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重生（西幻）》让我再睡五分钟

88、传送

　　瑟雷夫走下马车，望着上方联合法师协会的招牌。的确，这栋建筑里是有一两个实力不错的人类。按人类等级划分，应该接近九级。
　　这也几乎是自己在人类世界的极限状态——没有契约的情况下来到人类世界，无疑会让世界规则投来关注，如果突破这个极限，唯一的结果是他当即被世界规则驱逐。
　　瑟雷夫正要迈步，便被海穆拉住。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吗？”海穆重复第不知道多少遍的问题，而瑟雷夫也一如既往地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嗯。”
　　“你不生气？”
　　“不。”事实上，那天看完信后，瑟雷夫没感到一点意外，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海穆的反应，自己对海穆反应的反应，就如前几日洗刷北方平原的夜雨一般，让他的态度产生了某种变化。喜悦，悲伤，满足，担忧……扰乱思绪，左右行动，情绪只是吞噬人类的后遗症吗？瑟雷夫不像刚开始那样自信。
　　对于可能推翻过往认知的疑点，选择无视，转头回到冥界，切断一切联系。不再关注，不再思考，这固然能让内心获得安宁，却也相当于用空气制作的馅饼充饥，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来都不是回避。
　　他该到有 “瑟雷夫”痕迹的地方去，不仅是为了海穆，更是为了自己。
　　瑟雷夫的平静和此前一提到“瑟雷夫”就炸的反应完全是两个极端，这反倒让海穆不知如何是好，他试图从瑟雷夫身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端倪，却毫无收获，只能干巴巴地道：“那我们进去吧。”
　　与其他分会不同，这里不存在休息日的概念，北方平原的法师协会始终都是人来人往的。也许有有心人会发现，这天的某一段时间里，他们的召唤物和魔兽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它们不一定发现了什么，纯粹是闻到了危险靠近的气味。
　　由于事先打过招呼，瑟雷夫和海穆一进门就有协会人员上前。他的穿着将他明显区别于其他人，法袍携带的法阵纹路在灯光下一瞬而过地反光。
　　“是海穆先生和雷蒙先生吗？”
　　光明教会的真相至今仍对外保密，为了瑟雷夫能顺利参与进来，海穆借用了他曾使用过的假身份。
　　“没错。”
　　协会方此前也得到了其他的辨认信息，简单确认后将他们引到一旁休息室，“两位申请使用传送阵的资格已经通过审核。仪器正进行最后调试，请稍等一会。”
　　“麻烦了。”
　　不知通过何种方式接收到了消息，协会人员拉开门，“两位这边请。”
　　穿越过不知多少个短距传送阵，十分钟后，他们面前的双开大门已经离表面上的法师协会有着相当的距离了。
　　瑟雷夫的感知蔓延开，却无法穿透这面看似平平无奇的墙面。协会人员若有若无地扫来一眼，没有出声阻止，似乎是对这里的防护有着充足的自信。
　　推开门，开阔像是剧院一般的房间，墙壁和地面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整齐安置着十几个半径约三米，高约两米的圆柱仪器。仪器上下封起，壁身都以可见度较高的材料制作。每个仪器前都立着一块牌子，标识着文字，从海穆熟悉的几个来推断，这些应该是北大陆各地的首都。如果将各地的协会分会比作人体器官，这些远距离传送阵就是连接人体的血管，是联合法师协会保证各地分会间资源流通、信息传递的重要依仗。
　　对于长距离传送法阵的“长距离”，目前的界定还有些模糊。按照一般法师的经验，直线距离一千米以上的传送都称为“长距离传送”。而眼前的这些仪器……或许它们该被称作为超长距离传送？
　　虽说目前对短距离传送法阵的运用还算普遍，很少有人会使用法阵来进行远距离的传送。暂且不提对传送者的身体负担，发动魔法阵所需的海量精神力，后期维护的巨额支出，都限制了它的发展。
　　穿着同样长袍的法师在仪器间穿梭，瑟雷夫不熟悉法阵这种人类发展出来的辅助手段，却能从相似的精神力波动判断出，法师经由法袍上的纹饰，与房间和房间中的仪器形成了一个整体。当仪器发动时，在场的每一名法师都会成为无形法阵的部分，提供精神力支持。
　　“重复传送规划，出发地北方平原，目的地为文特帝国的卡特市。”
　　来到对应卡兹克首都的仪器前，工作人员指引他们进入传送仪器，“请保持精神力稳定，确认可以进行传送后告知我们，抵达传送目的地后请立刻远离仪器。”
　　仪器内部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大小不一的零件组合，法阵纹路带来的信息量令人头昏眼花。卡扣卡死，密封仪器完全隔绝了内外，只能通过手势交流。
　　传送阵启动，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极速变换的光影远超人体能承受的舒适范围，海穆急忙低头，闭上眼睛，于是除视觉之外的感知越发明显，身体是可以任意揉捏变形的橡皮泥，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力量延展搓圆。从旁观者的角度，正经历传送的人也确实如不稳定的立体投影一般，呈现无规律的波浪扭曲。
　　海穆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耳边传来卡扣松落的声音。海穆睁开眼睛，记着工作人员强调的注意事项，正要迈步，却被瑟雷夫以更快地速度拉着，几步走出了传送仪器。
　　这里的法师们同样身穿着绘制有法阵的长袍，一圈人围上来，嘴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耳鸣让海穆无法分辨，只能指着自己的耳朵。
　　工作人员递过有着絮状悬浊物的紫色药剂，做了个吞服的动作。
　　瑟雷夫接过药剂，确认了其中的成分才转交给海穆，自己则拒绝服用，“我不需要。”相比较穿越冥界与现实交界的压力，传送的副作用对瑟雷夫而言简直微乎其微。
　　见瑟雷夫思路清晰，语调平稳，确实没受到负面影响。手拿药剂的法师点点头，在场的都是擅长传送法术的法师，他们以自身的理解对瑟雷夫做出了合理解释。掌握传送法术后，经由与“灵”的契约，他们往往能够在传送过程中得到“灵”的保护。而不像普通法师，副作用只能全部由自身承担。
　　等待的间歇里，瑟雷夫打量四周。这里的布置和此前的房间类似，但规模更大，仪器的规格也有了变化。简单理解，或许是和传送距离有关。
　　药剂很快发挥了效力，工作人员核对手中文件，“欢迎来到卡兹克，您还有后续传送，要什么时候进行呢？”
　　确认了瑟雷夫的状态后，海穆不假思索道：“现在。”
　　工作人员错愕，“再次进行传送吗？”
　　“没错。”为了等待毕夏普的回信，他们在北方平原又等待了三天，毕夏普起初提出的一周期限已然过半。
　　“好吧，请注意自身的精神状态。”
　　协会没有干涉的理由，和此前在北方平原传送时的流程一样，瑟雷夫和海穆站到仪器中，卡扣合死。
　　海穆先一步闭上眼睛，略感不适地皱紧眉头。

