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看魔道祖师]修道必修心》阿唐zgsc

8、魔道传闻

　　魏无羡惊道：“断袖？！莫玄羽竟然是个断袖？！”
　　蓝启仁与他之间只隔了一个蓝忘机，自然将他的话都收入耳中。闻听此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黑，可以说是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
　　魏无羡却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他的注意力随后在后面文字里提到的鬼道上。
　　同音不同字的“鬼”和“诡”。他的“诡”偏向奇异，“诡道”大概意思是指其他特殊的道，以操控傀儡怨灵为主。而“化为一抔黄土”“供我驱策”……看来双生世界里的他的道应该是道如其名，主操纵鬼类。不过双生世界的鬼很常见吗？他们的世界以怨灵为主，怨灵以黑雾形式现出，那些有具体形态的怨灵就是鬼，他先前也只是在杀温逐流时就用怨气临时喂养出了一个由众多怨灵聚集而成的厉鬼，怨灵散厉鬼也不会再存在。
　　蓝忘机看了两眼“断袖”后就移开了视线，“鬼道”具体为何接下来也应该能看到。他的视线停在了后面的文字上，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水火不容？强行抓走？”他缓缓朝魏无羡看去，继续看似平静的道，“我讨厌你？”
　　魏无羡道：“你不要这样看我，这是双生世界里发生的事。许多事情走向都只是大概一致，细节上面有不同很正常。”看蓝忘机还是看着他，他又补充道，“那个我后来不是发现你其实不讨厌我了吗？”
　　见蓝忘机还是沉默不语，魏无羡就有些讪讪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是水火不容，和蓝忘机水火不容的是双生世界里的魏无羡又不是他陈情令世界的魏无羡，他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他扯了扯蓝忘机的袖子，对看着他的蓝忘机挑眉道：“众所周知，含光君与夷陵老祖交好。”
　　他这边气氛和谐了，江氏那边的气氛就不怎么好了。
　　江澄看到那“护持一生”四字，讽刺的笑了。他见江厌离不可置信的看他，余光又看到魏无羡坐在蓝氏那里和蓝忘机有说有笑，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一疼，涌出一股不知道针对谁的愤怒：“是他魏无羡先背叛我的，他自己都承认是他食言了，他护持的是温氏，不是我！”
　　江厌离突然厉声道：“阿澄！”
　　虞夫人本来神色一厉，正要开骂，却被江厌离这一厉声惊了惊，她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儿还有这么疾言厉色的一天。
　　江厌离眼圈微红，她继续道，“阿澄，阿羡他……”顿了顿，她还是把话说完了，“前世……捅刀……死无全尸……是真的吗？”当时画面闪现过快，她只见到魏无羡朝悬崖下倒去了，原因她有所猜测，但她真的不希望也不愿相信魏无羡的死江澄也插手了。还有结果，摔下悬崖不代表人就死了不是吗，哪怕心里知道希望渺茫，但后面魏无羡再次出现还是让她压下了心底不好的猜想。可是白壁上的文字打碎了她的希冀，毕竟双生世界的走向会大概一致。但她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他们世界没发生如白壁中所说的事。
　　见她眼圈发红，江澄的怒气突然慢慢平息了，他道：“我没有捅刀，悬崖下没找到他的尸体。”悬崖边那一剑他没刺中魏无羡，是魏无羡他自己……他自己挣脱蓝忘机手臂掉下去的。
　　江厌离顿了一顿，其实先前她从那群声音被扩散到整个空间的人的口里隐约听到过“江小宗主大义灭亲”之类的话，但那毕竟是传言，不实的可能性很大。如今听到江澄这样说，但不知道为何她本该松下去的那口气却怎么也松不下去。想了想，她看向江枫眠和虞夫人道：“阿爹阿娘，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想要问我和阿澄，但你们……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而且你们想知道的白壁上应该会现出来，这白壁现出的事到哪儿再说哪儿的事吧。”
　　见江厌离和江澄都脸色沉沉完全不想再次开口的样子，江枫眠和虞夫人都只能作罢。他们的一双儿女都长大成熟了，也比以前陌生了许多。但他们明白他们的离去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他们一时半刻不愿勉强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
　　蓝氏旁边就是温氏，温情一脉恰好坐在靠蓝氏的这边，蓝景仪的旁边就是蓝思追。他推了推蓝思追的肩膀，惊异道：“调戏与反调戏？思追，你说这是指谁调戏谁？还有反调戏……”
　　俩人对视一眼，都瞪大了眼睛，赶紧把心里不那么敬的想法抹去。
　　温情看着“我见诸君多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是”这句话陷入了沉默，觉得这句话够犀利的，还特准确。不说其他，就拿保他们一脉来说，魏无羡觉得他们是岐黄一脉，没做过恶，还治过病救过人，该保。估计从魏无羡视角来看，他看那些说他们一脉不该保认为他们该死的人不就是“我见诸君多有病”吗，而在那些人眼里魏无羡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还真符合了“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在众人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前方的白壁再次起了变化，左边有茶楼说书人之类的画面显出，先前看了“魏无羡个人向”的画面，他们知道这左边的这些画面应该就是当时的情景再现。右边则慢慢浮现黑色字迹，而随着字迹的浮现，左边的画面也动了起来，空间内顿时响起了嘈杂声，他们仿佛声临其境听着画中人的谈论。而右边的文字仔细看去，竟然是对画面的布景，对话动作，人物外貌，甚至是心里想法的详细描述，还有背景全局形势之类的介绍。
　　见到这，聂怀桑嘀咕了两句，这些文字描述手法怎么那么像是话本。而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这种描述手法再配合左边的画面，的确能让他们直观了解到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　“魏无羡死了。大快人心！”
　　乱葬岗大围剿刚刚结束，未及第二日，这个消息便插翅一般飞遍了整个修真界，比之当初战火蔓延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无论是世家名门，还是山野散修，人人都在议论此次由四大玄门世家联率、大小百家参与混战的围剿行动。】

