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追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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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海穆，瑟雷夫辨认了下方向，打算回到协会。
嗯？走了一段路程后，瑟雷夫察觉到了什么。借助两旁的橱窗观察，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里是卡特市最繁华的街道，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很难从川流的人群中找到那股视线的来源。但也因为这样，遭遇袭击的概率也就小了很多。
确信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后，瑟雷夫不再在意这件事，神色自然地回到了俱乐部。至今未止，事情没做什么，被跟踪的次数倒是不少。瑟雷夫自嘲道，以后他要是真和光明教会较上劲，怕不是住处旁边有一圈人蹲着。
“啊，好巧。瑟雷夫先生！”一进俱乐部，前台小姐就叫住瑟雷夫。前台处原本背对着他的人转过身，长相斯文，带着副眼镜，脸色略有些苍白。
是之前和他说有委托要商量的拜德，快过去了一周，瑟雷夫还以为他把这件事忘了。
两人握了握手，瑟雷夫道：“我们到楼上说。”
会议室里，拜德拿起杯子尝了一口，称赞道：“不错的红茶。”
瑟雷夫注意到拜德坐下后，腰部衣服有不自然的线条，像是缠着一层什么东西。
“我直接说正事。”拜德放下杯子，道：“瑟雷夫先生，能否为我制作一些解毒药剂。”
“如果你能提供毒素样本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失望的神情在拜德脸上一闪而过。这也是令他为难的地方，出于某种原因他无法提供样本。在这之前他也询问过其他药剂师，瑟雷夫的说法和他们是一样的。不抱希望时，意外碰到了瑟雷夫——“蓝银币”的制作者，拜德才想来看看，会不会有例外。
“没有样本，但我可以描述出那种毒素的特性。”
相同的发作特征也会有不同的原因，无法解析毒素作用的原理，就无法制作出针对性的药剂。当然，以瑟雷夫的知识储备，可以根据拜德的描述制作出绝大部分疑似毒素对应的解毒剂，但刚刚解决了财务危机的瑟雷夫不愿意为一个委托浪费过多的时间。
瑟雷夫摇头，“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毒素的来源。”
“抱歉。”拜德笑笑，“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拜德撩开自己的外套，露出衬衫遮掩下的白色纱布，“最近，我发现一位十分好奇我日常生活的朋友。昨天，我和那位朋友友好交流了一下。”
将衣服整理好，拜德继续道：“对方没留下任何信息，但想了想，最近和我有过摩擦的也只有……”
瑟雷夫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之后对方就没什么动静了。”拜德站起身，带好防风的帽子，“瑟雷夫先生是协会的正式员工，但既然来了，就顺口提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
“没关系。”拜德站在门口道：“看来委托只能留到下一次了。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你的帮助，再会。”
难道说刚刚那个人不是光明教会的？自己怎么直到今天才有被跟踪的感觉？瑟雷夫转念一想，乌伊斯的委托结束后，自己一直呆在协会里。即便光明教会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摸到协会内部。
看来得找个固定外出的理由，创造规律的行动轨迹。
晚上冥想前，瑟雷夫例行召唤出影鸦，观察光明教会的动静。由于等级的限制，瑟雷夫现在还无法获取影鸦的听觉。不过随着以后等级变高，原有的召唤物也会有能力上的变化。
如往常一样，安东尼奥在晚间祷告后，坐在休息室的桌子前。安东尼奥正在阅读一封信，由于视角和距离的限制，瑟雷夫无法看到信的内容。
“拜德今天去了协会？”
“对，是观察瑟雷夫的人看到的。”一名神官道：“昨天的冲突后，按您的吩咐，已经将跟踪拜德的事项取消了。”
“不过根据巴洛以及‘风暴之锤’成员的说法，在之前的事件中，拜德曾向瑟雷夫提出过委托申请，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判断拜德与瑟雷夫之间是否有异常联系。”
“再观察一段时间。”安东尼奥吩咐道，接着低头，看向手中的信。
“是。”神官安静地退出房间。
随着调查的深入，艾伦的信来得越发频繁。神官中，艾伦办事的效率是最令安东尼奥满意的。写下前一封信时，艾伦正试着从伯格因的项链入手，找出为项链附魔的附魔师。而这封信中，艾伦给出了那位附魔师的身份。
唯一一位被授予了魔导师称号的附魔师，“工匠”亚摩斯。这是一位十分具有传奇色彩的附魔师，他本身的法术等级只有三级，却能够完成八级法术的附魔。甚至有人称，亚摩斯已经有了进行九级法术附魔的水平。
