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有破庙》乌苏里脊

4、第4章

　　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赵心柔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谨小慎微，跟庙里的每个人都能说上一两句淘气话。蛋包也长了不少，一只小橘猫长起来速度飞快。

　　庙里本来就不缺人，她每日做完早课，就去前厅红布桌子前坐着。

　　有时会有人来上香，大多都是附近山中居住的百姓，她逢人就跟对方搭话，还好大部分都是住在山下的镇民，也能说上一两句，但有用的线索却不多。

　　大家的生活都是十年如一日的平凡，但每个人都对深山抱有着深深的敬畏和一丝恐惧。

　　这个恐惧的来源，是因为早年镇子上的人会上山采一种野菜。

　　有的人走的深了，就会听到一些来自深山的声音。

　　有人说，是女人的哭喊，有人说，是野兽受伤的呜咽，那种声音持续了几个年头，就再也没出现过。

　　只是一点人传人的怪谈，赵心柔还是抓不到头绪，这跟自己的梦境也挂不上钩。

　　于是赵心柔偶尔带着蛋包和刘豆豆去山里转悠，现代的山里，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野兽什么的几乎绝迹，也没听到过什么女人的哭声，野兽的呜咽，倒是非常喜爱山里的野花，时常采一些回去。

　　郑弛会抽空教她下棋，多半是被赵心柔的乱招式打得败下阵来。

　　偶尔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往往回头去看的时候，就又消失，只是凭感觉，她无从下手，就在这种诡异感要保持下去的时候，小镇出了件大事。

　　镇上一姓马的富户家里老人，想请杨笠和裴奎山为老人家诵经超度，下山十天，每天的吃食就交给了刘豆豆去送。

　　恰逢连绵的小雨下的不停，跑了几天刘豆豆的鞋面都磨烂掉，赵心柔提出可以贡献自己的手机作为联系工具。

　　富户主人却一口回绝，说要按传统来办，现代工具一律不能用。赵心柔心想，那你们做法事的布匹木材可不是现代工厂加工出来的吗，拿钱就可以折腾人吗。不平但也没办法，就换了赵心柔替几天。

　　这已经是最后一趟了，只要明天早晨一结束，师傅和裴师兄就可以上山了。赵心柔裹紧外衫加紧上山的步伐。

　　马家的大儿子马阳是个热心的农人，在外跑过几年大车，热情好客，刚才在山下，师傅顾不上她，被马阳劝了几杯酒。这会有些晕晕乎乎的。

　　没有通讯工具，也没办法和山上的师兄联络，赵心柔借了把手电就赶路，心里有些埋怨下面的人，也不说派个人送送。

　　山里不如城镇，还下着雨，气温降低赵心柔又冷又气，黑漆漆的夜里，开始唱歌为自己壮胆，声音越大越显得深山寂寥。

　　赵心柔抬眼看天，月亮也被云朵遮住，只有手电照到的地方是光亮的。

　　心里越来越害怕，紧张的情绪下也不再唱歌，加紧步伐，快要到山腰的时候，赵心柔敏锐的觉察到。

　　雨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其他脚步声，她的反应不算慢，深知这个声音绝对不能去好奇，随即把自己的脚步放轻开始加速往山上跑，天大的事先回去再说。

　　赵心柔猛地就开始往上冲，可天这么黑，手电又是唯一的光亮，动作一大，灯光自然乱晃，她狠狠心把手电关掉。

　　这下大家都在暗处，管他是好人坏人，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人自己就是安全的，赵心柔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台阶又陡又不平整，跑了一会，腿上的劲就用光了，一下狠狠地摔在石阶上。

　　手电筒的金属外壳撞地，加上不由自主的一声闷哼，这声音在山间传的格外悠远。

　　募地，身后的脚步声立马停了，赵心柔心里一惊，心想坏事了，翻身起来立马找了一颗藏在半山坡的矮树上。

　　矮树的枝丫又粗又壮，三两步赵心柔就爬到了中间，稳住身形向自己刚摔的地方看去。

　　等了一会，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赵心柔的视线中，矮矮瘦瘦穿着雨衣，脸上围着面巾完全看不清模样。

　　那人在地上找着什么，突然就停在了她刚才摔倒的位置，蹲下身看得非常仔细，赵心柔不敢检查是不是自己掉了什么东西，屏住呼吸紧紧盯住那人的手。

　　雨衣下的人好似察觉到这道强烈的目光，猛地抬头朝赵心柔藏身的地方看来。

　　赵心柔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一瞬间的光景，那身影像是决定了什么，慢慢往赵心柔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