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无与伦比》回溯的潮

21、等待与未来

　　艾比娅几乎无法想象时间居然可以过得如此之慢，过去的一年半就像是昨天的事，到琼斯太太家、到蜘蛛尾巷，然后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做饭、看书、种花草、逗猫，更别提还有斯内普这个朋友——他的课程确实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一部分，然后心满意足地爬上床，一天一天就这样平稳地滑过去。
　　但是，这样的局面打破了，在她意识到自己距离去霍格沃茨还有不到半年的时候，时间突然慢下了脚步，那座城堡该是多么的宏伟多么的奇妙啊，几乎每一个在那里读过书的人都用怀念赞叹的口吻提起它。可恨的是，他们总是紧紧地闭住嘴，把话题牢牢地控制在学术课题上，却鲜少给大家讲讲霍格沃茨本身，连爸爸妈妈也是这样。
　　大概他们都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当成不能说的秘密，好吊住我们的好奇心吧，艾比娅有些埋怨地想道。
　　“艾比娅？你那可怜的羊皮纸不能告诉你有关霍格沃茨的一切，放过它吧”
　　艾比娅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边出神一边喃喃自语，而笔下的羊皮纸呢，已经画满了各种凌乱的线条。
　　她干笑了一下，悄悄把这张纸抽出来放到最底下，心里庆幸着：还好是看书而不是上课，不然斯内普的语气决计不会这么“温柔”了。
　　没错，他们现在正坐在书房里。斯内普正从书架上取下几本新书，然后回到艾比娅的旁边坐下。
　　艾比娅四面望了望，下午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整个室内又干又热还那么安静——简直太适合开小差了，窗外没有一丝风，樱桃树的叶子都皱缩起来，有气无力地垂下，谁能想到，现在才4月份呢。
　　想到这里，她对接着读书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干脆转向了斯内普。
　　“西弗？听起来你对霍格沃茨好像还有点了解呢。”
　　斯内普在羊皮纸上写下一行细密的小字，“你指的是哪方面？”
　　“嗯……比如，它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奇妙之处，课程、教授、同学……最重要的，它到底要怎么给我们分院啊？”艾比娅眼睛亮晶晶的。
　　斯内普停下了笔头，扭过头盯着艾比娅瞧了一会儿，在她看来，就像是在沉吟着要说多少似的，于是更加聚精会神和期待地望着他乌黑的眼睛。
　　“我不知道……”他看着艾比娅的脸一下耷拉下来，又慢吞吞地接道“或许……是一些测试吧。”
　　“好吧…”艾比娅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斯内普觉得像极了一把软绵绵的小钩子，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一样，于是又低下头假装继续自己的研究。
　　“好吧……那么，你想去哪个学院呢？”艾比娅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斯内普认识到，无论如何，她现在是半点不想学习了，而且还致力于拉上他呢。他干脆放下了羽毛笔，转过身来，做出一副准备交谈的姿态。
　　“斯莱特林。”他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么坚定的吗？”艾比娅有些惊讶。
　　斯内普抱起了双臂，“怎么，你觉得它不好吗？”
　　“当然不是，”艾比娅一挥手，“只不过，我还以为在没有分院以前，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拿不定主意呢，就像我一样。不过……斯莱特林，确实和你还挺般配的，意志坚强、目标明确，有追求、有抱负，嗯……聪明敏锐。”她敢用10个加隆打赌，现在斯内普变得有些得意洋洋了，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得上扬了一下，又被他极力抚平。或许还有狡猾、敏感、严苛、不爱解释和爱听好话，她偷偷在心里补充道。
　　“你呢？”
　　“我？唉，说实话，我还真不确定。其实，去哪个学院对我来说都可以，拉文克劳智慧、格兰芬多勇敢、赫奇帕奇正直……大家都这么说，虽然我感觉跟哪个都不是完全搭得上边。不过，或许是拉文克劳？你知道，一般家族里都有些……传承？哦，我还没给你讲过我的爸爸妈妈，嗯…这个还是以后再说，也是一个不短的故事。总之，他们都是拉文克劳的，所以我想我也很有可能吧。”她耸了耸肩，“不过妈妈也经常说我脑瓜虽然不赖，但不够有求知心……”她不禁对着面前的书本摇了摇头。
　　“你都没有考虑斯莱特林？是因为’斯莱特林邪恶？’吗？”
　　“当然不是，西弗！霍格沃茨四大创始学院之一，梅林从那里走出，怎么会有一个学院天生是邪恶的呢？不过，你不能否认……最近这几代确实有点跑偏了，神秘人和食死徒什么的，也是事实。”
　　艾比娅观察了一下斯内普的神色，他正板着脸，但显然不是在生气，“再说，斯莱特林学院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而且有家族、姻亲、利益这些各种各样复杂的问题，还是饶了我吧。”
　　艾比娅的话让斯内普不禁想到了年少求学和成年任职的经历，霍格沃茨和斯莱特林就像是他的家一样，哪怕有过痛苦和灰暗的记忆，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投入它的怀抱。

　　等斯内普回过神来，发现艾比娅还没有转过身去，而且有些局促不安地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
　　这可不常见，通常这意味着她正处于极度的纠结、难为和不确定中。
　　“怎么了？”他都有些好奇了。
　　“哦……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既然你决心要去斯莱特林了，那么我想有些毛，不，小问题，应该纠正一下？”
　　“比如……”斯内普没想到原来她的纠结在于自己，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来，他谨慎地、慢慢地吐出了问题。
　　“比如……比如，比如你的卫生问题……和头发！”
　　现在，斯内普的脸腾地涌上两团恼羞成怒的红晕，艾比娅也面色通红，但她感觉既然已经张开口了，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或者说，不得不说完了。
　　“西弗勒斯，我们都知道斯莱特林很注重这些——”
　　“——我懂了，你认为，我要穿上最华丽的衣服，像猴子一样迎合那些无聊庸俗的趣味？”斯内普咬着牙挤出气音。
　　“当然不是！只是合体合理的服饰而已！你自己也会感觉舒适健康的，不是吗？而且，你这一年半的魔药我都看在眼里，现在你可是有大把大把金加隆了！”
　　斯内普没有吭声，但他的眼睛像是两把厉刀一样寒光闪闪。
　　“还有，还有你的头发——”“——那是因为我要经常熬制魔药！”斯内普嘶声打断她。
　　“好吧，但我可看着呢，你现在早就不是一天到晚熬制魔药了！西弗，每次要做出什么改变的时候，你好像总是这样抗拒，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艾比娅勇敢地揭穿了他，然后又放低声音。
　　“为什么不能为新生活做点有益的改善呢？不是为了讨好别人，而是没必要故意用这个让自己不受欢迎吧，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西弗勒斯，霍格沃茨的生活和现在肯定完全不一样，我真是难以想象——或许是好百倍、千倍，我感觉得出你和我一样期待，西弗勒斯，你会抗拒崭新的开始、害怕好的改变吗？”
　　“我不是懦夫。”斯内普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平息着剧烈起伏的胸膛，转过身想要继续自己的事，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在思考，只是在恶狠狠地盯着羊皮纸上一个个字母罢了。“多谢你慷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他再也无法忍受这里的氛围了，猛地站起来冲出了门外。
　　“我真是疯了，是梅林给我的勇气吗！”过了好一会儿，艾比娅惊魂稳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