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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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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笠沉着脸不出声,赵心柔眼角蓄起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摇着对方的衣领:“变态,你们就该去死。”
何永征咬着牙把赵心柔捞起来,恶狠狠地抽了她一两个巴掌:“给老子消停点,不然马上让你们俩团聚。”
赵心柔捏紧拳头,眼里寒意闪现:“你觉得杀了我就可以为何瑶报仇吗?给你自己赎罪?”
何永征皱着的脸更加狰狞:“再给老子说一遍。”
“像你这种人,赎一辈子罪,死后也是要下地狱!”
何永征猛地转身去拿门框的铁锹,狠狠的从赵心柔头上敲下去。
“嗡”地一声,赵心柔听不到周遭任何声音,人影幢幢,世界都归于沉寂,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没过一会,听觉又恢复正常,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何永征又挥起铁锹砸下去,一旁的杨笠铁青着脸,没有阻拦。
赵心柔眼中的血雾越来越浓重,冷冰冰的地板上以她为中心蔓开一片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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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离经叛道的年轻人,15岁被赶出家门后,一个人在社会游荡,他做过修鞋匠,摆过地摊,打过架,吃过牢饭。
19岁安安分分做了一个货郎,挑着担子在Z市的各个县城穿梭,他来到马家堡的时候,有个姑娘,每天都会坐在村道中间的白岩石上,抱着猫儿晒太阳。
她还会跳好看的舞,碎花裙摆在炽烈的日光下一圈一圈地转,晃花他的眼。他每次都会低着头走过,过去好远才敢回头瞥一眼那个绑着双麻花辫的好看姑娘。
他在马家堡停了个把月,客栈老板娘问他什么时候去别的县跑货,自己那盒玫瑰白玉膏要用完了。
他怀里揣着盒粉膏,将它递给心爱的姑娘,郑重许诺,下次回来一定娶她。
老天爷假装大方的给他尝了尝生活的甜头,他还以为那些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他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姑娘也牵挂着他,这种温热时刻暖在心头,让他无惧生活的磋磨和被亲人冷落的苦楚。
可他走了很多年,他想多赚些钱给她买好看的裙子和香粉,风风光光娶她,给她平静温暖的家。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他寄出去的信摞起来有厚厚一沓,情意也用滚烫的字印在薄薄的纸张上,他幻想过太多和她一起生活的细节,有热烈的吻,清淡的粥还有苦涩的茶。
唯独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分开,他会怎么样。可是要说命运,可惜可叹,他想要的不是分离,上帝给他的偏偏最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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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笠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女,鲜红的血液溅在他的衣摆,他颤抖地跪在地上,眼底的恐慌渐渐漫上眉头:“瑶瑶,我...我不想的。”
没人回应他,铁锹上是新鲜的泥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浓重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口。
何永征稳稳地站定,扬起铁锹,好像有什么情绪先他一步闯出来,铁锹落下的一刹那,他冲了上去扑倒何永征。
“不行,你说过不杀她的,只是吓吓她,你说过的。”杨笠伸手去抢那根铁锹,何永征一把将铁锹扔到一边,双手卡住杨笠的脖颈。
“骗...子...”他的眼珠凸出来,不受控制的上翻,何永征更加用力,拇指死死地按在他的喉管。
渐渐地,又一副身体软软的躺倒在地上,何永征重新捡起铁锹,拨开杨笠的衣领,对准脖颈,蓄力砍下。
没有想象中的血花飞溅,赵心柔抬眼,模糊中看到,杨笠晕倒在地上,何永征也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身后是个黑乎乎的身影,那人身上的泥土味稍微冲淡了房内的血腥气息。
那人冲上前轻轻拍了拍赵心柔的脸颊:“笨丫头,有意识吗?”
赵心柔迷迷糊糊点点头,裴奎山背起她疾步往山下跑,边跑边说着:“你清醒点,千万不能睡。”
“何永征...”
“他脑袋让我砸了个大窟窿,一时半会起不来。”
“...”
赵心柔趴在裴奎山肩头,脸颊的触感有些湿热,鼻尖嗅到一丝浓烈的血腥气味,她费力睁大眼,发现裴奎山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鼻头一热,赵心柔忍不住哽咽出声,搭在裴奎山前胸的手,转而重重地捏他的肩头,她低声问:“血是怎么来的?”
裴奎山竖起耳朵听着她的动静:“何永征砍的,不过没什么事,我这不好好的背着你跑呢嘛”
背上的赵心柔没说话,细细的哭声却一点一点传到他的耳朵里,裴奎山又加快了步伐。
今夜的山道和往常没什么分别,月光依旧大方的洒在山间,树和树之间间隙分明,月光穿过间隙,深林里的景色一览无余。
林子里那个披着月色的佝偻身影也格外清晰,听到落叶被踩碎的脚步声,裴奎山不可置信的向来源看去。
何永征竟是从山体上一路滑下来的,恰好赶在他们前面,月光照着他的脸色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