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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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安，不管这个黑夜会有多么的漫长，白昼还是会在第一刻出现，带来新的一天，而新的一天将会发生的事情却是谁也猜测不到的。
樱深呼吸一口气，靠在墙上感受着自己快速跳动着的心脏，就在一墙之隔的休息室里，是整装待发准备上场的洛山高校篮球部。
她握紧的手反复松开又握紧，鬼知道不上场的她为什么会怎么紧张，听见休息室里面传来玲央姐询问自己的声音，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推门进去。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她在门口对着他们说道。
“已经迫不及待了！”叶山兴冲冲地第一时间回答她。
“那就走吧。”
她往门边一站，赤司率先走出来，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樱回应地看向他：“加油。”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是否过于苍白，但是此刻她头脑里其实一片空白，想说什么话都组织不起来，只能有些无力。
赤司颔首，准备提步就走，她忍了忍，话还是呼之欲出：“阿征！”
他回过头来视线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没说话，示意着她将话说完。
樱缓步走过去，伸出双手抱紧了他，深吸着球服上散发着的犹如青木的味道，舒缓着她紧张的情绪，低声道：“......加油。”
还是这两个字，尾音却带了一点的叹息，夹杂着她有些数不清的犹豫。
赤司抬手触碰着她柔软的发丝，平静的目光略过众人，如同承诺一般下沉的语调：“好。”
樱闻言松开他，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看着他带领着洛山其他人入场。
在逆光处，映在她眼里的只有那个前方显得颀长挺拔的身影，浑然天成的气场让人惊叹，那稳稳地披在肩上的洛山校服像极了印象中，曾经黄昏下看见过的属于帝光的颜色。
她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到洛山的替补席处，静静地注视着整理着鞋带的赤司，感知到不远处传来的视线，她抬头。
与黑子望过来的目光对上，她轻点一下头表示打招呼。
“今天场上还是由你来把控，赤司。”白金教练沉着地吩咐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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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总决赛的现场座无虚席，樱一眼扫过去，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恍然间感叹时间的流逝，上一次这种情景还是国三最后一次的全国大赛上。
洛山并不是像阳泉那样以防守著称，而是绝对性压倒性的实力拉开比分差距，它强大的地方在于每一个人的基本功就是极其扎实的，而在次之上的能力也是各个方面的佼佼者。
火神的zone让樱的心提了起来，这是迄今为止洛山面临的比赛中，她第一次直面这种差距，连赤司都暂时放弃了这一方面的进攻，而是将得分的进攻点交到了玲央姐手上。
然后在玲央姐进攻的同时，黛前辈的能力终于在这一场比赛中得以体现，看到这里，樱还是忍不住望向受了比较大的打击的黑子身上。
其实黛前辈和黑子还是不同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影子，相反，在樱看来，黛前辈是他自己的光，尽管这个光很微弱，但是能看得出他私心里自己的骄傲，这一点赤司也明白。
作为球员，他有着合格的责任感，但作为影子，他却没有黑子的纯粹！
果然黛前辈陷入了属于影子的圈套之中，诚凛紧追着比分一直到上半场结束。
樱将毛巾交到低着头的黛前辈手上，耳边还是叶山前辈他们的抱怨，她扭头淡淡说了一句：“够了。”
她知道大家现在说出口的话还在气头上，这是这么久以来洛山在篮球上面临着的第一个巨大的危机，她理解他们的烦躁和焦虑。
可是很多话也不能说得太过，太过分的话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
中场休息时间结束，黛前辈还是上了场，樱坐在凳子上看着赤司的身影，微低头，秀发顺滑地落在两侧，挡住了她此时的神情，她想起赤司上场前对黛前辈说的话，反手搭在凳子上的双手使着力，指节缩起来。
她无力反驳赤司利用黛前辈的策略，因为当下来说，这仍旧是最佳的方案，连黛前辈自己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作为洛山的一员，这是他站在场上仅存的意义。
当赤司开启zone一个人进攻与防守的时候，樱好像看到了国中时候最开始独自开花的青峰，不需要队友，不需要合作，篮球成为了他一个人的篮球。
