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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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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前,沈凤鸣感到了一阵解脱,因为他再也不用靠思念和工作度日了,死后或许还有机会见到叶桐和他们的孩子。
闭上眼睛时,他能听到家中忠心的仆从们的哭声,他觉得自己轻飘飘地浮了起来,但是马上,他觉得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在牢牢地吸引着他到某个地方去,继而视野中是一大片亮光,别的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感觉身体突然变得沉重。
沈凤鸣努力睁开眼睛看,发现自己身处自己少年时的房间里,旁边有个少年的声音,“快去禀告夫人!二少爷醒了!”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沈凤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他的娘亲惊喜地看着他,“鸣儿,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沈凤鸣心里很是震惊:他的娘亲已经去世很久了,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年轻?难道这就是身后世界的奇妙之处吗?
沈凤鸣扑到沈夫人的怀里,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眼眶有些发热,“娘,孩儿好想你!”
听到儿子说着肉麻的话,沈夫人心里颇感欣慰,这个二儿子虽然平时调皮捣蛋,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好孩子,心里有爹娘。这次因为贪玩磕到了头,正好好好趁机教导一番,别让他再像以前那样胡天胡地瞎玩。
沈夫人摸了摸沈凤鸣的头,柔声道,“阿鸣,你这次太胡闹了,可要吓死娘亲了!幸好祖宗保佑,你没什么事,否则你要我怎么办啊!”
沈凤鸣很奇怪,“娘亲,我怎么胡闹了?”
沈夫人恨铁不成钢,“你还问我怎么了?好好的你爬什么树啊?要吃果子让家丁给你摘啊,爬那么高也不小心点,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脑袋,还好祖宗保佑你没事!”
沈凤鸣想起来了,他十四岁的时候曾经贪玩爬树,结果失足掉下来,据说当时他一下子就昏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虽然掉下来的地方不高,只是擦破点皮,大夫也说没什么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凤鸣当时昏睡一下午才醒过来。
沈凤鸣有些迷茫,自己现在这是,在做梦吗?还是说,之前经历的种种是摔倒后做的梦,现在梦醒了?
但是不管是不是梦,既然在这里他十四岁的话,那么是不是这里还有叶桐呢?
沈凤鸣焦急起来,“娘,叶桐在不在啊?”
沈夫人很奇怪沈凤鸣会主动提到叶桐,“桐儿应该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呢。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啊,不准欺负人家!”
一听到这儿,沈凤鸣挣扎着要下床去看叶桐,”我要去看看他!“
沈夫人连忙拦住他,“大夫说了你要静养,你别乱动!你找桐儿干什么呀?“
沈凤鸣很着急,“娘,求你让我看他一眼,看一眼就好!看不到他我心里好难受!“
看着沈凤鸣的神情不似作假,沈夫人更好奇了,“你想他呀?“
沈凤鸣点点头。
沈夫人坏笑,“你是不是喜欢桐儿呀?“
沈凤鸣又点点头,“娘,我要娶阿桐!“小小的青涩的脸上满是郑重。
沈夫人笑得肚子疼,“臭小子,你懂什么叫喜欢吗就说要娶人家?前几天还背着我偷偷欺负桐儿!现在又说喜欢人家!现在是不是又想欺负人家?“旁边的丫头们都低下头掩嘴偷偷笑。
沈凤鸣见沈夫人不信,更着急了,生怕梦醒了看不到叶桐,“娘!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现在要去看看阿桐!“
沈夫人无奈,想让沈凤鸣静养,只得吩咐管家去请叶桐过来。
没过一会儿,叶桐来了。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沈凤鸣眼睛都亮了,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看,一抹青色的人影进入视线。沈凤鸣使劲地看,来人身形纤细瘦长,但是身材比例很好,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很是清澈明亮,气质温婉,是他朝思暮想的叶桐没错。
叶桐进来先跟沈夫人和沈凤鸣打招呼,“伯母好!鸣哥好!”
沈凤鸣差点没忍住哭出来,“阿桐~~“他伸出手想牵叶桐,被沈夫人眼疾手快地打下去了。她朝着叶桐微笑点头,“桐儿快坐~来吃点点心~”
落座后,叶桐关切地看着沈凤鸣,“鸣哥感觉好点了吗?”
