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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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庆幸，我喜欢的人也在H大。我要把她追到手。”
宣云：“……”
开学半个多月，军训结束后，他和一位室友一起找了校内奶茶店的兼/职。今天是周六，所以工作是全天八个小时。他忙了一下午，临近七点才得空坐下来吃午餐，谁知公众号上随手一翻，就翻出了这么要命的东西。
文章发表于两周前，还配了一张图，背景是建筑系迎新会的盛况，主要内容是江凛那张帅脸，他还在该死地微笑。而这篇文章的小编显然也觉得这八卦大有料可挖，单独把这句话揪出来自成一段，写得一篇报道错落有致得跟篇散文一样。
江凛果然有喜欢的女孩了。说不准他也是像自己一样，为了那位白月光心甘情愿报考H大呢？宣云关上手机，泄气一般在桌子上趴下来。
旁边坐下一个人，宣云余光瞥见，是他的室友赵南羽，奶茶店的这份工作当初还是他帮忙联系的。
赵南羽利落地把围裙摘下来，扔椅子上，放下卷起的衬衣袖子，在宣云面前放下两杯奶茶：“尝尝我的手艺。一杯加冰一杯不加冰，料加的茶冻和珍珠。要哪个？”
宣云拿走了那杯不加冰的：“谢谢。你买的？”
“从我工资里扣的。”赵南羽郁闷，“刚刚有个外卖单子，我不小心给打印重了，奶茶备了两分。黄脸婆知道后，逮着我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扣了两杯奶茶钱，说是给我长长记性。”
他说的黄脸婆就是这奶茶店的店长，半老徐娘吧，脾气忒也暴躁，赵南羽才来第一天就烦透了她，背地里没少说坏话。宣云方才去打印店取宣传单了，没见识到黄脸婆的厉害，不过就今天一天上午，他也没少因为动作不熟练啊忘给顾客吸管挨骂。
敛起一身的低气压，宣云起身，戳了两三下，把吸管插进奶茶杯，嘬了满满一口茶冻和珍珠：“……感同身受。”
“是吧。”赵南羽咕噜咕噜一阵，把奶茶喝下去半杯，满嘴珍珠乱蹦，“唉？还挺好喝？”
宣云也点头赞同：“手艺不错，黄脸婆不给你加工钱是她失职。”
赵南羽被他一句话逗笑：“得了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大部分时间都是赵南羽说，宣云听。第一次见面时，宣云就觉得此人不愧姓赵，和赵恒真是一脉相承的话唠。半个小时眨眼过去，背后吧台上的打印机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噗噗”地向外吐□□，估计是来了什么大单子。
果不其然，宣云和赵南羽还没换好工作装呢，老板就来派活了：“你们两个！衣服别换了！”
赵南羽不走脑子地一喜：“下班了？”
却不想声音大了点，一字不差地全被老板给听了进去：“不想要工资了现在就走。”
赵南羽吐了吐舌头。他怂，为了点工资可以忍。最初看中这家奶茶店也是因为这儿的时薪比其他地方高了两块钱，何况是在校内，离宿舍近，下了班不用走多远的路。
嫌弃地瞪了赵南羽一眼之后，这黄脸婆拉长着脸，丢了张单子过来：“有外送，你们两个去南区梅园送一趟，具体地址在小票上打印着。”
宣云接过老板递来的小票，打眼一瞄，心下有数了。这是一笔大单子，大大小小的奶昔奶茶统共四十杯，装满了两个外带箱，难怪要派他们两人去送。
估计会很沉，赵南羽走过去颠了颠，一杯子奶茶半杯子料，份量当真不轻。
“小心点，别洒了。”黄脸婆走过去拍了赵南羽一巴掌，“门外有自行车，你俩一人一箱，赶紧走。”
宣云和赵南羽上前，一人一个箱子，抱起，出了奶茶店。
这几天天气异常炎热，即使是太阳落山后，白天积攒的暑气仍然撩拨得人心浮气躁。刚刚在奶茶店里还不觉得，出门的一瞬间，热浪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简直像是进了蒸笼。
车子就停在店门口，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不上锁也不用担心被偷。宣云上前试了试，可以，这车框子还比较结实。他从店里拿了两根绳出来，喊赵南羽扶住车子，一边挽起衬衣袖子，利落地将外卖箱一前一后捆紧了。
宣云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吧，这单得半个小时之内送到。”
赵南羽晃了晃箱子：“好像有点沉，你蹬一会儿就换我吧，别再累着。”
“得了，也没多远，累不着。没那么娇气。”宣云长腿一跨，袖子挽着，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整个人干净帅气，居然把这甜品店门口风吹日晒惯了的破旧二手自行车骑出了摩托车般拉风的感觉。
赵南羽哈哈笑：“好的天泽圣司！走着！”他一蹬车子，前面带路。
树叶被晚风吹的“哗哗”作响，投下的阴翳斑驳了柏油路。外送地点并不很远，就在宣云宿舍的后面第五栋楼，这里是建筑系的地盘。