就像篮球为什么会是五个人的比赛一样，这个道理在赤司被火神盖倒在地时充分得到了体现，她睁大了双眼，陡然站了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赤司这么狼狈过。
不，仔细想想其实还有一次的。
白金教练叫了暂停，可能连他都没有想到过赤司在一招被破之后会显得这么地脆弱，不止是他，还有其他人。
看着根武谷拎起赤司的衣领，樱走过去拍开他的手，镇定地说：“前辈，冷静一点。”
她抚平赤司那皱起的衣纹，半蹲在他面前，抬眼一望便看见了他以往自信笃定的眼神中的空洞，她心一颤，此时的他与印象中那个在诗织阿姨照片前的小男孩重叠在一起。
“......阿征。”
她轻轻地唤道，希望他此刻能振作起来，但是赤司仿佛没听到一样低垂着头，脸上看不清任何神情，沉入他自己的世界里。
在白金教练准备换下赤司之前，黛前辈站起身讽刺了一番，让一旁的大家震惊，但樱却觉得效果极其的好，因为她清楚地看见了赤司扬起的一抹笑容。
温和的，谦润的，如同名画一般透入人心，又是那么的熟悉。
她怔愣间看着他向大家道歉，然后上了场。
那种稳妥完美的打法，不带一点攻击性的气场，自然和谐地融入队伍之中，收敛起自己的锋芒的赤司，让她明白了什么。
赤司征十郎，那个谦和温润、内敛自持的赤司——回来了！
在他带领着全员进zone的情况下，诚凛的局面一下子又进入了危机时刻，现场都大喊着“诚凛加油！”
但是此时的樱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朦胧的世界里只驻足下了一个身影，那个一头赤发，身着白色4号球衣的少年，湿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划过完美的下颚线。
耳边大声吼着的观众齐齐的呼声渐渐传入，却显得尤为讽刺，她紧咬下唇，逼迫着自己不在这种时候失态，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着，脑海中不受控制的负面情绪一点一点地增强。
人难道都是有弱者情绪的吗？
为什么大家都在给诚凛加油？
为什么此刻的洛山仿佛成为了所有人不被期待着胜利的对象？
为什么赤司......赤司就一定要输才可以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抽一抽地疼，痛感甚至传到了她的指尖，带起了一阵轻颤。
她理智地明白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但是因为那个令她心疼的少年，她却忍不住地对所有人都有一些埋怨，特别是作为他曾经的队友的他们。
曾经他努力想守护着的他们。
而这种事情最可笑的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已。
“嘟——”哨响，比赛结束了。
在所有人期待中的一样，诚凛成为了这个赛季最出人意料的黑马，甚至夺得了冬季杯的总冠军。
看着赤司走过来努力微笑着的脸，眼里却隐含着止不去的失意，她很想告诉他：
没关系的，你输了比赛，可你赢了我呀。
可是，她不知道这句话......
她是想对眼前的赤司说，
还是已经消失了的阿征。
赤司走到了她的身前，定定地看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在这个此时像庆典一样的体育场里，是败者失意的情绪。
同样不会被任何人所在意。
赤司定睛看着她脸颊上明显的泪痕，眼眸深处流光暗暗的，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温和地一笑，先开口道：
“好久不见，”停顿了一下，
“......琴吹。”
话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显得更加的落寞。
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第一次尝到败北的滋味。
或许是面对着喜欢的人，却只能克制地、疏离地称呼着她的姓。
或许是好不容易夺回了身体，他都来不及喜悦，却被接连到来的失败所打击。
此时，他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身体上、精神上的疲惫都在向他抗议。
真想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睡过去，什么都不想，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
这是她第一次，在赤司的脸上看见这种黯然神伤的情绪，如此清晰，那么深切。
她敛眸没动，在赤司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准备离开的时候。
她走上前拥住了他，紧紧的，让赤司来不及反应。
他瞳孔微张，愣愣地垂着双臂，不敢去触碰怀里这个柔软的身体。
樱闭着眼睛，睫毛颤动着，感受着他身上不变的清冽的味道。
她告诉着自己：就这样吧，琴吹樱。
眼前的这个人，是当初那个在天台上，温柔地说着“要守护你想守护的”赤司征十郎啊！
是那个将第一次抓到的娃娃送给你的赤司，
是那个用着他绅士的行为偷偷宠溺着你的赤司，
是你一切春心萌动最开始的来源。
良久，赤司终于听见了她柔和温暖的嗓音：
“好久不见。”
“......赤司。”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