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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一个故事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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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小鱼说庄满还得留下来除除怨气顺道布个阵,他们先下来等会更好一些。但他俩没想到葛岐没有走,就站在中庭广场等着他们。
葛岐朝祝予宁礼貌地点点头,将自己的名字与到此的原因解释了一遍,随后,他的话尾一收,却是很直接地转到祝予宁身上:“请问我能看看您的玉吗?”
祝予宁犹豫了一下,葛岐的要求不过分,但他的眼神实在有点过于严肃,一副要吃了他脖子上那块玉的模样,实在与他那张和风如煦的笑脸一点也不搭。
“可以,但我不能摘下来。”
葛岐朝祝予宁走近两步:“我知道,失礼了。”
他的动作也不比庄满慢多少,可能就一两分钟,葛岐便抬首退开,将玉轻轻搭回祝予宁胸口处。
“是狻猊。”葛岐见祝予宁是应当知道这东西来源,便没再忌讳什么:“一般人是接近不了这种古物的,但你命格特殊,与这块玉恰好能互相制衡,这是好事。”
祝予宁想起还在酒店里的小猫,笑着应和:“的确是好事。”
“可也是坏事。”葛岐轻轻叹气:“这块玉石是百年前玄学界的几名德高望重的前辈设下的封印之一,它虽救了你的命,却同时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若有一天封印破了,你有此物尚能躲过一劫,到那时,便是是以天下人的性命,换你的性命……”葛岐话还没说完便停住了,因为祝予宁的表情实在不像他所
预料的那样,以致于他需要短暂的停顿,来让祝予宁的心情些微缓和过来。
祝予宁一瞬间被自己所未知的真相击垮,他突然想起庄满第一次见到这块玉石的表情。
包括这次在内,庄满每每看向他的眼里都有难解的愤怒与不甘,祝予宁想了很多的为什么,可他却没想过,答案会将自己的存在本身归于一个错误的开端。
他很幸运的活了这样多年。
他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我现在将这块玉还回去的话……”
闵小鱼简直难以理解他此刻的想法,只能急忙扯他的袖子:“祝哥哥!”
好在葛岐相当的通情达理,并没有真的许诺他什么,反而是安慰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思无虑。”
怎么会无虑?
祝予宁焦急地正待开口,远远的,庄满哼着的小歌儿飘来,打断了他的话:“阵已经布好了,我猜这个地方对那女鬼来说还蛮重要的,现在只等她回来了。”
庄满大摇大摆地朝三人走来,直到把自己要显摆的都说完了,才发觉不对劲:“……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
葛岐复杂地看他一眼。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庄满这种跳脱的个性。在他们这行人之中,庄满算是绝对的异类,也是绝对的天才,他并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却也没有资格说他什么。
“你们不说就我继续了。我刚才发现啊,这个纸是素描纸,还是康颂的。”庄满才懒得理别人在想什么,他一开始嘚瑟便控制不住,滔滔不绝:“巧了是不是?委托人不是刚好是设计系的吗?说不准这其中还能有些关联,不全是因为你们玩儿笔仙的过错。”
葛岐在心底悠悠叹一口气,翻篇了:“什么牌子的纸你都能知道?”
“要不然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呢!”
葛岐懒得理他,但他也同意庄满的话,叮嘱道:“这样的游戏,以后还是能不碰就不碰。”
祝予宁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他抬头看了庄满一眼:“王晨会没事的吧?”
庄满点头:“当然!要是我连我都救不了他,那这世上大概就没人可以救他了。”
“好。”祝予宁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他郑重且严肃地叮嘱庄满:“你要是有需要尽管说,我无条件帮忙。”
可所有的时机都需要等待。庄满望了望天色,打算带着闵小鱼吃完晚饭再回来一次性解决。葛岐说他这次是受校长的委托过来查看学校情况,既然有了庄满,他便没有必要再停留。
“我和学校那边说了,你们可以自由进出,但还是得小心些,那钟楼是他们的地标建筑。”
庄满敷衍地答应了:“你大老远的来了也别着急走,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他好不容易想尽尽地主之谊,祝予宁又因为要回酒店喂猫不会搅合,正好可以带着葛岐挑一些小少爷看不上的烧烤摊儿大排档吃。
葛岐笑了笑,拒绝他:“我得回A市,还得去看看剩下的三道印的情况。”
庄满就道:“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可真辛苦你了。”
“彼此彼此。”葛岐的话音一顿,他看向庄满的眼神微微有些波动:“你没有告诉他封印的事。”
这话就是肯定语气了。
庄满一怔,偏头瞪了眼闵小鱼:这是怎么回事?
