试，嘿嘿嘿阴森地笑了两声：“你这个小朋友长得真好看，介意做我的模特吗？”
狻猊咧开嘴，朝女鬼呲了两声，如果不是闵小鱼抱着，它说不定会扑上去挠人家脸。
闵小鱼虽然跟着祝予宁出来的时间不长，对这种情节开始逐渐习惯，反应也还算正常。他“咻”地退到庄满身边，拉住师哥的衣摆，坚定的说了句“很介意”，好似这样更有威慑力似的。
杂物间正中以几根电线吊着的灯泡亮着，祝予宁顺着光注意到她胸口上别着写有名字的标签，虽然早已泛黄，但确实是Z大曾经沿用过的姓名标签。
祝予宁记起教师手写评语的事。Z大虽是百年老校，却很注重校园设施建设与文化创新。说来他们最初入学时也不曾习惯这些，只不过是时间久了便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明明早已没有人愿意穿校服与别标签，入学时，学校却是按惯例每个人都发了两套。至于他的那套，在开学典礼过后就被带回了家，被搁置在衣柜的一角，再也没有碰过。
“03级美术系，徐月娟？”庄满没有那么多心思：“你叫徐月娟啊。”
“是……啊……”徐月娟眼珠子不能动，她只能机械地转着头去瞧闵小鱼，像是真的对这个小模特爱不释手。
庄满感觉自己衣服都快被揪裂了，他抬手揉了揉闵小鱼的头，似笑非笑：“我们可以答应你。”
徐月娟这才终于放弃闵小鱼，侧身面向庄满：“你说的，是真的？”
庄满点点头：“有条件，你得把手上那个人的魂还给我们。”
本就是已死之人，但当徐月娟停下动作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反而会比纯粹的鬼魂还要可怕。她在可怖的死寂中呆默了一会儿，冷冷地回庄满：“什么魂。”
庄满显然已经见惯这场面了：“大姐，你这就不太厚道了吧？我们因何而来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徐月娟依然没啥动作：“我是美术生，不学数学。”
“……呵呵。”
一点都不好笑。
庄满的耐心也快到尽头了。他是天生的阴阳眼，还未跟着闵泽山时不能控制能力，时常被吓得神不守舍。可无论是经验还是师门传授，那些表面上看似和善的冤魂与普通的幽魂就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简单点说就是：但凡沾怨气者，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可即便如此，庄满翻脸也翻地相当有骨气。他敢说，同识得风水之人，任谁站在这间杂物间内，对庄满的布置也挑不出来一点刺儿。
“我是受了委托来的，老实讲，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失手过。”庄满道：“如果你能配合一点儿，我下手也能轻些，你说呢？”
徐月娟咯哒咯哒地磨着牙，她摇晃脖子的频率也越发机械：“他死有余辜，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话别这么说，我可听不得这个。”庄满说话声也冷下来：“你当我是什么人？出门打听打听，丧心钱我可是不收的，会被师傅打断腿。”
闵小鱼坚定随着他点了两下头。
徐月娟却不信：“你既然都说了是收钱来的，那么你和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牲还不就是一伙的吗！收钱消灾是职业道德，不是品德，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清白？”
庄满瞪了瞪眼，他鲜少碰见这种还和自己斗嘴的冤魂，连职业道德都知道。
“那你呢？你有证据证明我委托人是‘死有余辜’吗？”
徐月娟半步也不退：“我有！”
庄满被她理直气壮地噎了半句，回头指着祝予宁撒起气来：“你朋友啥样儿的你自己跟她说！先说清楚，你可没有收过我钱对吧！”
锅从天上来的吃瓜群众祝予宁环顾四周心茫然：“……啊？”
——
祝家里已经鸡飞狗跳一阵了，祝予宁的手机却迟迟打不通。
凶神恶煞的祝予知和祝予安一人举着半边拖鞋，趁着奶奶专心看言情偶剧的时间点关着房门审顾瞻。
即便是两个人都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祝予知还算是其中讲道理的那个。
