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飘谣》夏绮

4、一折曲罢情不复初

　　叶府

　　今日是叶府最繁忙的一天，因为有太子和七皇子来拜访自己的姨妈，他们是叶府宗家大夫人的侄子，宗家大夫人也是皇贵妃的亲姐姐。叶家现有四兄弟，长兄为宗家，梓君的父亲排行为三，一妻一妾。梓君在叶家同辈中排行老四，也是里面最不受关注的一个，所以梓君也是最自由的那个。

　　沐夫人虽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也是小家碧玉，身家清白。正房夫人谣传沐夫人是靠她那把嗓子入门的，所幸正房夫人生的是男丁，要不然她得把沐夫人往死里整。梓君是除她娘外活得最清醒一个，府中弱肉强食，不入眼的人才能免于一难。

　　“把这木簪戴上。”贴身侍女手一顿，面露难色。沐夫人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没事，他们不会责怪于你。”

　　“可是，大夫人说了要府中上下打扮得体。”贴身侍女出声劝到。

　　沐夫人脸色一沉，“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贴身侍女被吓到了，利索地为沐夫人戴上。沐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出去和那群大家闺秀指点。

　　观蝶楼

　　乐童第一次看见微老板练子喉，这戏腔绝对不输任何一位有名的旦角。“师傅，你要的茶。”

　　微老板接过茶，只是为了清了清嗓子。“回不去了吗？我这嗓子还是不复从前了。”

　　一旁的乐童不认同师傅的说法，连忙夸赞：“师傅那段戏腔可好了，比我们戏班的旦角不知要好多少倍。”

　　“是吗？但是我回不去以前了。”乐童以为师傅说的唱法，其实不然。

　　叶府

　　午时四刻，全府上下的仆人都处忙活着。公子小姐也没闲着，被管事嬷嬷训练着礼仪，差不多已经一个时辰了。梓君早就累的眼冒金星了，管事嬷嬷还是在孜孜不倦地教导怎么做才不会失仪。好不容易挨过这一劫，结果就要被拉去大门口站着，候着皇子入门。

　　时辰到了，皇子的马车也如约而至。梓君随着大部队跪下，齐声：“跪见太子殿下、七皇子殿下。”一切繁文缛节过去后，梓君才能入座。这时，梓君注意到了坐她前排的娘亲，神采与往日不同，多了一份期待。

　　宗家很奇怪，没有安排大小姐与皇子们一排，而是安排了五小姐。梓君也无所谓，反正也不关他们三房的事，舒服地看戏才是她在乎的。梓君不知道哪个是微老板，直到听娘亲说那位女驸马是微老板，梓君和其他人才发觉。

　　乐童由于功底薄，只能走个过场，举着一面旗子，站在师傅身后。乐童聚精会神地望着下面，结果发现了女装的梓君。心里酸酸地说道：“原来是位小姐啊~”

　　梓君没有认出那时的小徒弟，倒是知道了那位唱女驸马的是微老板，那位对人严厉的师傅。沐夫人眼里充满了对台上的迷恋，可府里谁又知道沐夫人当年可谓是旦角第一人啊。

　　最后一折戏也唱完了，微老板简单道谢后，便回到了后台。太子和七皇子也起身，说准备回宫。七皇子转身的一刻，与梓君的视线刚好对上。七皇子微微一笑，梓君身边的小姐们都羞红了脸。梓君淡漠地随着自己的母亲回到西厢房。

　　回到西厢房后，母亲问她：“好听吗？”

　　“好听，不过我记得小时候娘亲唱过公主的词。”梓君没有看懂娘亲眼里的言语，有种不舍的哀愁。

　　“可，母亲唱不出来了。”沐夫人突然牵起梓君的手，“如果娘亲有天走了，记得把这根木簪与我合葬。”沐夫人拔下木簪，塞入梓君手中。“娘亲对不起你 ，但希望你能把这事放在心上。”

　　梓君点点头，看着手中木簪，又好像懂了什么。

　　观蝶楼

　　“师傅，你让我清东西作甚？”乐童不明白下个月还有演出，为何要离开。

　　“见完了故人，当然要走。”微老板拿着酒壶，步履不稳，唱着《南柯一梦》，“是一场大梦~”

　　乐童扶着微老板到床上，微老板还不忘告诫乐童，“京城虽好，只不过梦一场，浮华终将散去。”

　　乐童想了想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姐，觉得师傅说的有道理，“京城的人都是骗子。”

　　翌日，微老板带着乐童回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