　　画面里有许多地方闪过，而其中的人物谈论的事情都是同一件，果然是“人人都在议论”。
　　不过，魏无羡对“乱葬岗大围剿”非常吃惊。乱葬岗上的人除了他就是温情一脉了，但温情一脉全都去了金麟台，他随后也追去了。唯一留下的阿苑还被来找他却和他错过的蓝湛带走了。温情一脉除了被藏在金麟台的温宁和带到蓝氏的阿苑全都死了，他也死在了不夜天，那时整个乱葬岗连一个活人都没有，怎么还要那么多人去围剿？！他的面子那么大的吗！！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等画面停住再论这些。关于他们世界的乱葬岗围剿他后来也看清了，魏婴坠下悬崖后，所谓的乱葬岗围剿明面上是为了防止魏婴没死，但实际上却是为利，是为了魏婴可能留下的东西去的。他们也的确找到了风邪盘以及比先前完善许多的召阴旗。

　　【　“好好好，果然是大快人心！手刃这夷陵老祖的是哪位名士英豪？”
　　“还能是谁。他师弟小江宗主江澄呗，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四大家族打头阵，大义灭亲，把魏无羡那老巢‘乱葬岗’一锅端了。”
　　“我得说句公道话：杀得好。”
　　立即有人抚掌亮声应和。……】

　　随后的话语魏无羡都听过许多遍了，背都能背了。无外乎是些说他忘恩负义，丧心病狂，害了江家之类的话。不过带头人是江澄吗？观音庙里金光瑶只说了江澄也参与了围剿乱葬岗，他也不可能针对这点去问细节，也就不知道他们这里发生的和双生世界发生的一不一样。
　　看到接下来的话，蓝忘机的眼神变得很冷。

　　【……
　　“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啊？魏婴不是因为自己修炼邪术遭受反噬、受手下鬼将撕咬蚕食而死的吗？听说活活被咬碎成了齑粉呢。”】

　　魏无羡搓了搓自己手臂，有些惊悚，那个他死得这么惨的吗？死无全尸……这都是比较体面说法了吧。先前看到“纵横一世死无全尸”的说法他还没多大感觉，毕竟他自己也半斤八两，这里的细节不同怎么不同到这种地方了。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对比另一个自己的死法细节，他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明面上他是坠崖而死的，但实际上他坠崖后就没有去控制自己体内的阴怨之气了，任由他们把自己侵蚀了个干干净净，免得死后还得不到清净。估计他还落到崖底身体就没了，一样的尸骨无存。
　　他现在对当时发生的事情全都回忆清楚了，记得他当时因为师姐的死处于心神大乱的状态，随后强行稳定心神动用阴虎符，在这种状态下怨气迸发到一定程度时他就受了些反噬，他后来还不顾反噬加剧毁了阴虎符。因为他对反噬的放任不管，伤势开始恶化，他的身体和灵识都开始慢慢崩毁。等他落到崖边时，体内的怨气就在造反了，耳边除了无数怨灵的嘶嚎声，他甚至听不到其他声音。直到蓝湛拉住他，他才稍微压制了下伤势，分出心神去留意外界。
　　蓝湛说江澄在悬崖底只看见了白骨，他自己三年后去则是白骨也没了，当时他留意的是其他，对白骨的事没多想。但如今仔细想想，该不会那些骨头全都被人捡走是为了测试这是不是他魏无羡的骨头吧？所以才有后来尸骨无存的说法？
　　好多人看到这里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活活被咬碎成齑粉……这人该有多大的怨与恨啊！那若这人复活，他会怎样报复害他至此的人？！他们不禁想，他们这里的魏无羡是跌落悬崖尸骨无存他们都担心他回来报复，那么面对那么惨烈死亡的魏无羡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又该担心到哪种程度？

