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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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惨叫和哀嚎很快就随着火光中灰化的肢体一起渐渐消失了，人体组织烧焦的恶臭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相较于巫师们干净利落的阿瓦达索命咒或是禁书上那些夸张的插图，眼前真实的一幕很显然更加震撼人心。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得不捂住口鼻，勉强压抑住强烈的恶心和恐惧感，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为什么要杀光他们，帕德玛？”
对方非常诧异地扫了他一眼：“是他们先试图攻击我们的——那可是吸血鬼，西弗勒斯，我们差点被吸成人干好不好？我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怎样的，我只知道经验告诉我，如果不在这里解决掉他们全部，那我们接下来就有得麻烦了。”
男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他的理智认可对方提出的理由，但情感上面，他又无法轻松接受对方如此冷漠地抹去那么多生命的这种残忍行为。袭击他们的是吸血鬼没错，但正因为是和人一模一样的吸血鬼，所以在呼吸间顷刻夺走他们十几条性命的帕德玛看起来异样地冷酷，冷酷到几乎令人感到害怕。
“算你有理由。”他干巴巴地说道，内心深处仍被刚才的那一幕所震撼着，“不过你就非得弄成这样吗？”他继续拧着眉头，示意对方注意下自己被捂住的口鼻。
“哦，我很抱歉。”来自异界的法师毫无诚意地说，“可是你不是想看见真实吗？”
“……我确实同意过。”男巫勉强承认，“可我根本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我很乐意解释一下。”青年帕德玛说道，“头一个是凋死术，我的血统给我带来的法术之一。我记得我跟你提到过。”
“提到过？什么时候？”
“十一年前，我刚醒过来的那天。你瞧，西弗勒斯，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我该说‘赞美梅林，因他保佑了你的好记性’么？”
“不用客气。要知道，那些日子里你借着为我换尿布这个理由，对我大肆嘲笑和欺凌的种种一切，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
为了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斯内普不得不装作被恶臭呛到而咳嗽了几声：“别岔开话题了……你还没向我解释你为什么会喷火——不要告诉我你是跟那些玩火的游方艺人学的这门活计。”
“怎么可能。”
为了强调他下面说的话是非常严肃认真的一般，对方也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虽然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其实，西弗勒斯，我有四分之一的火龙血统——我的祖母是一头匈牙利树蜂……”
“……”黑发的男人觉得，自己此刻的面部表情一定是非常值得一看的扭曲，“……匈牙利树蜂？别开玩笑了，你这是在对我说，有人让一头母龙怀孕并生下了孩子？”
“呃，基本上，差不多。”青年谨慎地回答道，“一个简单的变形术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了。而且既然有女巨人这种前例，为什么匈牙利树蜂不可以？”
“……”
虽然理智告诉斯内普，龙和人之间巨大的生理差异使得他们不应该依靠区区一个变形术就可以生下小孩来，但当海格这个半巨人的例子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时，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有力论据能驳斥这种歪理邪说。
一声低低的呻吟打破了两人之间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他们俩同时转过头去，发现在被烧成飞灰的吸血鬼们最边上，还有一人正在苟延残喘着。
帕德玛微微皱了皱眉头，首先走了过去，男巫也随即紧紧跟上。不知怎的，他现在对眼前这个相处了十一年、理应十分熟悉的生物感到既陌生又畏惧，这让他对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有了很糟糕的预感。
或许是在刚才包围时没有冲到最前面，或许是因为本身比那些已经化为灰烬的鲁莽者更古老更强大一点，这个深色皮肤，相貌英俊的阿拉伯裔年轻男子并没有如同伴那样消逝在开罗的夜风之中，但双臂也已在火焰中被严重灼伤。焦黑的表皮微微一动就剥落下来，露出下面还在不时抽搐着的鲜血淋漓的肌肉组织。斯内普只看了一眼就难以忍受地转开视线，装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研究起自己衣服上的纽扣来。
注意到他们走过来时，吸血鬼吐出一口血沫，抬起被痛楚、愤怒和憎恶所扭曲的面孔，用一种从未听过的古怪语言低声说了句什么。男巫疑惑地皱起眉头，从纽扣上移开视线，正好注意到身边的同伴饶有兴味地挑起了一侧的眉毛，唇边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
“那是什么？”他试着捅了捅“万事通”8.0白金豪华版。
“是苏美尔语，”8.0版“万事通”被捅了一下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真让人意外，我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说这种几千年前就早已消亡的古代语言了。”
……老实说，光看表情的话，还是以为自己说的是没人知道的古语言的对方比较意外和惊讶好不好？
“……那他在说什么？”感叹着活化石真是方便好用啊，男巫继续疑惑地问道。
“他有几个名词说错了，不过不是什么好话。”帕德玛毫不容情地点评道。在黑暗中，他那双水红的瞳孔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如同野兽般闪闪发亮。“我很不喜欢你说的话……”他轻声对那个存活下来的吸血鬼说道，“你瞧，我还可以宽宏大量地再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
吸血鬼闻言之后，露出一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我不介意再用英语来说一遍——如果这次不是我们太掉以轻心，那么现在应该是你张开双腿躺在地上，一边尖叫求我们继续干你，一边为我们奉上高.潮时甜美的血液……你这个……！啊！！”
一声模糊的惨叫声打断了浸满毒汁的话语。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斯内普觉得既难以置信又让人毛骨悚然：就在他为眼前血族的口吐秽语而皱起眉头时，他身边的半炼狱生物带着那种优雅古怪的微笑，从身上的不知道哪儿摸出了一把刚才新买的美国军刀，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动作出手了。
魔药大师看过很多人处理各种生物魔药材料，比如说剥蟾蜍什么的，他自己的处理手法也常常被人称赞十分高超。可任谁也无法想象，或者说下意识地会避免这样想像，这种处理生物材料的娴熟的手法，如果被灵活地运用到活生生的人身上……
帕德拉斯卡•伊曼，来自异界、自称是奇械师的半魔鬼，在那刹那将军刀自吸血鬼说话时开合的齿隙间插了进去，划了一道后再度抓紧时机收回刀子。男巫看见一块红色东西随着他收刀的动作从毫无所觉的对方口中掉出。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诅咒自己的好视力，因为托他的那双眼睛的福，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切面十分平整光滑，完全符合《国际药剂标准》指导手册上，关于各种切块处理材质的切割要求……
那是一条被活生生割下来的舌头。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