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森林之歌》木双

10、勒梅

　　早餐时间的大厅乱哄哄的，不同年级的学生挤在各自学院的长桌旁，教授们则在台上的长桌用餐。莱戈拉斯像往常一样拿起刚送到的预言家日报，随意的翻看着新闻——大部分只看那些文笔比较好的通稿，枯燥无味的词句文章从来不是精灵所爱。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目光紧紧盯着报纸第二版的一个角落。

　　“海格，”精灵缓缓地叫出半巨人的名字，“你知道这个人吗？”

　　海格本来在专心致志地对付盘子里的香煎培根，闻言抬头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精灵手里的报纸，正好看到正中偏右的版面用黑体加粗的字体写着：

　　“庆祝炼金术士尼可·勒梅六百二十岁生日。”

　　“噢，是勒梅先生。”海格说，“他是个伟大的炼金术士。”

　　“六百二十岁？”精灵皱着眉头，声音有点轻飘飘的，“他是人类吗？”

　　海格看了一眼友人严肃的神情，立刻猜到了对方的疑问，他有点遗憾的拍了拍莱戈拉斯的肩膀：“是的，据我所知当然是人类。”

　　莱戈拉斯转过头，海格觉得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我无意冒犯，但是据我所知……人类是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的。我所知道的——只有一支血脉可以活得这样久。”

　　“这个我不太清楚。”半巨人迟疑地说，“每年都有人传闻见过他，但其实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活着，又住在哪里。你知道的，这些报纸也要博人眼球。或许你可以问问邓布利多校长，他与勒梅先生算得上是好友。”

　　*

　　“你想见尼可？”白巫师镜片后面的蓝眼睛里一道光芒一闪而过，问道。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我……”莱戈拉斯迟疑了一下，“他还活着，对吗？六百岁的人类……”

　　“我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恐怕你会失望而归，我的朋友。”老校长和蔼的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尼可和这些事情有关呢？”

　　精灵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地说：“次生子的生命有限，但每人的时限不一。我所知道的一只血脉，他们是古老的人类王者、精灵众王和女神的后裔，因此他们享有比普通人类漫长的多的生命。在这只血脉中，有一位出类拔萃的英雄和君主——他是我的挚友，他曾许诺他的血脉会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白巫师沉吟了一下：“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会给尼可写信，我想他应当也很高兴认识你。”

　　“感谢您的帮助，校长。”精灵垂首抚心，“这对我十分重要。”

　　“如此，祝你得偿所愿，亲爱的朋友。”白巫师回答，目光深邃又神秘。

　　*

　　尼可·勒梅与他的妻子隐居于德文郡，外人鲜少得知。他们的庄园坐落在一座山的半山坡上，远离了麻瓜和巫师的视野。莱戈拉斯站在勒梅庄园的门口，他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许久没有跳的这样快过，他心怀激动，同时又感到恐惧。如果伊力萨的血脉依然生活于此，那些远古的事迹又怎会销声匿迹呢？

　　家养小精灵将他请入会客厅，勒梅庄园的建筑和摆设处处都充斥着陈旧的气息，除了它们的主人。尼可·勒梅须发全白，但精神矍铄、步伐稳健，活力如同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

　　“您就是格林利夫教授，欢迎。”炼金术士热情的与他握手。

　　“十分感谢您的招待，勒梅先生，祝您六百二十岁生日快乐。”精灵回答。

　　“您太客气了，”勒梅笑眯眯地说，“阿不思还好吗？”

　　“邓布利多校长一切都好，他委托我向您表达问候。”

　　“噢，噢，那真是再好不过。”勒梅坐在扶手椅里，身姿挺拔，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六百岁的老人。

　　“阿不思已经告诉我了，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格林利夫教授。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早年靠给贵族抄书为生，并不是什么人类王族的血脉。”

