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法则》徒然焦虑

10、前奏

　　在天边刚刚涌现一抹橙光的时候，东城里大部分人都还在沉浸在梦乡里，好的坏的都有，就连熬夜冠军在这时候，也该放下手机休息一会了。但是在古董街里，有一栋普通的二层楼，里面三个人刚刚干了一件大事，他们审讯了一只黄鼠狼。
　　审讯过程非常之少儿不宜，包括但不限于用辣椒水喷眼睛，水龙头强制灌水，鸡毛掸子挠痒痒以及美食诱惑等酷刑，真酷刑都是由栗橙完成的，黄鼠狼虽然一开始答应张口，但所谓的张口只是编了故事当哄小孩，根本没打算说实话，反而是眼睛滴溜溜乱转，谋划着要跑。
　　却万万没想到，在栗芝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准备给他松绑时，栗橙淡定的拿起了调料盒里的辣椒油，快准狠的滴到了他的眼睛里。
　　黄大仙儿觉得自己真实倒霉透了，碰到了这两姐弟，大的武力值爆表，一把大棒就能给他开了瓢，小的智商爆表，什么大仙报恩打倒妖精的故事根本不信，还弄得自己平白受了不少苦头。
　　在套路与反套路中，黄大仙儿终于扛不住了，说了些半真半假的话。
　　发展到现在，栗芝觉得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被还原了个大概，一切还要从红姨拉着栗芝去算命开始，‘大仙’是真大仙，就是眼前这位，平时呢，装神弄鬼惯了，有心情，就算一卦，恰点钱用，仙儿算卦当然准，一来二去在那片就出名了。但是这回大仙可看不上栗芝的钱，看上的是他们家这块地。
　　找人并不是大仙强项，没有算出什么来，而且他也不关心这个，只不过是随口要了生辰八字以及详细信息之后，大仙就编造了栗芒去的方向，本来骗骗钱就算了，但不妙的地方就是大仙一下算出了栗芝家这块是个宝地，买是买不起，毕竟是个大别野，但可以暗抢啊。所以就索性装神弄鬼一番，使了点伎俩，先是警告栗芝凶宅的事，又怕不保险，还用法术招出蜘蛛，准备赶走这栗芝这个小孤儿，自己好鸠占鹊巢，就闹出了蜘蛛的祸事，栗芝和小宝那天晚上去，实在是不凑巧，大仙正在款待自己的好朋友，蛇仙和鼠仙，这才又有了那一出栗芝双杀的故事，黄鼠狼精讲到动情处，简直是声泪俱下，“我们做精怪的，本来就少，而且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我们都要绝迹了，能找到臭气，阿不，志气相投当朋友的就更少了，我好不容易款待一下人家，你你你，居然把他们都杀了。”说罢抹抹眼泪，怨愤的盯着栗芝。
　　场面一时安静，栗芝明显感觉到小宝和栗橙都抖了抖。
　　栗橙只能靠想象还好，小宝是实打实回忆起了客厅地板上的两坨东西，一坨又焦又黑，看不出圆形，另一坨脑袋开花，那场面是越想越真切，花花绿绿的东西在小宝脑海里盘旋，想着想着就跑到卫生间吐了。
　　栗芝看着小宝的背影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这东西闯入自己家，还想吃了自己，这会怎么受委屈的仿佛是他，自己倒是像个恶人一样，栗芝气的要锤墙。

　　至于栗芝问道上次的茶壶事件，黄鼠狼生气的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被你们人类捡去据为己有，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对的？”。
　　一时间栗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确实有点道理的样子。

