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朴一朴一

16、016

　　陈女士看见黛栗一脸迷茫的盯着装有婴儿手推车的盒子，“黛果有了，双胞胎。”

　　“啥？”迷茫转成震惊。
　　黛果？
　　小叔家的堂妹。
　　不是才刚刚大学毕业吗？
　　去年五月，还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自己，说也签了一家申市的公司，等到来入职，让自己多多照顾。到了六月下旬，黛果却没有跟自己联系，跟老妈电话提到她才知道，小叔托人把她安排进了遂安的一家银行。

　　双胞胎？
　　有古怪。
　　堂妹结婚，她能不知道？

　　“晚些到你爷爷家，黛果的事情你别好奇，知道不？”
　　陈女士的交代，黛栗自然默默记在心上，可是黛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全不好奇是假的。

　　“妈，你不让我好奇，春节还送人家婴儿车是不是不太好？”黛栗怯怯地问，如果是不好的事情，他们在大年三十送婴儿车似乎别有用心。

　　“秦老师他们家春节前去日本旅游，你小婶让我专门托人家代购的。”陈女士说完起身走过来，把一套芭比娃娃的玩具套盒放在婴儿车的包装盒上面，想要快速过掉这个话题，“不过黛栗，你千万别演先上车后补票的事儿来。

　　“咱家栗栗这么懂事，才不会呢！”老黛终于加入聊天，“我看小罗人挺稳妥的……”

　　“爸。”提到罗子弋，黛栗还是慌了，“我们才刚刚开始处对象，你们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嘛！”

　　老黛的电话就是在黛栗话音刚落的时候响的。
　　瞧着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家里的氛围也跟着凝重起来。

　　“怎么了？”陈女士在电话挂断后慌忙问。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老黛抬手擦了擦额头不知何时沁出的汗珠，“黛果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
　　“啊！”陈女士的声音变得尖细起来，“这……严不严重？”
　　“大人应该没事，可孩子保不住了！”老黛额头刚擦过，转眼又满是汗珠。

　　“快快快，去医院吧！”陈女士说着就往主卧走，“你们父女俩赶紧换衣服呀！”

　　遂安第一医院，急救手术室的门口，除了留在家里照顾爷爷奶奶的小姑一家，其他黛家的大人都到了。
　　身材瘦小的小婶和自己的小女儿黛橙坐在一边，捂着脸，勾着腰，远远看上去特别不堪一击。
　　陈女士走到小婶身边，一只手覆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安抚她。老黛则走到大伯母的身边问，”大嫂，大哥和三弟呢？”
　　得到提示后，他便朝着后楼梯走去。在那里，他的两个兄弟正沉默的抽着烟。

　　令人喘不过气的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毒液和死亡的味道。
　　黛栗坐在黛橙的身旁，拉着黛橙的手，视线死死地盯着“手术中”几个字。
　　十二点半了，那三个字依旧绿着。
　　陈女士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她领命去买水的，黛橙反手牵住了她，“栗栗姐，我跟你一起去。”

　　走向自助贩卖机的时候，八九岁的黛橙问她，“栗栗姐，为什么我爸在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是笑的？姐姐的宝宝又没有做错事情。”

　　“橙橙。”
　　不知道前因的黛栗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的这个问题。
　　“大概放弃宝宝才能把果果救回来吧。橙橙也不想失去姐姐对不对？”

　　“可姐姐说过，没有宝宝她也不活了。”
　　黛橙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却吓坏了黛栗。

　　“果果好起来，还会再有宝宝的，一切都会过去的。”黛栗摸摸黛橙的头，希望小朋友放松下来。
　　“嗯。希望那时候，新的宝宝也有自己的爸爸保护。”

　　关于黛果的故事，黛栗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
　　黛果工作不久，陷入爱河，可对象是个已婚男人，她怀孕了，还是双胞胎。
　　之于她，最好的结果是男人离婚与她结婚，可是事情应该发展的不顺利。
　　小叔小婶希望黛果把孩子拿掉，可她爱惨了那个不会跟她结婚的男人，拼了命要把孩子生下来。
　　小叔小婶爱女心切，也只能妥协，选择爱屋及乌，小婶才会托人买进口的婴儿车。
　　现在天不遂黛果的意，小叔为了保自己的女儿，放弃了两个本来就不应该来世上受苦的孩子……

　　黛橙还这么小，不知道她能明白多少。
　　只希望她不要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你姐姐的手术随时会结束，我们买了水赶紧回去，好不好？”
　　黛橙点点头，两人继续往自助贩卖机走。

　　“黛栗！”
　　“罗子弋！”
　　在自助贩卖机碰到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儿？”
　　这一句，罗子弋率先问出了口。

　　可接话的是黛橙。
　　“你是刘梓潼的哥哥吧！”

　　沿着声音，罗子弋才注意到黛栗手里还牵着个小女孩。
　　“我堂妹，黛橙。”黛栗介绍。

　　罗子弋半蹲下身子，瞧着黛橙，“你认识梓潼？”
　　“我跟刘梓潼是同桌，她老说你比沈凯、郑艺伦还帅。”
　　见罗子弋一脸茫然，黛栗慌忙解释，“她说的沈凯和郑艺伦是前几个月一个选秀节目的冠亚军。”

　　“哥！”
　　随着罗子弋和黛橙一起转头，黛栗也跟着看了过去，一个跟黛橙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小跑着过来。

　　“咦，黛橙，你怎么大年三十也在医院？”
　　“我姐被车撞了，现在还在抢救呢。”
　　“啊，咱俩咋这么惨，我爸昨天跳楼，把腿摔断了。”
　　“现在的大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刘梓潼对黛橙的这句话十分认同，小脑袋点得小鸡啄米似的。
　　“那你们今晚还去清禾园吃年夜饭嘛？”黛橙的话题转得也令身旁的两个大人一脸吃惊。
　　“应该去不成了吧。”刘梓潼说着抬头看向罗子弋，“今年的加菜是红烧狮子头，我期待好久了。”

　　……

　　沉默。
　　罗子弋转身去买水，黛栗也往自动贩卖机靠近了几步。
　　两个小女孩继续着红烧狮子头的话题。
　　“你哥不是很会做菜嘛，让他给你做呀！”
　　“其实我没吃过我哥做的菜，说不定都只是看起来好吃。”
　　“……那你还天天跟我炫耀，都是假的哦！”
　　“哪有，我哥比沈凯帅好多，你瞎呀！”
　　“唉，你哥再帅也是个素人，哪有我家凯凯沈星光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