　　莱戈拉斯很难说听到这个回答的心情，他的心就像安都因大河的潮水，起起伏伏而又有所预料。

　　“阿不思说你是个可靠的人，因此我也不必隐瞒。”勒梅停顿了一会说，“虽然有许多人慷慨的给予了我许多赞誉，但实际上，我成为炼金术士十分偶然——说是走运也不为过。在我二十八岁时，我梦到一位天使，告诉我我将收到一本神奇的书册，如果我努力研读并且透彻了解，我将获得非凡的力量，远超人类所能领悟的那些。你瞧——现在的情况说明我还算在这方面有些成就。我的寿命也并非来自血脉，而是——”他压低了一点声音：“我锻造出了魔法石，它让我和我的妻子可以暂时摆脱死亡的考验。”

　　“我不介意给您看看。”炼金术士说。他或许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另外的人交流了，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展示给莱戈拉斯。

　　“如果这不冒犯您的话，非常感谢您的慷慨。”

　　“噢，没关系。”勒梅笑了一下，“我花了几百年的时间研究这些——我认为就算被别人看到了也无妨。”

　　“这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文字，它优美、古老、隐藏着来自遥远时代文明的知识和力量。”勒梅兴致勃勃地拿出一本书，封皮是用精致平滑的树皮做成的，勒梅应该对它做过了处理，使得其几百年后依然完整如新。看到书的封面，莱戈拉斯的心里突然动了一下。

　　“亚伯拉罕之书。”他下意识地念出了上面地名字。

　　“是的，是的——”勒梅高兴地附和，空气却似乎突然戛然而止。精灵与炼金术士面面相觑。

　　“格林利夫先生，您认得这种文字？”

　　莱戈拉斯神色复杂：“这是我族的文字。”

　　书的封面用精灵语所写。

　　勒梅盯着他看了许久，精灵坦然地与之对视，对方灰色的眼眸里有惊愕、好奇、甚至有一丝激动。最后勒梅率先移开了目光，大笑起来：“天啊，真是难以置信，您是精灵！我从未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一位精灵！”

　　“您不该使用复方汤剂遮掩自己的容貌，让我们白白浪费了这许多时间。”炼金术士站起来在会客厅内激动地转圈，“如果我看到一个容貌美丽远超出人类想象的生灵走进我的客厅，我就会立刻知道他是一位精灵，来自太阳升起前的年代的古老种族。”

　　“我很抱歉，勒梅先生。我只是希望避免麻烦。”

　　“噢，当然，当然。如果精灵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引起大骚乱的。”勒梅赞同的说道。

　　莱戈拉斯早已捕捉到他话里的内涵：“勒梅先生，您知道精灵的事情？我以为早在几千年前我的同胞就销声匿迹了。”

　　勒梅点点头：“大部分确实如此。”接着他的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微笑：“除了一个。”

　　*

　　莱戈拉斯没想到今天的行程会有意外之喜。但不得不说，这个惊喜实在是超出了他对“惊喜”这一词汇的全部想象。

　　他从来没想到还能与故友再见，自从五军之战后他离开王国向北游历后，莱戈拉斯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位朋友的消息。

　　陶瑞尔亦呆呆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岁月没有在西尔凡的容貌上留下什么痕迹，但她看起来比莱戈拉斯更沧桑，那双曾经燃烧着火焰的祖母绿色的眸子如今平静得像是密林深处的幽绿深湖。

　　勒梅站在二人中间，左右看看，明白了什么。

　　“看来我不必为你们引荐了。”他笑着说，然后善解人意的离开了会客厅。

　　莱戈拉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难掩激动之情。

　　“莱戈拉斯。”陶瑞尔先打破了两人中间的沉默，红发精灵的嗓音偏低哑，如同被风沙磨砺的雕像，“你竟然没有离开？我听说……”她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她曾经听到过来自伊西利安月升森林的消息，从刚铎的子民那里。闪耀洞穴之主与月升森林的领主在伊力萨王死后结伴乘船从安都因河西渡而去了。