　　【　“哈哈哈哈……这就叫现世报。我早就想说了，他养的那批鬼将就像一群没拴好的疯狗到处咬人，最后咬死自己，活该！”】

　　魏无羡瞬间就反应过来这里指的是温宁，不过那些人话里的添油加醋绝对少不了。

　　【　“话虽如此，可此次围剿乱葬岗，若不是小江宗主依夷陵老祖的弱点拟定计划，成功与否还难说呢。你们可别忘了魏无羡手上有什么东西，当初一晚上三千多个成名修士是怎么全军覆没的。”
　　“不是五千吗？”
　　“三千五千都差不多。我觉得五千更有可能。”
　　“果真丧心病狂……”
　　“他死之前毁掉了阴虎符，倒也算积了点阴德，否则留下那鬼东西继续贻害人间，更加罪孽深重喽。”
　　“阴虎符”三字一出，忽然一阵静默，似乎都在顾忌着什么。】

　　魏无羡先前就觉得围剿乱葬岗的说法有些奇怪，看到这里，那个他是死在乱葬岗的？
　　蓝忘机也看出了这点，“一晚上三千多个成名修士”应该指的是不夜天那事，那么当时的魏婴是活着回了乱葬岗的？乱葬岗是魏婴天然立于不败之地的地方，怎么还会？！依弱点拟定计划？看来那个世界魏婴的死和江晚吟应该也脱不了关系。
　　画面里人人都在添油加醋说自己知道的，三千五千都能说得差不多，那中间差的明明是人命而不是单纯数字，不管先前的那个三千有没有水分，但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魏无羡身上背的人命就又多了两千条。
　　舌头很轻，本领却很强。强到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搬弄是非，能让被论的人的背上叠加太多的莫须有。
　　魏无羡突然笑着摇了摇头，舌头的本领有多强，他的遭遇就是很好的诠释。
　　而当阴虎符三字一出，不止画面里的众人静默了，空间内好些人的心都静默了。
　　看到他们对阴虎符的说法，魏无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想的却不是那回事。不过阴虎符的威力真大，大到众人都转移话题了。接下来魏无羡又看了一通他什么人品差之类的评价，竟然还加了他少时如何如何和他的结局做对比，还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他身上的话题真多。

　　【　……
　　身死之后，盖棺定论。所论内容大同小异，偶有微弱的异声，也会立刻被压了下去。
　　只是每个人的心头都还有一缕阴霾挥之不去。
　　虽说夷陵老祖魏无羡已身死乱葬岗，但事成之后，却无法召唤他的残魂。
　　他的魂魄，也许是在被万鬼吞噬之时一同被分食了，又也许是逃逸了。
　　若是前者，自然皆大欢喜普天同庆。然而，夷陵老祖有翻天灭地、移山倒海之能——至少传闻中是这样的，他若要抗拒召魂，也不是什么难事。一旦他来日元神复位，夺舍重生，届时，玄门百家甚至整个人间必将迎来更加丧心病狂的报复和诅咒，陷入暗无天日和腥风血雨之中。
　　因此，将一百二十座镇山石兽压在乱葬岗顶后，各大家族开始进行频繁的召魂仪式，同时严查夺舍，搜集各地异象，全力警戒。】

　　看到这，魏无羡更加无语了，还翻天灭地、移山倒海之能……他该谢谢这些人对他那么看得起吗？不过看到“偶有微弱的异声”，以及对应画面里那些或为他说话，或只是单纯保持中立只是对传闻抱有怀疑的人，他内心颇为复杂。世上从来不少以讹传讹随波逐流的人，这类人甚至是占了主流的。他当然知道世人不能一概而论，但亲眼看到那些修为虽普通，却敢于提出和世界主流言论不同意见的人，这份触动确实比只是想象会有这种人大了很多。

　　【第一年，风平浪静。
　　……
　　第十三年，依然风平浪静。
　　至此，终于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也许魏无羡也没那么了不起，也许他真的神魂俱灭了。
　　纵使曾经翻手为云覆手雨，也终归有一日成为被翻覆的那一个。
　　没有人会被永远奉在神坛之上，传说也仅仅只是传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