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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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试戏是当场直接定下角色的。
北朝最后的表现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让他拿到了《暗杀》这个剧本。
此刻他正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手上还抱着被揉皱的剧本，他拼命的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些抑制不住的情绪全部都按压下去了一样。
他的脑海中此刻已经自动将方才的所有人和事通通都自动马赛克，只剩下了魏晋南。
他的眉眼，他的神色，他的一举一动。
明明今天试镜的整个过程中，除了对戏的必要时刻，他几乎都不敢去看魏晋南，可偏偏，现在回想起来，他却能记起魏晋南当时所有的样子。
他想起最后余文在定下他之后忽然转身去问魏晋南的意见时，魏晋南当时皱着眉，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两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可能就会被对方一句话否决。
可最终，他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轻飘飘的甩出了一句，“这是你的剧本，要选择谁，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负责演戏。”
说完就径自离开，在经过北朝身边时，甚至连停都没有停下，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同他擦身而过。
可北朝心中还是高兴的。
至少，他没有被魏晋南否决，虽然魏晋南说的那句话，并没与任何偏向他的意思，可是至少，对方也没有直接否决他是吗？
他比谁都清楚，魏晋南的话语权有多重，也知道，只要他开口，余文是真的有可能当场把自己剔除的。
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
他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虽然看着一副清冷寡淡不好相处的模样，可他实际上……比任何人心肠都软，都要好说话。
车窗外华灯初上，北朝靠在车窗边将剧本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看着窗外倒退的重重叠影，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魏晋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无声的说道，
……
……
而此时另一边的气氛，却显然没有那么好。
樊立盯着车后座闭目养神的魏晋南，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奈何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还有狠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魏晋南现在心情不好，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他心情不好，樊立实在不想去猜。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樊立忍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
今天的魏晋南太反常了，他实在是不想去深究对方反常的原因，毕竟艺人有自己的隐私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不是那种需要艺人毫无隐私，任何事都要报备的保姆经纪人，而魏晋南也早就过了那样的阶段。
只是从今天的种种状况来看，魏晋南和北朝之间远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样简单。
以魏晋南的个性，即便是多年不曾联系，但好歹曾经也算合作过，怎么就到了把对方当成陌生人的地步呢？这实在不像是魏晋南会做的事情。
“魏晋南，我没有要探索你隐私的兴趣，我只是想知道我该知道的。”樊立看着面前没有丝毫反应的人，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你想知道什么？”魏晋南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一旁被气的不轻的经纪人。
“我就想知道，你和那个叫北朝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喜欢过他，就这样。”
樊立：？？？！！！
……
……
出租车停靠在路边，北朝付完钱推门下车。
刚走到小区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随手接起，“喂。”
手机里传出一道男声，“听你这语气，看来我要跟你道喜了？怎么样，是试镜过了？”
北朝闻言跟着笑了起来，“还没签合同，不过余导今天已经定下来了，两天后签合同，一个星期之后进组。”
“可以啊，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这么大的好事儿，怎么也要庆祝一下吧？顺便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拿下余文的？”对面的男声像是也沾上了这份喜悦一样语气都跟着轻快了起来。
“你一会儿来我家吧，我回来的路上买了些火锅食材，等你来了，我们再边吃边说。”
“成，十分钟，马上就到。”对面男声爽快应下，随即挂断电话。
北朝此时也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输入密码，开门换鞋，目光扫到玄关处的鞋柜上方的一张双人合照，北朝笑着在合照上的其中一人脸上轻轻点了一下，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柔，而那照片上被他点过的那个人，赫然就是魏晋南。
北朝拎着一堆食材去厨房准备，没多久就听见玄关处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厨房奔过来。
“朝，快跟哥说说你的战况，我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了！”这声音正是方才跟北朝通过电话的人。
北朝将洗净的菜晾在一边，回头无奈的看着来人说道，“急什么，先把这些菜都洗完了，一会儿吃的时候，我再慢慢跟你说。”
“哎呦喂，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干着急吗？这洗菜也不耽误你说话不是，你就跟我说说呗，快跟我说你今天在现场见到他了吗？”那男生随手拿过菜胡乱的在水槽里洗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北朝看，满满一副八卦的模样。
“说实话，我没想过这么早就见到他，我以为至少要等到我试镜通过现场拍戏的时候。”北朝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什么，眼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和那会儿在片场的时候，完全是两副模样。
“不是吧，你真的见到他了啊？那他什么反应？认出你了吗？跟你说话了吗？”
这一回，北朝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他将晾好的菜分盘装好以后，转身敲了一下男生的脑袋，佯装无语的说，“邵奇，你一个男的怎么比女的还要八卦？”
邵奇捂住额头跟在北朝身后出了厨房，忍不住跟着抱怨，“我怎么就八卦了，我是在替你操心好不好，你说你喜欢人家这么多年，之前不表白是因为怕影响到他的演艺生涯，现在呢，人家已经站在了娱乐圈的金字塔尖了，这会儿你总不至于还犹豫呢吧，就这个试镜的机会，你知道我给你争取了多久吗？”
火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滚烫的沸水正在咕噜噜的冒着泡，北朝低头将火锅底料往水里倒，看着原本清澈的沸水逐渐漫上一层红油，然后开始泛红，腾空而上的雾气里渐渐沾上了诱人的香气，整个屋子原本清冷的氛围好像一下子多了几分烟火气。
北朝静静的盯着原本滚烫的沸水被红油压住，好半天才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可我就是一个胆小鬼。”
声音轻的好像能顺着雾气一起蒸发。
邵奇没听清，隔着桌子伸着头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开吃吧。”
……
……
樊立坐在客厅里，看着对面的男人，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云层之中，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他甚至一度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魏晋南这一记直球力度太大，直接将他击懵，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终于让自己看起来已经像个正常人。
“你刚才在车里跟我说……是我的错觉吧？”樊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挣扎着问道。
“你没有听错，我喜欢过北朝。”
好，很好，这样坚定的口吻，不是错觉。
樊立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处于崩溃边缘的表情，“那你们俩之前……有没有……有没有过那种关系？”
“没有，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他从来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心情复杂的樊立，在听到魏晋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就有些同情他了。
“那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你该不会这么些年没有谈恋爱其实一直都是在等他吧？”樊立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额想法震惊到，瞳孔放大的盯着魏晋南看着，好像只要魏晋南敢说一个“是”字，他下一秒就敢晕过去一样。
“你想什么呢？我说了我是喜欢过他，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更何况……”
魏晋南忽然止住话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轻声笑了一下，那笑里夹杂着满满的讽刺，“更何况，他还是个直男。”
“这……”这一下，樊立是真的有些同情魏晋南了。
“那这次的剧本要不我给你推了吧？”樊立看着魏晋南的神色，犹豫着问道。
“不用，合同已经签了，我就会拍下去，你放心，工作和私人感情我分的很清楚，他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刚认识的普通同事，我有分寸。”
尽管魏晋南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是樊立依旧还是不放心，“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当时是因戏生情吗？”
要是魏晋南当时是因戏生情，那他今天说死也要拦着不让对方拍这个戏，别以为他每看过剧本，这里面感情戏份，暧昧什么的，可多着呢！
樊立暗戳戳的打着小算盘。
魏晋南兜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不是，我喜欢他，早在那部戏之前，你放心，我要真的这么容易因戏生情的话，现在娱乐圈一半的女星都该跟我谈过恋爱了。”
“没那回事，不要多想，拍完这部戏以后，我们俩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