　　这一番折腾主要是栗橙在操作，栗芝和小宝只有在旁边一脸懵逼的份。这会栗橙困了去洗漱准备睡觉了。只留下栗芝小宝还有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的黄鼠狼，面面相觑。
　　这一晚上审讯的经历，刷新了栗芝和小宝从前十几年人生的世界观。
　　虽然结合这几天的遭遇两人隐隐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当事实真正揭开的时候，又让人感到猝不及防。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那唐僧取经是真的？真的有玉皇大帝？栗芝是一肚子问号。
　　除此之外，栗芝还感到栗橙有点陌生，小小的年纪，居然懂得那么多，辣椒水，灌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他在哪学的，栗芝记得自己这个年纪还每天只知道上蹿下跳的，栗橙小小年纪就有了笔记本难道每天在上面就学这些？真是万恶的互联网。
　　栗芝和小宝困得不行，黄鼠狼被折腾了一晚，还在一边叫嚣“什么都知道了，还不把我放了，再等着被警察发现你们都要进监狱。”
　　栗芝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有点可笑，明明外表是可爱的小动物，说话的声音却很低沉，反差也太大了，栗芝又想起来平时自己喂着的流浪猫，可能外表萌萌的，内心却是一个油腻大叔怪，感到一阵恶寒。
　　栗橙听到声音出来，嘴里含着牙膏沫子，“晚上就放你走好了，我还有没弄明白的呢。”
　　“那你就现在问。”听声音黄鼠狼已经咬牙切齿了，想他黄大仙纵横一世，居然会栽在小鬼头和小丫头手里，真是呜呼哀哉。
　　“不行啦，我困了，等我醒了再说。”栗橙这会撒娇起来到真像是个孩子，不讲道理。
　　“一会开店了姐，不把火锅收了吗？”栗橙又看向栗芝，眼睛瞪得大大的，睫毛很长，嘴边还有一圈白色的牙膏沫子，显得特别可爱。
　　“哦，我先下去收拾。”栗芝反应了一会，她的脑子已经被这些精精怪怪的事情搞到快宕机了。
　　“橙橙来帮你。”栗橙漱了下口也跟着栗芝下楼了。
　　“芝姐，给红姨打个电话，我想她了。”栗橙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认真的说着。
　　“红姨？”栗芝突然想起别墅餐厅上的一道道菜，对啊，虽然自己和小宝反杀成功了，那妖怪是怎么披上红姨的皮呢？
　　栗芝拿起手机，还没等打电话，就有新闻通知了，是寻人信息，之前栗芒失踪，警察也给上了这个，栗芝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点开一看，有一张照片，是红姨，在别墅照的，背景是栗母特别喜欢的花园。还是栗芝用刚拿到的生日礼物试手的作品，阳光很好，红姨特别喜欢，就给洗出来了。
　　栗芝心里拔凉拔凉的，把手机递给栗橙，两姐弟沉默了很久，栗芝拔腿就要上去砍了那黄鼠狼精，栗橙却把她拦下来了。
　　“别去。”栗橙拉着栗芝的衣角。
　　栗芝气的双眼发红，“他杀了红姨。”
　　“我知道。”栗橙叹了口气，“妖怪哪有那么容易打死，而且他一直不逃走也很奇怪。”
　　栗芝和栗橙正待继续说，却突然听见楼上叮咣的巨响，还有朱小宝杀猪一般的惨叫。
　　“不好。”栗芝嘀咕一声，还没等她跑上楼，有事咣的一声，一楼的顶直接漏了个大洞。
　　洞里跳下来个人，等着灰尘散开了，栗芝看清楚了，是大仙身边那个少年，小莫，原来他才是大仙，那个老奶奶，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栗芝一把拉过栗橙，藏在自己身后，红红的眼睛盯着高瘦的少年，“你杀了红姨？”
　　“鼠精非要吃，我有什么办法。”小莫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话说，我的尾巴，你藏哪去了？”小莫慢慢的走过来，眉头微微皱起来。高大的身影拉出一片阴影，死死地罩着栗芝和栗橙。
　　栗芝护着栗橙往后退，要说之前栗芝还敢掂量掂量着上，这会是真不敢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黄大仙儿突然战斗力爆表，这力道都能把房顶揣穿了，要搁她身上，不得透心凉啊。要是之前在别墅就是这种战斗力，别说抓回来审讯，怕是小宝和她都得成了叉烧包里的肉馅子。
　　“在这哦。”栗橙从栗芝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手里拿着栗芝的钥匙串，上面赫然串着一串毛茸茸的尾巴，栩栩如生的，当然也确实是真的。
　　“栗橙！”栗芝被这死孩子吓得够呛，这时候还敢激这个黄鼠狼精。
　　这时候外面远远传来生日快乐歌的曲调，是垃圾车来收垃圾了，欢快的曲调配上现场紧张的气愤显得非常怪异。栗橙接着不怕死的发问“你想要嘛，哥哥？”语气那叫一个天真稚嫩，仿佛是在跟栗母撒娇，要棒棒糖。
　　“给我。”小莫脚步微微加快，眉头皱的更紧，像是很紧张这条尾巴。
　　“好的哦。”小莫笑嘻嘻的，轻快的答应，做出要把钥匙串递给小莫的样子，但是转手，就把钥匙串‘咻’的一声，扔出了窗外，正中垃圾车的箱里，随着生日快乐歌走远了。
　　“你！”小莫看着窗外的尾巴，挥手打出一阵风，人就消失了。
　　至于这一阵风，把栗芝直接糊上了墙，嘎嘣嘎嘣的，，栗芝估计自己肋骨断了，但是好在栗橙没事。
　　栗芝感觉自己在流血，眼前黑黑的，意识也有点不清了，恍惚间看见完好无损的栗橙，觉得自己这一下挨的也值了，好歹守住了栗橙啊，她唯一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