　　“如你所见，我没有西渡。”莱戈拉斯仔细地观察着友人的脸庞，陶瑞尔的周身环绕着幽微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你既然……我以为你回去了，你至少应该来伊西利安找我。”伊西利安领主叹了口气。

　　“我无法面对国王和曾经的朋友们。”陶瑞尔哑着嗓子回答，一些浅薄的水汽在她的眼中氤氲开来，“我也无法面对你，莱戈拉斯。我曾经害得你与国王刀剑相向。”

　　“那与你无关，而是由于我与父亲彼此间的心结。”莱戈拉斯摇了摇头，“请不要哭泣，我的朋友。悲伤会削弱我们的力量。我们既然在此重逢，难道不是命运对你我有所恩赐与安排？”

　　陶瑞尔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在五军之战奇力战死后，她心灰意冷，独自离开了幽暗密林，在中土大□□处游荡。后来她也听说了莱戈拉斯参加了魔戒远征队，以及王子在魔戒圣战后带领族人迁往南方的伊西利安的事情。她一度徘徊在洛汗的城镇附近，也曾在夏尔霍比屯的周边定居。直到时光流转，当她听闻最后一个精灵——也是她的挚友莱戈拉斯西渡的消息后，她回到了北方的山毛榉林中，在那里度过了无数个孤独无语的日夜。

　　“我无意间碰到了尼可——那个时候他在四处寻找学者解读那本书。而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但我认为他是信得过的人，所以我留下来帮助他解读那些文字，与勒梅夫妇生活在一起。”陶瑞尔缓慢的讲述着，她抬眼，望向坐在对面沙发上专注聆听的辛达，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你呢，莱戈拉斯。你应当受到了维林诺的召唤，你是我们之中最出众的战士，是什么挽留你徘徊在这片悲伤的土地上？”

　　“并非如你所想那样，陶瑞尔。我并非自愿留下，也并非自愿离去。”莱戈拉斯回答，“我为我未卜的命运所挽留，而如今我总算从昔日挚友那里得到一丝慰藉和支撑。”

　　西尔凡的神情严肃起来：“你有感觉吗，莱戈拉斯？”

　　“它还很模糊，对我而言仍像是日出前东方朦胧的白光。”莱戈拉斯若有所思，缓缓叙述道，“但我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我需要你的帮助，陶瑞尔，不管是作为同胞还是战友。我们的命运想必仍与这个世界紧密相连，尽管精灵的故事早已埋没。”

　　红发精灵闻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莱戈拉斯，你变了很多，”她控制不住地微笑，“在精灵之中，我从未见过有谁能在短短的几百年里变化如此之大——你想必经历了很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莱戈拉斯不置可否：“你认为哪里变了呢，我的朋友？”

　　“嗯——”陶瑞尔歪头想了一会儿，“你不像在密林时那样冷冰冰了，或者说，你不在假装自己冷冰冰了。你其实一直很关心这些——密林之外的世界、那些非永生的种族，之类的。你还和矮人成为了挚友，那个被你亲手关进地牢的葛罗音的儿子。”

　　想到金雳和他的父亲，莱戈拉斯有点悲伤的微笑起来：“他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而我却违背了诺言。”

　　“这并不全是你的责任，莱戈拉斯。”陶瑞尔安慰他。

　　“我只希望国王不要为此拿他出气，但愿凯兰崔尔女王能保佑他。”莱戈拉斯叹了口气。

　　陶瑞尔想到了睿智冷酷的瑟兰迪尔，抿了抿嘴。她不认为一个矮人能在精灵王的领地中得到欢迎。

　　勒梅夫妇准备了丰富的午餐招待客人，他有些悲伤的对陶瑞尔说：“想必你就要离去了，我的朋友。我无法挽留你，因此只能恳请你铭记我们的友谊。愿你们早日与亲族重逢。”

　　陶瑞尔亦很悲伤，在她漫长的生命中似乎已然有太多的分别：“我现在仍然留在这里，我保证有机会会回来看望你们。如果有一日我将离去，你们会是最先知道的人。”