沈凤鸣此时只想把叶桐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他又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怕他一用力,朝思暮想的人便会如水中月般破碎,怕他一激动梦就醒了,所以他要按耐住自己的心情,要淡定,要尽量与叶桐多呆一会儿。
听到叶桐关心自己,沈凤鸣心里甜蜜蜜的,天知道他有多怀念叶桐的关心。“阿桐,我现在好得很,特别开心。“沈凤鸣笑得傻乎乎。
沈夫人因为有很多府中琐事要处理便离开了,走之前叮嘱沈凤鸣不准欺负叶桐,沈凤鸣满口答应。沈凤鸣巴不得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叶桐两个人好说些贴心的话,更何况,他怎么会欺负这么好看又好心的阿桐呢!
沈夫人又叮嘱叶桐:要是沈凤鸣欺负他的话一定不能忍要么欺负回去,要么告诉她,让她来教训沈凤鸣。气得沈凤鸣又是赌咒发誓自己不会欺负叶桐,又是怀疑到底谁是她亲儿子。
叶桐抿嘴含羞一笑,“鸣哥都是在和我闹着玩呢~“
沈夫人忧心忡忡地走了,留下贴身丫鬟在外间帮她盯梢。
沈夫人一走,沈凤鸣开始发挥本色了。他要下床走到叶桐那里去,叶桐见状连忙走到沈凤鸣床边,“鸣哥,你要找我有什么事嘛?“
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沈凤鸣还是忍不住一把握住叶桐的手,想把他拉到床上来和他一起坐着,没想到叶桐却僵着身体站在原地,手挣开了迅速抽回身后,他强装淡定,抿了抿嘴道,“鸣哥想找我做什么嘛?”但是他眼神中的恐惧还是出卖了他。
沈凤鸣这时候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他还是太心急了。按照现在的时间,他现在还未与叶桐成亲,而且他可能前几天刚欺负过叶桐,这让叶桐怎么安心和他一起坐在床上呢?
好在沈凤鸣到底已经做了几年家主,内心和阅历不再是原来的毛头小子。他很快镇定下来,告诉自己要冷静,慢慢来,当务之急是要先道歉,弥补自己的错误。
他看着叶桐清澈的眼睛,郑重地道歉,“阿桐,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我不该在你脸上画画,不该用你的名字编笑话,不该把青蛙放进你的房间里,阿桐,我做的错事太多了,但是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我发誓!你能不能不要怕我呀?”
叶桐看着宛如一只做错了事情怕主人惩罚的大狗,很是莫名沈凤鸣突如其来的懂事,“为什么呀?”
沈凤鸣怕他不相信自己,于是厚起脸皮开始剖析自己的真心,“阿桐,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但是我以前太笨了,我自己不知道,其实我以前欺负你,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你越是躲着我我就越生气,是想欺负你,想你看看我,可是你老是躲着我。。。。。但是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叶桐的脸已经红透了,在他眼中,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含蓄的事情,现在沈凤鸣说喜欢他,以后要好好疼他,都让他感到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觉得脸很热,身体也很热。
叶桐实在待不下去了,他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想转身离开。
沈凤鸣看着叶桐害羞的小红脸,心下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但又不想就这样让叶桐离开,于是赶紧喊住了叶桐,“阿桐,你答应我不要怕我好不好,不然我今晚没法睡觉了!”
叶桐闻言还是停下了,眼神飘忽着虚虚地看了沈凤鸣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便快速跑开了。
房里只剩下了沈凤鸣一个人。
沈凤鸣以前听人说,在梦里,人是看不到自己的脚的。
但是现在,沈凤鸣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四肢,能感受到自己用手掐大腿的疼痛感,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回到了年少时,回到了一切悲剧还没开始的时候,回到了有爹娘和叶桐的时代。
真好,老天待他不薄。
沈凤鸣不由得想起了叶桐离世前的心愿:下辈子投个好胎,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有人疼有人爱。沈凤鸣觉得,这是老天爷成全他,这辈子的叶桐,由他来疼由他来爱,谁能比他更疼爱叶桐呢?他发誓这辈子要对叶桐好,把他捧在手心里,不再受一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