　　接到助手的最新报告，毕夏普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海穆已经到诺兰德了。”
　　“是的，除了最后三次传送间分别间隔了两小时，前四次传送都是连续进行的。”
　　“连续传送？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好。”毕夏普唏嘘，以他的年龄，进行两次传送后，就得休息不短的时间。
　　“海穆先生的状态也比较勉强了，倒是那位雷蒙先生……”助手也十分诧异，“就算是有契约保护，也显得太过轻松了，负责接应的法师都不相信他们是一路从北方平原过来的。”
　　“雷蒙吗……？”即便有海穆担保，毕夏普也作了详尽调查。雷蒙，曾在诺兰德分会任外聘，而后神秘消失。在职期间，累计发布委托一次，完成委托零次，倒是每月额度用得很干净。只看这些数据，似乎是个拿钱不干事的家伙。
　　然而，他的推荐人，“工匠”亚摩斯。
　　在法师圈子里，知晓亚摩斯与格罗瑞娅有着密切联系的人算不上多。毕夏普，恰好是其中之一。再算算时间，雷蒙的消失与丹尼尔阴谋败露，可以说是同一时期发生的事。
　　“我去看看。”

　　收敛起自己的感知，瑟雷夫隔着透明材质的墙壁，注视其后的海穆。接连饮用下数杯颜色、口感各异的药剂，海穆暂时入睡。特制的房间隔绝了一切精神力波动，从而让精神极度敏感的法师免受一切刺激，得到最好的休息。
　　细微的精神力波动从身后传来，瑟雷夫回身，一名身形精干的男性推开门。
　　“联合法师协会诺兰德总会会长，毕夏普。”
　　瑟雷夫不咸不淡地握了手，“雷蒙。”
　　毕夏普看看用斗篷遮挡住全部面容的法师，站到他身边，面向隔离室，“现在怎么样？”
　　瑟雷夫给出最中肯的回答，“需要休息。”后天进行最后一次传送，一周内抵达目的地。这是海穆估量自身状态，并和瑟雷夫交流后得到的方案。
　　“没想到雷蒙先生还精通传送类法术，刚好伯格因先生领悟的天赋法术也是传送法术，到卡特市后你们可以多交流。”
　　“伯格因是谁？”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导师，传送的范围几乎能和大型传送仪器媲美。”毕夏普面不改色，“雷蒙先生对这些不太关注吗？”
　　“嗯。”
　　“看来雷蒙先生十分专注研究。”毕夏普自己搭好台阶，“所以才能取得这种成就。”
　　“还好。”
　　依旧是简洁到让人无法接话的回答，这与资料中有关人员对雷蒙的描述有着相当的出入。毕夏普以闲聊一般的口气道：“雷蒙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诺兰德的？”
　　“醒了。”
　　“什么？”
　　瑟雷夫指指隔离室，“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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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日子过糊涂了都……我还以为是今天更新（捂脸，被我导抓去写小论文（没错我又开始写论文了，太难了，我开始怀念跑数据的日子……
虽然地图有变，不过就不分新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