艾伦在信中详细叙述了他到亚摩斯家中拜访的经过。虽然他有直接的证据表明，那条项链出自亚摩斯之手。但亚摩斯却拒绝承认，也不愿与透露任何与项链有关的信息。甚至在艾伦表明身份，称是为了帮助一名年轻人寻找家人后，亚摩斯的态度也十分坚决。
不过艾伦注意到，他离开后不久，亚摩斯寄出了一封信。
艾伦在结尾处写道，亚摩斯这条路已经走到底了，暂时没有新的线索。
事情陷入僵局，伯格因本人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询问解决反噬的法师又过于突兀，必然会引起协会的注意。
信息不一定要从语言中获得。亚摩斯的谨慎透露出了一些内容。亚摩斯拒绝透露，还可以说是他个人的职业道德。但之后寄信的举动……
一委托亚摩斯制作项链的人猜到，有一天会有人来询问自己的身份。二这个人身份很不一般。即便在二十年后，当设想的情况出现时，亚摩斯也立刻写了信通知对方。
看来伯格因的身世牵扯到的秘密，比他想得还要深。基于现在光明教会的处境考虑，他们不应该继续追查下去。将这件事轻轻揭过，是最好的选择。
安东尼奥拿出信纸回信，刚刚落笔，又停下了。既然如此，查尔斯子爵又为何要给他那样隐晦的提示。
安东尼奥收起信件，转头看了看窗外，接着走到书柜前，似乎想查阅一些资料。
巧得是，站在那个位置的安东尼奥恰好处在影鸦视野的盲区。影鸦无声地移动位置，但却怎么都看不到安东尼奥。
有问题。
影鸦从树上飞下，慢慢靠近亮着光的休息室。站在突出的窗檐上，整个休息室在影鸦的眼中再没有死角。
但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处于精神体状态的影鸦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看看放着信件的柜子，还是先来到了刚刚安东尼奥在的死角处。
没有精神力的波动，应该不是传送法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安东尼奥消失不见，瑟雷夫也会以为这里看起来就是一面普通的墙壁。
等等……没有法术，不代表不存在暗门。
暗门不在墙壁上，凭借长时间的观察，瑟雷夫确定这里横向的空间上没有问题。那纵向呢……靠近地面，影鸦试探着融入。
果然！利用了法师依赖精神力的惯性思维，这里藏着一条向下的暗道。暗道里并未再设其他机关，谨慎地前进一段时间后，视线终于开阔。
不大的房间里，安东尼奥背对着影鸦跪坐，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精神力波动。
这是什么法术，影鸦慢慢退后，融入暗道的阴影中。
精神力波动越来越剧烈，在安东尼奥的面前出现一团漂浮着的影子。那团影子穿着红色，绣有宝石的外袍，头戴金色、尖顶的六角帽子。
这个装扮是……！
透过影鸦视野看到那个影子的瞬间，瑟雷夫被动失去了对影鸦的控制。
“大主教阁下……”
“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虚拟的影像阻碍不了大主教目光中的威严，“你要更谨慎才行。”
来不及去思考是怎么一回事，安东尼奥惊恐地低下头：“是，大主教阁下。”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所负责的卡特市内出现了一名新晋法师……”
“哦……这件事，我隐约听说过。”大主教道：“你暂时不用管他，过阵子我会把那个人调到总部来。”
不敢问原因，安东尼奥道：“是，大主教。”
“就这样吧。”
漂浮的影子散去，安东尼奥长长出了口气，瘫坐在地上。与上次见相比，大主教的威压更加明显了。
视线陡然扭曲，房间内，瑟雷夫猛然坐起。
召唤物被毁灭带来的疼痛直接作用在灵魂，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影鸦甚至没有逃入冥界的机会。剧烈痛楚使得瑟雷夫直接从床上翻滚到地上，撞翻了一旁的茶几和椅子。
过了好久，瑟雷夫才挣扎着爬起，从为召唤影鸦准备的药剂中翻出一瓶喝下。脸上潮湿一片，瑟雷夫抹了把脸，手掌里都是从眼睛渗出的鲜艳血色。
这时瑟雷夫才有精力去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瑟雷夫曾见过类似的场景，但不同点在于，那时呈现出的是一个看不出五官轮廓的人形光影。
光明教会后期宣称“神”存在的最有力凭证，神降。
所谓的“真神”果然是光明教会自己捣鼓出来的玩意，顾不得休息，瑟雷夫拿出纸，写下两个词组：亡灵法师，“真神”。
瑟雷夫先画了个由“真神”指向亡灵法师的箭头。这是光明教会的说法，“神”要扫清一切邪恶，因此才有了“信仰之战”。
但事实是，瑟雷夫再画了个由亡灵法师指向“真神”的箭头。亡灵法师和邪恶之间的等号，又是光明教会亲手画上的。
先树立一个敌人，再击倒这个敌人？光明教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况且，瑟雷夫在一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光明教会重视度最高的自己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瑟雷夫将纸凑到火上引燃，疲惫地后仰躺在床上，信息不够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追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