“顾瞻，当年我姑且念在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份上给你留点脸面，但不代表今天你还能在我家胡作非为。说吧，宁宁呢？”
顾瞻脸上写着不高兴，对着这两个哥哥却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反抗：“我确实是不知道。”
祝予安撸袖子就要揍人：“你还还意思说不知道是吧！你没回来时宁宁还好好的，怎么你一来他就躲出去？！还说要退学？！姓顾的你可真是害人不浅！我家宁宁吃了多少苦才考上这学校你心里没点儿数？你还是人吗！”
顾瞻的反应比他俩还大：“什么？宁宁要退学？！为什么？！”
“你怎么反问起我们来了？”祝予安一拖鞋朝顾瞻胳膊拍下去：“你没回来都好好的！”
顾瞻一点儿没躲，挨了打后整个人都呆呆的：“如果是为了我……他，他说不定还会愿意回到我身边……”
“愿意你的个头！”祝予安没好气：“我们祝家祖训：绝不吊死在同一棵歪脖子树上。”
“祝予安，胡说八道什么。”祝予知扔了拖鞋，又抽了几张湿纸巾来回将手擦干净，最后揉着太阳穴在顾瞻对面坐下来，语重心长：“顾瞻，你是真的喜欢我弟弟么？”
顾瞻没有立刻回答。当年快分手的那段时间，祝予宁和他几乎到了说句话就要吵架的地步。他很难说清楚自己提分手究竟是因为不爱，还是觉得心累。分手后他出国念书，可他牵挂的心情却也愈发强烈。
难道非得失去之后，才会觉得重要？
“我是真的喜欢宁宁。”顾瞻回答道：“但是他退学不会是因为我。”
祝予安踹他：“不是因为你难道还是因为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瞻道：“宁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会因为分手的前男友而改变自己的选择，关于这一点我很清楚。”
“你这人……！”
祝予知手快地拦住自家傻弟弟第三次动手：“祝予安，你给我出去。”
“哥！”
“出去。”
祝予安委屈极了，他小时候被训就算了，怎么大哥在宁宁的事情上还要训自己？他是哪儿点做错了？
越想越不甘心的祝予安破天荒地在护短这件事情上铁了心掺合，祝予知见他磨磨蹭蹭还不肯走，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便也没坚持再赶他。
“顾瞻，你听好。这段话我不是作为祝予宁的哥哥，而是作为整个祝家，警告你——”
“你不要妄想揣测祝家任何一个人，即便你曾经和我弟弟有过什么，你最好也不要往外说。顾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我弟弟想要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都不要拿自己以为的东西去让他不舒服。”祝予知那双隐在金丝边眼镜后的桃花眼微眯，“你还是赶紧找个借口从我家搬出去吧，不然万一发生个什么事，我大概只能跟你爸妈告罪了。”
“你这是在拿祝家威胁顾家吗？”顾瞻盯着他，语气坚定，一步也不退：“我走不走，由宁宁说了算。”
“啊嚏！”祝予宁解释到一半，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
庄满挑眉：“啊哈，有人念叨你哦。”
“谁啊？”祝予宁接过闵小鱼递来的纸巾擤鼻涕，话题绕回原点，“学姐，你扣的那个魂是我隔壁宿舍的舍友，他虽然……可能……玩儿笔仙冒犯到你，可他人还不错，平时我们宿舍有什么事，他也很愿意过来帮忙的。”
徐月娟听他们啰嗦的太久，已经换了个姿势坐在桌子上了。面前这小孩儿是自己学弟的身份还是给这一行怪天师加了不少分，再加上态度诚恳，徐月娟以一对三，有些百口莫辩。
“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们玩儿笔仙。”徐月娟冷哼一句：“他如果是好人，那我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一个故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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