宣云喉结滚动一下，后知后觉地有些忐忑。
而赵南羽显然不知道宣云的心思，动作麻利地刹闸，下车，一脚踢上车撑子，和宣云一前一后把绑带松了，背起外卖箱进楼。
H大的学生宿舍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豪华且高，二十层的大楼矗立成片直入云霄。现在是晚上，柔黄色的灯光一亮，满目流光。
“1-1803……”赵南羽捏着外卖单嘟囔，“在十八楼，这么高？我还挺想住高层的，听说十层往上就能看到海。”
“这栋楼怕是不行，前面那几栋楼都给挡严实了。”宣云想了想，“不过竹园最外面那一圈楼的话，应该可以看到。”
赵南羽可惜地撇撇嘴。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等电梯，今天他们来的不凑巧，前后两个电梯都在十五楼附近打转，迟迟不下行。
宣云看了眼手机，还有五分钟过点儿。从刚刚开始他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打开一看，是买家的催单信息。
“怎么点个外卖这么半天还不到？”
“显示距离从刚刚开始就是四十五米，就一直没动过了。”
“请问外卖小哥在下面磨蹭什么？不会是在等电梯吧？［偷笑］”
“迟到差评哦~”
店家：“不好意思，亲爱的顾客，马上去催骑手呢~请您耐心等待~”
下一秒钟，赵南羽的手机剧烈震动了起来，果不其然是老板的催促电话。宣云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不需要免提都可以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黄脸婆是如何的严词厉色。
“送外卖这点小事都干不好的话，你俩马上就给我走人！”黄脸婆最后的一句低吼直冲两人耳膜。
挂了电话，赵南羽的脸色很不好看，焦躁地看了眼电梯上的数——仍然是卡在十几层不曾动弹。他扭头向楼梯口疾走过去。
宣云忙跟上：“不等电梯了？”
“没时间了。你别跟过来，下面等着，我先上去送。”赵南羽轻推了宣云一把，把他拦在楼梯口，“你待会儿跟着电梯上来就行，我把这箱送上去，尽量缓缓他们。”
说完，头也不回地“噔噔噔”开始爬楼。
宣云喊不回他来，却也不肯让这愣头青一般的傻小子一人爬十八层。他很快跟了上去。
他们俩认识不久，也是从一起打工开始才熟络开来。不过从对方的言行中，宣云猜测得出，赵南羽的家境不太好，否则不至于为了份兼职如此拼命。
可那小子明显地疏于锻炼，也因为背上的箱子太沉，才爬到六楼就开始气喘吁吁。
宣云倒是还好，他拍拍赵南羽：“你歇一下，我去看看电梯有没有到这层。”
赵南羽忙不迭点头，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电梯口等候着少说十几号人，许是也等了不少时候，气氛明显有些焦躁，还有的人口中嘟囔着抱怨电梯怎么还不来。
联想到顾客催单时的留言，宣云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他心存疑窦，退回了楼梯口，冲赵南羽摇摇头。
“OK。”赵南羽一句也没有抱怨，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继续向上爬去。
十八层楼，将近四百个阶梯，宣云爬到最后几层时，双腿又酸又涨，从大腿根到脚脖子，腿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战战发抖，几乎要闹了罢工。九月中旬尚且闷热的天气，烘出了他一身的汗，已经完全将衬衫洇透。赵南羽更是一个没撑住在地上跪了下来。
宣云也喘的厉害，挣扎着从赵南羽身上扒下箱子，先点了送到。时间不偏不倚，恰好卡在了准点儿上，这十八层楼总算是没白爬。
“我……和你一块去。”赵南羽撑着两条酸腿起身，汗水把他的一张脸打落得湿淋淋，刘海成绺黏在额头上。宣云看着他，猜想自己也是一样的窘迫。
1803房间门口站定，咚咚咚，赵南羽敲门：“您好，您的外卖。”
屋里的吵闹有了一瞬间的安静，过了几秒钟，房门从里面打开。
江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辛苦了。”
赵南羽点点头，示意他：“这一箱子全是。”
江凛明显一愣：“好的。”
赵南羽又向后看了一眼：“还有那一堆，一共四十杯，你数数。”
顺着赵南羽目光看去，江凛一愣。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会有如此的巧合：“宣云！？”
“……”宣云也发懵。他来时心有忐忑，可现在第一反应是想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十八楼爬完，他汗流浃背，满脸通红，他最不想江凛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