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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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夜色逐深，仙灵居热闹起来，大门口站着一排排哥儿姑娘，对着进进出出的男子迎来送往。
“坏东西，好些日子没来找我了！”红衣露骨的姑娘朝街道上对面的男人娇嗔道。
男人望着姑娘笑眯了眼睛，翻出自己的荷包往地上倒，空空如也。
姑娘看见，遂作罢，嘴上却道：“我是贪图你那点子碎银的人么！”
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嗤笑起来，对红衣姑娘道：“你还没把他掏空呢？”
红衣姑娘瞪了旁边哥儿一眼：“要你多话，我看你是闲出霉来了”。
哥儿知道她是个泼辣的，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讥讽道：“谁出了霉还不知，可别单说我一个，不照镜子”。
“你！”
红衣姑娘顿了下，刷起袖子似乎要干架。
“别吵了，别吵了，让让”，一个小丫头抱着一盒吃食想拔开仙灵居门口挡着的人。
红衣姑娘恶狠狠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致儿的丫鬟，便收声让她过去。
小丫鬟把吃食送进致儿屋子，里面棠玉最后和她配合一遍，两人吃了点东西，棠玉茶都没喝几口，便从她屋子里出来。
楼底下已经坐满宾客，十分热闹。他瞧了一眼，侧身往边上走，准备从厨房偏梯绕回雀楼。
“棠玉公子”，宝儿在楼梯口等着，看棠玉出来，立马喊住他，跑上楼梯道：“林将军来了，我们公子问您过不过去，淮北战事将起，将军今夜听完就要连夜拔军”。
“那你们公子不好好和林将军温存温存，叫我去扫什么兴”，棠玉还想登台前回雀楼和江舜一起喝杯茶，语气颇为不耐。
宝儿拉住棠玉胳膊，解释道：“我们公子说林将军好歹帮过您的忙，您去道别说个吉祥话也是应分”。
棠玉把手抽出来，盯着宝儿，声音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宝儿道：“林将军之前把江大夫请到府上看病，以此为借口让江大夫脱离西市，虽说江大夫自己不愿意，愤然离府，但是将军该做的也做了”。
棠玉一听，脸上顿生愕然，速速往楼下走。
难怪江舜问自己那屁股上是怎么回事，难怪他问玉簪是不是自己的。
那玉簪本就是掉在了将军府！
棠玉跑回去，站在楼下看着屋子里亮着灯，匆匆上楼。他一把推开房门，左顾右看，并不见江舜，又翻开帘子看左侧罗汉床，上面空无一人。
桌上的茶盏依旧冒着热气，盘中点心似乎没有动过，棠玉站在桌边打量一眼，立马转身出门，刚好看小兰从楼下上来。
“江舜呢？”棠玉问道。
小兰听棠玉语气焦急，连忙解释道：“江大夫说想先去前面看看，陆流就带他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棠玉听罢，推开小兰又往楼下走，一边再问小兰：“走了多久？”
小兰回道：“有一会儿了”。
棠玉摆摆手，示意小兰别跟来，匆匆踏入一片夜色。
今夜月亮被云层遮住，天色一片漆黑，但仙灵居连着后面几座独楼却十分光亮，各色彩灯立在路上，来往穿梭着姑娘公子，脂粉笑声，让人觉得像过花灯节似的热闹。
棠玉却无心欣赏这些，心慌意乱地到处找，毫无头绪，越走越快，直到在石桥上被陆流拉住。
“公子”，陆流看到棠玉也很惊讶，又很抱歉地说：“江大夫路上说要如厕，可我在外边等了一会儿，就再没看见人了”。
“解个手怎么就不见了？”棠玉抓住陆流胳膊：“不是让你带他去仙灵居么”。
陆流无话可接，自己办事不利，张嘴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棠玉的质问。
棠玉看他半天没说话，便撒开胳膊，转头准备去周围人少的地方去找找，江舜喜静，说不定只是去散散步。
正是大部分贵客入场的时候，仙灵居周围布满了人，有看护秩序的，大部分是仙灵居的姑娘哥儿，随处就能看见恩客拉了不知哪个姑娘在树下亲嘴乱摸。
棠玉找了一会儿，问了几个护院大汉，一无所获，没多久他又被柳如烟身边的丫鬟拉住。
“柳妈妈让我来找你，要叮嘱说你和致儿是第一个登台，快开始了，让你们去后面准备，别耽误了”。
棠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丫鬟拉着往仙灵居走，脑子里一片混乱。
路过各色人群，依旧没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棠玉的心渐渐沉下去，江舜只怕觉得自己在将军府和林之朗睡了。
*
秋风起兮天陨霜, 怀君子兮渺难忘, 感予意兮多慨慷!
天陨霜兮狂飚扬, 欲仙去兮飞云乡, 威予以兮留玉掌。
致儿歌喉清亮委婉，她站在右侧圆台上被黑纱拢起来，犹如在哭诉满心的委屈，令人心生怜惜。
棠玉踩着调子慢慢入场，一跳一踢微带冷锐之气。
《归风送远曲》言短韵长，搭配着琴曲合奏，悠远绵长，听上片刻还能感受到此曲的激魄，似乎唱者在黑纱中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有不甘雌伏之心。
致儿隔着纱，微微皱眉，棠玉本踩着歌词此刻要抬腿去往左边，将手中扇子扔给台下观众，但此时他依然在台中弯腰跳舞，舞姿微微僵硬。
致儿特地唱高了一个音提醒棠玉，棠玉却满脑子是江舜对自己的误会，好半晌他才强行凝神继续把舞跳下去。
跳了两圈，他干脆踩动圆台下的轮轴，托着黑纱将致儿滑到舞台中央。
他慢慢围绕着致儿跳起舞来，此刻致儿便是万众瞩目的人。
台下人满为患，高声喝彩者将银子和珠宝往台上掷。
“脱衣服！脱衣服！”底下响起调笑的男人声。
“把帘子拉开，我瞧瞧是什么天香国色”，有第一回来仙灵居的客人大声喊。
嬉戏玩闹声不绝于耳，让楼内氛围愈发活跃，有人竟不知羞耻的当场脱衣服，好似怎么也不够。
江舜站在靠后的角落处，远远观望台上蓝衣公子，目光沉沉。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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