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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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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终极人忧郁地蹲在墙角。他幽怨又愤慨地盯着不知道在完善什么系统的夜枭，而专心工作的地球人甚至吝啬于分给他一个眼神。
“你不能这么做。”终极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控诉道。
“我不能——什么？”夜枭头也没抬，嘴角极快地扯动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才刚开始……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行动，而且现在有了一个联盟，”终极人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有底气：“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夜枭停下对电脑的操作。他悬在键盘上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笑的。
“如果你不知道一个成语的意思，那么你就不该乱用。”他走到终极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终极人一向认为夜枭的头盔愚蠢至极，这种咸蛋超人同款的光秃秃的头顶和圆不溜秋的护目镜真的能令什么人感到恐惧吗？
而现在，终极人喉头滚动了一下，听到夜枭的嗤笑。其实猫头鹰的制服也挺可爱。托马斯咬下一只手套，冰凉的右手抚上终极人的侧脸。“别犯蠢了。”他说，余光下撇到氪星人支起的小帐篷，扬起一个恶劣的微笑。
——真可爱。终极人想。
——蠢得可爱。夜枭想。
然后终极人再一次问道：“蝙蝠侠是谁？”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布鲁斯蹭地站起来，三两步走到窗前，寒着脸拉开窗帘。
玻璃外面的领主超人不紧不慢地做了两下敲门的动作：“knock knock。”
“你到底想做什么？”布鲁斯烦躁又无可奈何地打开窗子让他进来——在这个氪星人登上哥谭头条之前。
他看着他胸前血红的底色和惨白的S，看着他黑色的制服和白色的披风，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转身。
领主蝙蝠侠其实从没恨过超人。他只恨他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坚守底线，没保护好他们的联盟，没能拉回他最好的朋友。到现在，布鲁斯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但看到领主超人，他仍然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超人，卡尔—艾尔，克拉克·肯特。克拉克，克拉克。他曾经是一整个世界的希望，是黑暗里的骑士赖以照亮前路的光。
布鲁斯想，这都是蝙蝠侠的错，他本该是超人的锚。还好他没有到一切不可挽回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卡尔飘进来，落在布鲁斯面前：“只是找你叙叙旧。”
布鲁斯看进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深处，那里面曾盛了一片温柔澄澈的蓝天。“扎塔娜怎么样？”
卡尔眯起眼：“令人印象深刻。我是指你的小礼物。”
“那正是我想达成的目标。”布鲁斯说。桌上剩下的半杯咖啡已经凉透了，他拿起来，皱皱眉，没喝。
“别想着激怒我，布鲁斯。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卡尔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上接过那杯咖啡。他很久没用热视线做过这种事了，不过——试试温度，还不赖。
布鲁斯愣了一下。然后他低头，喝了一口那杯重新回到他手上的咖啡。醇香和苦涩在他口中蔓延开来。卡尔看着他，像克拉克看着蝙蝠侠。
布鲁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与卡尔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无话可说。刚刚一时脱口而出的挑衅好像用光了他所有的语言能力。
“我的道路已经失败过一次。”领主超人说。
布鲁斯想，而你仍然不觉得那是错的。
“让我们来看看你能走多远吧，布鲁斯。”卡尔接着说，语气平和而不容置喙。
桌面上，报纸头版印着硕大的一行黑体字：“市长新政重磅出击：恢复死刑全面通过，是福是祸？”
布鲁斯低下头，用气音喃喃：“我也很期待。”
某处废弃仓库。杰斯特抱着小猴子低声笑起来，眼底的悲痛几乎影响到了这敏感的小动物，让它不安地哀哀啼叫两声。