　　勒梅夫人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拉着陶瑞尔的手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莱戈拉斯先生，我想是时候把这个还给你们了。这是精灵族的书册，我已经窥探了太多不该窥探的力量。”勒梅拿出《亚伯拉罕之书》，递给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锐利明亮的蓝色眼睛仔细地扫过炼金术士的面庞。他浅灰色的眼瞳深邃但澄净，眼神中有一丝不舍，神情坦荡。

　　他微笑起来：“不，先生，既然你得到了它，它理应属于你。我相信你会妥善地保管和运用这些力量。精灵族从不夺人所爱。”

　　“我向您起誓，以我的生命和名誉。”

　　当庄园的大门消失在乡间小道的尽头，莱戈拉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精灵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穿过曲折的小路望到了站在了门口的人影。

　　“勒梅是个纯粹的人。”他最后说。

　　陶瑞尔转头望着他：“当然，否则他不会得到解读的资格。我怀疑那是诺多王室流传下来的记载。”

　　“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莱戈拉斯说，“我有预感，这里将有事发生。”

　　陶瑞尔收回恋恋不舍的视线，多年的默契使得她很快地捕捉到了对方的意思：“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莱戈拉斯斟酌了一下语句，缓缓地说道：“你知道霍格沃茨有一片禁林吧？”

　　“知道。”陶瑞尔歪了歪头。

　　“那片森林曾是月升森林的一部分。”

　　陶瑞尔的眼睛瞪大了：“真的？这也太巧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莱戈拉斯神色深沉，如今终于可以向人大胆讲述自己的猜想，“那片地区并不适合人类居住，但是四位巫师却在那里大费周折地建立了一所城堡，还是一所魔法学校。你觉得这是完全的巧合吗？”

　　“你看这个，”他又拿出魔杖递给西尔凡，“你不觉得这个材质很奇怪吗？”

　　女精灵端详了一会，有点疑惑：“看着像是梨木，但是纹理好像又不太像……”

　　“你拿着它的时候有没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莱戈拉斯问道，用手指了指胸口，“一种心里的预感。”

　　陶瑞尔更茫然了：“什么预感？我只是觉得这确实不是一根普通的木头。”

　　“好吧，暂时先不说这个。”莱戈拉斯收起对方还回来的魔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再详谈。”

　　*

　　霍格沃茨新来的女场地看守在校内引起了一小阵轰动。名叫陶瑞尔的女人与半巨人海格共同负责场照看校内的场地。她红发碧眼、面容明丽、身材高挑、十分英气，并且性格爽快，很快就成为了新的话题中心。

　　话题中心的另一个人，就是莱戈拉斯。因为他与红发女场地看守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除了工作时间几乎形影不离。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艾略特略带幽怨地用刀把披萨分成一块一块的，馅料混合着芝士在盘子里乱糟糟地堆在一起。

　　八卦王子也有失利的一天。

　　西弗勒斯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盘子，略带嘲笑地说：“怎么，连消息最灵通的艾略特先生都没有头绪了吗？”

　　“据说是莱戈拉斯的亲戚，听说他们青梅竹马呢。”棕发斯莱特林愤愤地说，“该死的，青梅竹马也可能是兄妹啊。”

　　西弗勒斯很想和他说他现在的样子很像麻瓜社会追星追到走火入魔的那些无脑小女生，任何一个靠近他们偶像的异性都会遭到她们不带任何理智的炮轰。但最后还是冷酷地泼了一盆冷水：“他们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艾略特被他刺激到了，扔下刀叉和被折磨的看不出原样的披萨扑了过来：“你！”

　　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阴险地笑了一下：“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要太得意噢，斯内普先生。波特先生在向你挑战呢~”

　　说起波特，西弗勒斯立马冷着脸拍开了艾略特的手。

　　艾略特得意洋洋的又给自己叉了一块鸡胸肉，感觉胸口的郁气顿时散了一半。

　　噢~斯莱特林的友情啊。他想。一起比惨，痛苦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