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番外：残忍的温柔 ...
-
范闲还是对林婉儿一见钟情设定，自行避雷
——
燕小乙最终还是没能回到巴陵郡，她死在了京城。
燕小乙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关于范闲的过往。
那是牛栏街刺杀后的那个下午。燕小乙确认滕梓荆无性命之忧后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范府。可院子里相拥的两人却把燕小乙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她还未意识到那份莫名的情愫究竟何时出现，心酸和不甘就先一点点蔓延上了她的心。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怯懦地站在门后，直到双腿都麻了都没有移开半步。
牛栏街刺杀中燕小乙的帮助引起了长公主的戒心，她被打断了手臂。燕小乙凝望着床顶，浑身冰冷，却执意不让让管家去请大夫。她拿出原本要给范闲的伤药，瓶盖没塞好，药粉不知何时已经洒光了，瓶子也已染上了血，她却不舍得扔，一个翻身爬起，洗净了药瓶，再次放进了怀里。
刺杀长公主没有成功，她被范闲派人救了回来。范闲坦白地告诉了燕小乙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为的就是让她背叛长公主，做他的手下。燕小乙所有退路皆被斩断，只能走这唯一的一条路，成为了范闲身边的护卫。
在燕小乙的剑架到李云睿脖子上的时候，她突然揪住了燕小乙的衣领，近乎痴狂地说：“你的眼神，和我可真像啊。藏好自己的双眼，否则你和我只会是一个下场，今日之范闲，彼日之李云庆。”
燕小乙后来很久都没能明白李云睿的那句话，直到她在北齐皇宫亲耳听到范闲说是因为爱慕海棠朵朵才插手北齐政权争斗，心中竟松了一口气。
觉得范闲或许并不那么钟爱婉儿，自己或许也能有机会走到他身边时，她才惊觉自己这样卑劣的心思和痴恋兄长的李云睿何其相似。
离开北齐之前，燕小乙拿了好几坛酒，到了上杉虎的府邸。
她想着范闲拒绝司理理时说的话，喝到醉得没了走回去的力气，上杉虎一边念叨她“怎么敢在敌国将领府邸喝成这副模样”，一边把她扛回了使团落脚之地。
那一夜许多事情她都忘了，但关于范闲的事却记得清楚——他站在小巷口，把她接到自己背上，用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告诉她：“姑娘家家的，不要在不熟悉的男人家里喝醉。”
燕小乙憋了许久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把她的眼睛烫的生疼。她抬起手，胡乱地在空中挥着，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却只是扒住了范闲的肩头，把一句句的“我心悦你”藏到他肩头华贵却硌人的衣料内。只泄露出一两句毫无意义的“范闲……”。
后来燕小乙抱着是否他对自己是有些不同的想法的，装作不经意地再提起这件事时，得到的却是他赶忙拉开距离的解释：“那天老高他们都睡了，就只能我去接你了，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范闲和林婉儿成婚那天，燕小乙就跟在车队中，随着他一起去迎接新娘。
她难得穿上了红衣，跟在范闲身后，执拗地不肯慢了一步，逼着自己清清楚楚地看林婉儿偷偷掀开盖头看他的娇态，逼着自己看他悄悄在林婉儿耳边说话的亲昵，逼着自己放下这段无望的感情。
只是感情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燕小乙不再轻易出现在范闲面前，生怕一对上那双眼睛，他的光芒又要侵入自己划出的黑暗，蚕食掉自己的决心。
在她又一次躲在范闲看不到的地方时，她碰到了一个眼上蒙着黑布的少年。少年虽眼不能视，却准确地接住了她的箭，走到她面前，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离开了。
燕小乙直到死也没能搞懂他的话：“你有些像陈萍萍。”
在已经与范闲决裂的陈萍萍又一次找上她的时候，她正要随范闲去往澹州看望范老太太。
陈萍萍将他的刺杀计划大致告诉了燕小乙，但他知道计划一旦失败，他必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特来求她，若是他被斩首，范闲要来救人，一定要拦住范闲。
大东山事了，当世唯二能抵抗庆帝一统天下梦想的人重伤，陈萍萍与范建的势力也大受打击。也终于到了陈萍萍不得不动手的时机。
陈萍萍凌迟旨意传来时，燕小乙正随范闲夫妇待在澹州。
陈萍萍从来都是深谋远虑的，他对范闲的预估没有一丝错处。但他却没有预估到燕小乙会打晕范闲，自己回京救人。
又或许，他预估到了，只是他太知道看爱的人与旁人幸福，苦苦煎熬半生的滋味，所以送了她一个解脱。
在燕小乙生命中的最后一息，她躺在血泊之中，看着那耀眼的阳光时，终于有了勇气拥抱住这束惠及世人的光。
她很高兴，范闲和李云睿崇尚了一生的庆帝不同。那束光终于可以照亮她。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番外：残忍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