“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蝙蝠侠。”痛失爱侣的男人古怪地笑着，把嘴角扭曲的鲜红拉得更加狰狞。然后他投出一枚飞镖，扎在墙上的猫头鹰饰品眼睛中间，一道暗门向两侧分开。小丑侠的影子很快淹没在黑暗里。
“这是什么？”终极人从夜枭盔甲的间隙里摸出一根暗红腥锈的发绳。托马斯随意瞥了眼：“啊，之前老对头和助手自不量力来找法庭的麻烦，我折了好几个利爪，”他说得漫不经心，丝毫听不出来遗憾或是愤怒：“我正好撞见，就扭断了那个女人的脖子，可惜让小丑跑了。大概是那时候卡在战衣里的吧。”
终极人嗤了一声，丢掉那东西，继续去解他的制服：“如果你叫上我，一个利爪也不会损失。”
“弱者没有存在的价值。少说废话。”托马斯不耐烦地咬上他的嘴唇。
“喂，你不觉得无聊吗？”理查德做了个后空翻，落到床上，用食指戳戳趴在那儿看ipad的男孩儿的腰。
杰森烦不胜烦，扭头看他：“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自己去打游戏吗？”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理查德嘴撇得老高，看见杰森快准狠一枪崩了对面的脑袋：“你就不想玩点儿更刺激的？”
屏幕上落下礼花，硕大的花体字“YOU WIN”跳出来占据了整个正中间。理查德看着放下平板盯过来，眼睛发亮的杰森，狡黠地一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恶心死了。”杰森皱了一下脸：“有屁快放。”
“你有本事对布鲁斯这么说话。”理查德“啧”道。他在杰森抬脚踹人前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好一阵，两个小孩儿一齐爆发出恶作剧之前的大笑。
“来吧，我的小利爪。”理查德冲着杰森伸出手，眼睛闪着明快的光：“趁托马斯现在没空管我们。”
“谁是你的小利爪。”杰森嘟囔一声，抓住理查德的手。他们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夕阳的余温里。
“你还要去哪儿？”终极人抱臂，面色不善地看向冲完澡拾起地上制服的托马斯：“这么有精力，不如我们再多来几次？”
夜枭看他一眼：“猫头鹰法庭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终极人憋了几秒，愤然：“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蝙蝠侠？！”
“……”夜枭诧异转身，挑眉：“别犯傻了，克拉克。”他拍拍终极人涨红的侧脸：“我可不会和蝙蝠侠上床。”
可算哄好了。托马斯看着一下子欢喜起来仿佛在心里放起小礼炮的终极人，感慨地想。
不过，他也没撒谎不是吗。夜枭毫无心理负担地踏进蝙蝠洞，嗯，布鲁斯这个基地位置选得还不错。他当然不可能和自己的弟弟上床。
弟弟弟弟弟弟。托马斯脚步轻快，几乎哼起小曲，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当然啦，小托马斯·韦恩是个疯子，夜枭是疯子中的疯子，疯子的情绪变化莫名其妙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这点不知名的愉快在看到那道灰色影子旁边的氪星人时瞬间烟消云散了。
“布鲁斯，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带客人回家了呢？”猫头鹰面具下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了。夜枭满满的恶意自然都是冲着超人去的。托马斯讨厌任何想要夺走他弟弟的存在。
蝙蝠侠朝夜枭摇摇头：“这是超人，卡尔-艾尔。”然后他看向面色不善的卡尔：“你跟了我一天，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离开吧。”卡尔眸色深了一度，他不喜欢布鲁斯这个多出来的哥哥。但他什么也没说，看看打扮迥异却诡异地相似的兄弟俩，脚尖轻点，向出口飘去。
擦身而过时，两个人冷淡地对视一眼。布鲁斯是他的，一直都是。
“我想我们有比卡尔更重要的事情讨论。”
“嗯哼。”夜枭表示赞同。
于是蝙蝠侠点点屏幕，调出一眼拉不到底的人员名单：“变法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接着就是要挖出吸附在哥谭骨血里的毒瘤。
“要帮忙么？”
“不，他们应该被法律制裁。”
“拭目以待。”夜枭诡秘的声音回荡在蝙蝠洞密闭的空间里：“那个氪星人找你做什么呢，布鲁斯？”现在是私人时间了。
“一些陈年往事。”还有那个旧日亲人皆埋骨地下的世界。那里再也没有新的英雄，曾经反目成仇的友人或老去，或受到凡人制裁，或远走他乡。人类，卑鄙又善良的人类，懦弱又不屈的人类，渺小又伟大的人类，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时代。
蝙蝠侠微笑起来：“还有不算完美，但已经是最好的——Happy Ending.”
托马斯隐藏的怒火在这微笑里平息下来。他的弟弟如此坚定，向看不见的目标一步步靠拢。小托马斯·韦恩又该以什么为目标呢？
“走吧，在夜巡前，去看看两个小鬼头。”
“……”布鲁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孩子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