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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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说完就又犯了困，他把头埋在宣云的肩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轻微的鼻息搔得宣云肩头和心头都痒。
宣云久久地静默，用沉默来安抚自己心里那只疯狂着、咆哮着要将忍耐与克制一并撕裂的恶犬。
不过是喝醉了撒酒疯而已，待他醒来就知道自己醉起来有多荒唐了。宣云尽可能平静地想。
按住自己的那双手早已松了劲，宣云反客为主，双手试探着，轻轻搂上江凛的背。
可是只有一刻也好，他想与江凛亲近。
在感情面前他从来都是残兵败将，做不得柳下惠，也立不起牌坊。
好在江凛只眯了一会儿：“我要上厕所……”
宣云赶紧松开他，三下五除二解开他的腰带：“上吧。”
江凛颤颤巍巍走去放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说话声：“唉？男厕所是这儿吧？怎么关着门啊？”
宣云把门打开，门外进来几个男子，估计是别的酒宴上的人。
“谢谢。”有人温声对宣云道谢。
“不客气。”宣云抬眼，见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嘴角微微噙着笑。
他一愣。
不为别的，这人温和儒雅的气质，好看的五官，甚至完美的身材比例，都像极了某个人。
而那个人刚刚还抓着他撒了一通酒疯，眼下正在里面撒尿。
那西装男子见了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居然也稍稍睁大了眼睛。
那惊讶转瞬即逝，短到让人抓不住。
几位男子进了厕所，宣云低头掏出手机边玩边等人。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男子温和的声音：“小凛？”
认识的人吗？宣云竖起耳朵，注意听里面的动静。
良久没有回答。是认错了人了吧？
可男子分明还在说着什么：“小凛，你喝酒了。”
“嗯。”江凛终于出声了，不过他的声音冷淡，与刚刚那个不肯解腰带，埋头在他颈边撒野的帅哥判若两人。就连回答也只这短短的一个字。
宣云诧异，他印象中的江凛从来都是或温和或外放的，而不是现在这幅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
“那你少喝点酒，早点回家。”男人也终于悻悻，“带手机了没？打个电话叫小王来接你。”
“我自己知道。”江凛呛他，“不用你管。”
冲水的声音响起，江凛从厕所里出来，面上早不见了嬉皮笑脸。
宣云的手机黑了屏他都没发现，见江凛出来时趔趄了下，赶紧上前扶住。
“谢谢，我洗个手。”江凛冲他笑，笑容有些牵强，他心情不好。
水声哗哗，江凛顺便冲了把脸。
宣云估摸着他该醒了点酒了：“你那包纸巾放在哪里？”
“衬衣口袋。我手上有水，你帮我拿一下。”江凛从他手里接过，“谢谢。”
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宣云想不通他为什么偏偏对那男人冷漠至极，而且那男人应该还与他关系匪浅。
宣云把江凛送回了一号厅。
这一趟厕所去了太长时间，他回23班的时候，赵恒看他的眼光都不太对了。
“去个厕所这么长时间？老实交代，你俩刚刚干嘛了？是不是……干了点不该干的事情？”
赵恒贱兮兮地笑，笑得宣云想打他。
“能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吗？”
“不能——”赵恒又倒了杯酒，“我现在就剩八卦你俩这么点儿爱好了，你行行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他刚要端起杯子，就被宣云一把按住：“别喝了。”
赵恒酒量也不太好，最多扛个三四瓶啤酒，但比江凛略强。想想刚刚厕所里那一幕，宣云尚且心有余悸，面对那样的江凛，他把持不住。
九点半左右，晚宴散席，班上有一半同学喝多了，被另一半架着出了酒店，肆虐的不舍宣告高中时代的散场。
宣云连拉带把赵恒拽上了出租车，他还没出酒店就直着脖子嗷嗷地要吊嗓，宣云怕吓着司机也嫌他丢人，恐吓道：“闭嘴，再唱把你扔路边。”
赵恒秒怂，老老实实地哑炮了。
宣云给他系好安全带，拍拍座位旁的垃圾袋，他特意跟酒店的人要来的：“想吐和我说一声。”
“不至于，我酒量好得很！千杯不醉！不醉不归！”赵恒直着脖子又叫，直到头“砰”的声撞上车顶才老实，“嗯？咱们往哪儿走呢？”
“先送你回家。”宣云打开车窗，一拥而入的晚风吹淡了车里的酒气，“回家让叔叔阿姨给你弄杯蜂蜜水喝，解酒。”
赵恒突然扯开大嗓门子：“嗯？好啊！”
宣云按了按耳朵，心想自己今天是造了些什么孽，一连摊上了两个大醉鬼，个个都是他惹不起的冤家。
头有点痛……他靠在靠背上休息，突然左边肩膀一沉，侧过脸去，就看见赵恒整个人都压了过来。
睡着了？宣云抬手在窗口试了试，晚风有些凉。怕赵恒感冒，他伸出手去想把窗户关上。
“亲哥啊。”赵恒突然出声。
宣云抽回手：“你没睡着啊？”
大概姿势不太舒服，赵恒在靠背上扭了扭：“睡不着，我愁着呢。唉，上了大学，咱们想碰头都难了。谁陪我通宵开黑，翻墙上网吧啊？”
岂料宣云棒槌似的不解风情，疑惑：“哪位当代大学生上网吧还要翻墙？”
赵恒“嘶”了声，直起身在宣云肩膀上捶了一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也不疼：“天呐我说你这人——跟你说正儿八经的呢，这话没法儿唠了啊。”
宣云闭嘴。他的头发被喧嚣的晚风吹得凌乱飞扬，他伸手将眼前的碎发一把撸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赵恒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从离情聊到过往，兜个圈再回来，没完没了。
这小子他认识六年了，前三年时间没什么交集，只是同在一个年级，交情局限在一起写检讨受处分挨批斗，偶尔相遇也是连招呼都不打的擦肩而过。
后来上了高中，不知是狗屁的缘分还是老师的有意而为之，两人结下了同宿舍的革命友情，依旧一起写检讨受处分挨批斗，上课能在微信上聊好几百楼。
一想起要分开，还真有点舍不得。宣云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未来会很好的。”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赵恒抬起醉眼：“比现在还好吗？”
“比现在还好。”宣云分外笃定。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