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千古桃花笑》三七的七

9、花凋

　　南海一场龙卷风发生的原因，可能是一个月前一只蝴蝶在北山轻轻拍打翅膀。这个世界的联系是如此微妙，只要有事情在发生，就一定会有痕迹。
　　在句芒元神被玄冥封锁并试图摧毁的第二天，天下的桃花凋谢了一大半。春天刚刚开始，却是漫天飞舞的桃花雨。堂庭山的棪树也枯萎了一半，憨憨的白猿围着突然枯萎的棪树直转，一声高一声低地交谈着，显得那么焦急。没有风，没有雨，没有寒冷，就这么突兀的，春光减半。这异象惊扰了河神冰夷丶雨神赤松子，惊扰了赏春的青帝，更惊扰了在玉山修习的息维。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是已经失踪许久的桃花仙祖。
　　招摇山的桃花也在无征兆地凋谢，但相比他处要好上许多。知往手提花锄，将凋落的桃花悉心埋葬。阳光依然耀眼，俯身不忍看遍地花凋，仰首无法直视太阳。
　　蓁蓁病了，也是毫无征兆地倒下，游丝一样的呼吸证明她仍活着，却不曾清醒过。
　　知往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他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他从未离开过招摇山，他与外面的人没有任何交集。即使喊得出对方的名字，也不过观众之于偶像般地存在，谁又认识他呢！他埋葬落花，何尝不是在播种希望？他每天祈求上苍，让蓁蓁快点好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会答应他吧！但凡人也有一句话叫“生死由命”。每天在希望与恐惧拉扯中的知往，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追根溯源的冰夷不日便来到了堂庭山，这里曾发生过的异象瞒不过河神，也瞒不过雨神，赤松子正巧也赶来了堂庭山。
　　“雨神也来了！”冰夷抱拳。
　　“河神，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呵呵，就是莫名多了不少仇家，说桃花仙祖的失踪与我有关，要拿我归案！”冰夷自嘲地笑道。
　　“所以，河神也想探究这花凋异象，还自己清白？”
　　“依雨神来看，这异象为何？”冰夷不答反问。
　　“天下桃花凋落大半，确实和桃花仙祖有关联。但河神没有发现，这堂庭山的棪树也枯萎了一半吗？”
　　冰夷仔细看了看周遭，的确，正在开花的棪树蓦地枯死，透着万般蹊跷。
　　“不日前，我在大咸山偶遇句芒公子，还为他指点迷津，让他去招摇山寻迷穀散仙，治他路痴的毛病。”雨神赤松子继续说:“这堂庭山是去招摇山的必经之路，我刚刚探查过，句芒公子确实来过这里。”
　　“哦！雨神的意思是，这花凋之象，是句芒的劫数？”
　　“我也是推测而已，尚无结论。”
　　冰夷有些卑鄙地想:但愿出事的是句芒！
　　“要验证很简单，找到句芒公子，如果他并无异常，那就花凋就跟他没关系。”雨神又开始倒推。
　　“这许多年来，大家大多认为桃花仙祖已仙逝，但如果花凋真的与桃花仙祖有关，那说明桃花仙祖尚在世间，也未必不是个好消息。”
　　听着雨神赤松子客观地分析，冰夷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既希望有玉珥的消息，又怕花凋与玉珥有关，因为花凋绝非好消息。
　　“当然，这花凋也有可能与青帝丶息维公子有关。”赤松子继续分析。
　　“那雨神可探查出，之前这堂庭山的风雪异象何人所为？”
　　“风雪异象，最大的嫌疑是冬神玄冥。但这不合情理，玄冥向来和外界没有太多瓜葛，而且，以他的资历，没有道理和这几个晚辈有冲突。”
　　常理是常理，但很多公案都不能以常理论之。有常态就有变态，有原则就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