闵小鱼理直气壮回瞪他:与我无关!
“……我没有,你和他说了?”
“说了。”葛岐没有丝毫犹豫便承认了:“庄满,虽然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做什么,但是我要提醒你,最好不要。”
“哦?”庄满挑眉:“你倒是说说我想做什么。”
“你不能想着把他变成像狻猊玉一样制衡封印的容器。既然狻猊已经出世,我们玄学界的每一个人的义务都是将它重新封印,而不是想着如何将它变作我们这边的一员,最后替我们赴死。”
“我从没这样想过。”庄满冷笑一声:“至少在你提出这个方法之前。之前吧,我只想着趁他睡觉把玉偷走就完事了,不过不得不说,你这个方法也蛮好,我考虑一下。”
葛岐见他似乎真的在生气,可能是确实没有那种想法,稍微松了口气:“算了,你自己考虑吧……”他们几人走到进来的学校南门口,那里早便停了辆宾利车,看见几人走过来,司机还特意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葛先生。”
葛岐朝司机微一颔首,只是与庄满和闵小鱼道别的那刻,他心下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念头,没忍住掐指算了两下,差点笑出声:“天啊,庄满……”
“嗯?”庄满挥手转身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葛岐喊自己的名字,问他怎么回事这人就一个劲地笑,什么也不说。
只有一直故作乖巧实则闷头猛吃瓜的闵小鱼猛然抬头盯着庄满,一直盯到葛岐笑着上了车,司机阖上车门离开。
“什么东西?”庄满看着宾利车的背影,满头黑色问号,他简直太讨厌这种话说一半的坑爹队友了,有话就直说,是说话说到一半成哑巴了?
“他要跟我说什么?”庄满只好转战闵小鱼:“你那什么眼神?不想告诉我?”
闵小鱼表示他不想说。或许是他天生就有这种奇怪能力的缘故,尽管道观那个地方不大,从小到大他说的话也总是错比对多。即便是他爹让庄满把他带出来“多和人沟通”,如果庄满没有逼他说话,他根本一句也不想开口。但庄满却总是“刻意”叮嘱他,拿“想知道别人有没有说我坏话”做借口,千方百计地让他学会融入这个圈子。
他爹对他说过,他虽然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但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闵小鱼同学,你发什么呆啊?”庄满伸手弹他脑门儿:“葛岐真在心里骂我了?笑成那德行,我就知道没好事。”
“……没有。”闵小鱼声音低低地,整个人看起来兴致都不高了。
庄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弄懂这小孩儿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总不能最后葛岐骂的不是自己是他闵小鱼吧?
原来葛岐这人这么坏,连小孩子都要计较。庄满撇撇嘴,带着闵小鱼去吃饭,还买了个双球的冰淇淋哄他开心。
闵小鱼吭哧吭哧吃完了冰淇淋,倒是愿意说话了:“师兄,祝哥哥什么时候过来啊?他不是说他喂完小猫就过来吗?”
庄满看到路边有卖糖炒栗子的,也过去买了一袋,一边啃一边故作漫不经心:“你管他那么多呢?他只说喂完了猫就过来,又没说要把猫带过来。”
“你可以给祝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把小猫带过来啊。”
“你不是还有他微信吗?你自己怎么不说?”
闵小鱼怒其不争,在心底尖叫:“我自己说就自己说!”他取下背包,站在人行道中间给祝予宁发微信,被庄满提溜到小公园长椅上坐下。
【闵小鱼:祝哥哥,我师兄让我问问你,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呀?能不能把妮妮也带过来呀?】
祝予宁给他回了个【好】,却没再多说。
他将自己陷入进了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步。
离开Z大回酒店的路上,他在自己与两个哥哥的群里郑重地艾特了全员。
“哥,我要退学。”
祝予知和祝予安都在开会,黑着脸在群里发了一堆的感叹号。
“不行!”
“好不容易考上了Z大?你要退学?!你想气死韶华同志啊?”
祝予宁皱着眉,退一步:“不退学可以,我要休学。”
人间会议室里的恐慌不全然相同,祝予知这边黑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到了祝予安那边就成了游戏业寒冬公司要倒闭破产了。
“到底为什么啊我亲爱的弟弟?”
“我要去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