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飘谣》夏绮

5、书中故事真假难辨

　　梓君没想到入宫做太子妃的是五小姐——叶府二当家的小女儿，而宗家大小姐叶棠君则做了七皇子薛哲的正妃。其实，梓君很佩服宗家，他深谋远虑，表面上与太子交好，实际上与七皇子薛哲暗渡陈仓。没到选秀那年的寒食，太子继位，同时谣言也传出来了。

　　“虽说当今天子仁政得当，但他身体早已虚。”梓君男装坐在酒楼二楼，听着在天井处坐着的说书人评论朝中时事，觉得真是可笑。梓君越听越觉得不对，认为说书人的故事来源肯定不简单。故事时而三分真七分假，时而七分真三分假，但它最后还是让百姓听得如痴如醉。说书人很满意听众的表现，故意戛然而止。“下回咱们接着说。”折扇一收，梓君也脱离了说书人塑造的故事情景。

　　梓君匆忙下楼，拦住说书人：“先生，这书说的可真不错。”梓君故意拉着说书人的衣衫，到一不显眼处，与他低语：“不知道先生说的是真还是假？”问完，又塞了一两银给他。

　　说书人把银子抛了抛，笑着对梓君说：“姑娘家，别管这么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梓君望着说书人很假的笑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梓君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

　　“姑娘家的脂粉味，我可闻过不少。”说书人很潇洒地离开了。梓君的脸不知道是被说书人气红的，还是因为调戏。

　　梓君悄悄尾随说书人，却发现当年的小徒弟成为了那人的小厮，然后说书人从后门坐着马车离开了。梓君更是疑惑了，小徒弟不是和微老板去江南了吗？梓君看着天色不早了，马上回府了。

　　叶府西厢房

　　小曲儿端着午膳，在沐夫人房门前已经一个下午了。梓君让她换碗粥过来，自己进去劝劝娘亲。推开房门，发现沐夫人把一封信按在自己胸口，头发也没有挽起来，面容枯槁。梓君走进沐夫人，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沐夫人打扮。

　　沐夫人望着镜中的自己，说到：“她走了，这封信是她最后想对我说的。”

　　梓君以为“她”是他——娘亲以前的情人，结果不是。“娘亲，你和我说过，入了这叶府，往事便散了。”

　　“是啊，我以为我可以和以前一样继续唱曲，谁会知我的嗓子却是催命符。饮下那杯茶，我才看透他当年的话不是蜂蜜而是鸩酒。我明明有机会做一个名震天下的旦角的，就是为了那不值一提的贪欲，而落得如今境地。”

　　梓君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中用，论才智不如宗家，论人脉不如二当家，论经商不如四当家，但偏偏他是四兄弟中最有仕途运的那个。或许因为他取了礼部侍郎的女儿吧，才能让他一步青云。

　　“其实当年应该嫁给叶三公子的是微微，而不是我。我诓骗她，我才能进入叶府。她这么信任我，我却骗了她。不过，也不怪我，谁想当一辈子戏子呢~”梓君没想到自己的娘亲原来也是心机极深的一个人。梓君的木梳突然断了，沐夫人开始突然大笑。

　　“恨悠悠~一场大梦~”沐夫人把手中的信撕成碎片，向空中洒去，像是想通了什么，嘴里还念念到，“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没错！”

　　梓君认为自己的娘亲疯了，因为那封信是曾经的好姐妹微老板给沐夫人的。梓君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封信的落款——“微微”，心中讥笑声黯然升起。沐夫人转了几个圈后，便倒地了。

　　小曲儿端着粥进门，刚好看见沐夫人晕倒，吓得那碗粥也翻倒在地。“小姐，夫人她。。。。。”

　　梓君倒是很冷静，吩咐道，“去找大夫吧。”小曲儿点点头，慌张地跑出府。梓君扶起沐夫人，缓慢移到床上，然后捡起地上的纸屑，放到自己的香囊里。“微老板，并不是同情你，而是她仍然当你是她的好姊妹。”

　　客栈

　　乐童坐在栏杆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曾想又回到京城了。说书人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头，“想去玩，就和我说一声。我会给钱你的。”

　　“不是，公子。我在想我又来京城了。”乐童想起她那因病过世的师傅，便开始伤悲。“感觉师傅还在我身边教导我。”乐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微老板过世，确实是梨园界的一大悲哀。”说书人象征性地安慰一下乐童后，“不如你和我说说微老板的故事，好让我们赚个房钱。”

　　“公子！”乐童是不想说的，但又想到他是能帮助她主办师傅丧事的人，只好说了微老板生前的逸闻。乐童鼓起勇气，问出她心中的疑惑：“公子，你为什么要来京城？”

　　乐童看着说书人眼里的宠溺，便知道那个人对他很重要。“来探望一个故人，看她过得好不好。”说书人忽然想起来什么，便装作严肃：“昨日给你的穴位图，你背熟了吗？”

　　乐童摇摇头，羞愧地说：“没有公子，我只记得了一半。”

　　“算了，你还是去学唱戏吧。”说书人假装要赶乐童走。

　　“不行，我师父只有微老板一个！今日我继续背就是了。”

　　说书人对乐童的回答很满意，便说：“今晚我不回来了。你自便啊。”

　　乐童在心里抱怨道：又不知道哪家姑娘香闺又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